班長大踏步走向那叢灌木,他指着灌木叢放聲怒吼道:“趙海平我教了你槍法,教了你格鬥,教了你如何在戰場上生存和製造陷阱,教了你如何利用人體生理特點對目標一擊斃命,還教了你如何駕駛汽車坦克戰鬥機,但是我沒有教你如何在戰場上裝孫子吧?!你手裡不是有槍嗎,要不就向我射擊,和我拚個你死我活,要不就給我老老實實的滾出來!”
一枝八五式自動步槍從灌木叢裡伸出來,緊接着一個頭上戴着用樹枝編成的僞裝帽,身上還披着一層自制僞裝網的男人站起來,他小心翼翼的將自己雙手和武器暴露在班長都能看到的位置上。
兩名中國最優秀的第五類特種部隊軍人,一對亦師亦友的師徒,竟然在這種情況下見面了。
趙海平那張平實而略帶木訥的臉上,肌肉不斷顫動,驚喜、恐懼、愧疚、憤怒各種表情不斷變換,誰也不知道在這個時候,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幹得不賴啊!你還真是爲我們第五類部隊長臉了,一出手就幹掉了十七個‘敵人’,更在大山裡和優勢敵人玩起了游擊戰,拖得敵人不敢稍有輕舉妄動,當真是把特種作戰技術發揮到極限,連我這個老師都覺得臉上有光,要爲你鼓掌喝彩呢!不過我真的很奇怪,你不是很有英雄氣概嘛,也應該知道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你爲什麼不向我開火射擊?”
班長手一揚,一把中國特種部隊專用三棱刺刀狠狠插到他們中間一棵碗口粗細的樹上,班長指着那柄還在不斷顫動的刺刀,厲聲喝道:“告訴我,那把刺刀上刻的是什麼字!”
“我知道,我們的刺刀上都刻着‘保家衛國’四個字!我被特許進入第五類特殊部隊的第一天,班長您就告訴過我,從那一天開始,我就是世界上最精銳的職業軍人,從那一天開始,我的身上就刻下了中*至死而無動於衷,我更不明白,她爲什麼在事後還能心安理得的把我拉到牀上,讓那些混蛋有時間把盼兒的屍體直接送進了火化廠!”
班長揚起頭沉思了片刻,突然道:“幹得不錯!”
趙海平張大了嘴巴,“啊?”
“男人大丈夫做事但於無愧於心,對國家要忠,對朋友要義,對親人要愛!沒有一點血性,又憑什麼成爲我們第五特殊部隊的軍人?”
班長道:“反正你已經殺了十七個民兵,如果真要判你有罪,槍斃十回都不夠,債多不壓身,你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我覺得軍法處在你腦袋上打十九顆子彈,和打十七顆子彈實在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是就這兩顆子彈的差別,就能讓你爲社會做上一件好事。值!”
“班長,對不起了!我趙海平在這裡給您叩頭了!”
趙海平的腦袋一次次狠狠磕在堅硬的土地上,在“砰砰”有聲中,鮮血在他的額頭上不斷飛濺。
班長轉過了頭,冷然道:“站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我戰俠歌要的是鐵骨錚錚的兄弟,不是屈膝下跪的可憐蟲!別忘了替我在那個混蛋身上多打一顆子彈!我會在縣城內留下聯絡標記,二十四小時後向我報道!記住了,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得通通透透,一個也不放過!男兒大丈夫要仰不愧對天,俯不愧對地!就算你被世所不容,要爲自己的復仇行爲付出生命代價,你至少能在行刑前坦坦蕩蕩的告訴我,你沒有冤殺一個好人,也沒有放過一個混蛋!現在你擡起頭,賭上一個男人的榮譽,告訴我你能不能做到?!”
趙海平狠狠甩掉自己的眼角的淚水,他用最尊敬的目望着眼前這個負手而立的男人,在不知道多少年前,他就開始用這種眼光,一直望着這個比他要小上十歲的年輕男人!他狠狠叫道:“能!!!”
“活着回來,就算要死,你也要死在我們自己部隊的刑場上!”班長凝視着天邊那抹豔麗無方的火燒雲,嘆了一口氣,道:“趙海平你知道嗎?我小時最討厭的職業就是軍人,別人要是問我長大了想當什麼,我一定會告訴他,我想當土匪!想不到我還沒有去當土匪,你倒先搶到我的前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