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窖上面日本兵來的比小北風他們想象的要快的多。
也僅僅是一個小時後地面上便有沉重的腳步聲傳來然後便是中國人日本人的說話聲。
他們還聽到頭上的柴火垛裡有沙沙的聲音,他們也只是略加思索了一下,便猜到那一定是日軍正用刺刀往這柴火垛裡扎呢!
小鬼子怎麼會來的這麼快呢,小北風就在那尋思。
想了一會兒他便想明白了。
假如這上面的縣城有幾千戶百姓的話,那要是爲了追他們雷鳴小隊來了一共一千個日本兵。
那一個日本兵搜查幾戶,那還不快嗎?
真會這樣嗎?
小北風本人都不由得被自己的奇想嚇了一大跳!
他又仔細捋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鬼子來的太多,要是跑到野地裡,別看那裡是廣闊天地,但鬼子有卡車裝甲車摩托車,那他們就是死路一條。
所以現在能藏到這個柴火垛下的地窖裡還真的就是唯一理想的選擇了。
至於,日軍是否能夠發現自己,或者那個二叔是不是敵僞人員,現在說別的都沒有用。
那麼,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此時他們四個人已經忘了蹲在那梯子上腳都蹲麻了,也只能靜待命運的安排。
而事實上就在這地面之上真的不如同小北風所猜測的那樣。
整個肇東縣城真的已經是燈火通明瞭,到處都有日軍的身影。
由於老百姓家被搜查過沒有生人那老百姓自然是要呆在家裡頭的。
於是,在這燈火通明的夜裡,肇東縣城的地面上真的就出現了日僞軍士兵比老百姓還要多的奇觀!
其實,這也難怪,日軍的裝甲車卡車摩托車以肇東縣城爲中心已經把這裡全都包圍住了。
日軍指揮官已經肯定他們所追捕的這夥雷鳴小隊的人就在他們的包圍圈之中!
這個不是憑空推測,人家日軍指揮官那是有文化的,人家完全是可以推算出來的。
比如,小北風他們用重機槍射擊這是一個時間點,然後日軍以十分鐘時間爲限,算一個人以最快速度能跑出多遠去。
然後他們就以估算的距離劃一個圓,用那龐大的兵力一圈,逃亡者必定就在這個圈裡!
這裡是哈爾濱,這裡怎麼也是日僞軍屯了重兵的地方。
這裡不是深山老林,人家日本鬼子、二鬼子加上形形色色的敵僞人員,人家的人,夠用!
頭上的那沙沙聲漸漸消失了。
看來日軍撤了。
小北風他們四個輕輕的而又悠長的呼出一口氣,要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們卻並不知道,此時就在這地窖上面,幾十名日軍卻依舊留在了那裡。
火把的光亮之下,有人一指地面的一處地方說道:“太君,這就是小的家的菜窖!”
有日軍軍官一揮手旁邊自然有僞軍軍官說道:“吳保長,把它打開!”
而這個指着這個菜窖並被僞軍稱之爲“吳保長”的卻正是那個二叔!
“好,好,好。”那個二叔忙不迭的答着就奔一個雪包去了。
“這事怎麼能勞吳保長自己動手?”那僞軍軍官忙道,便有僞軍士兵上去扒那個雪包了。
在敵僞的行政系統裡,保長的官並不小。
那僞軍本就是當地的,所以對地方上的保長那還是蠻客氣的。
在僞軍看來,其實這吳保長的地窖根本就沒有必要搜嘛。
那個雪包上連個腳印都沒有那明顯就沒有進去過。
可這回搜人自然不是他們僞軍能做得了主的,眼見着日本兵如同撲天蓋地的蝗蟲一般進了縣城,沒人敢觸這個黴頭。
地窖口自然是有蓋子的,而那蓋子也是用棉被包着的,那自然是爲了保溫的需要。
說老百姓用棉花那是多麼的緊缺那是說普通的老百姓,畢竟這個二叔還掛了個保長的銜嘛!
地窖的蓋子打開了,火光之下那地窖就是一個黑窟窿。
可是此時地窖的另外一頭小北風他們幾個那真的是激凌了一下子。
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地窖竟然有兩個入口,一個是在他們頭頂上,而地窖的另一頭卻還有一個!
“那傢伙不會把咱們賣了吧?”大壯在小北風耳邊耳語道。
小北風沒吭聲,那兩個人也同樣沒吭聲。
現在沒法說話,那聲音稍大點那肯定就能被另外窖口上的人聽到。
而這時小北風他們便已經冷靜下來了。
按理說那個二叔不會出賣他們,如果人家真要出賣他們又何必開那個窖口呢。
可是,在這躲着也不行啊。
截止目前小北風也不知道這個地窖是個什麼形狀的。
那要是一個筒狀的人家還需要下來嗎?人家趴在那窖口用手電筒一晃他們幾個根本就無所遁形。
可是現在他們幾個敢上去嗎?
一掀那蓋子就會碰到柴草,那一出動靜,不行!上去不行啊!現在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而這個時候,上面便有日軍士兵趴到了窖口把上半身探了下去,後面有士兵拽着他的腿。
下面的那名士兵便用手電筒向菜窖裡照去,然後他就讓人把他拖了上來。
那名日軍士兵爬起來就跟日軍軍官彙報上了。
那地窖裡裝的無非是土豆白菜大蘿蔔,可是偏偏這個地窖是個直角形的拐把子,他就看不到那頭有什麼。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名日軍軍官。
那名日軍軍官想了一下卻是一指身邊一名僞軍士兵道:“下去!”
嗯?
那名僞軍士兵愣了一下,隨即他也想明白這是咋回事了。
這能下去嗎?這下去萬一被薰倒了呢!
這個日本軍官知道這長期封閉的地窖有可能有毒氣體,那難道他就不知道嗎?
“太君,這個這個——隊、隊長?”那名僞軍士兵爲難的看向了僞軍軍官。
“太君,下去會死人的。”那名僞軍軍官說道。
嗯?那名日軍軍官看向了僞軍軍官,臉上當時就現出怒色來了。
而這時那僞軍軍官還沒有想明白自己錯在哪裡呢!
眼看着那個日軍軍官胳膊都掄起來了那大嘴巴就快乎下來了,那個二叔也就是吳保長卻是大喊了起來。
“有毒,下面有毒,太君!繫繩子得!”吳保長指着那個菜窖的那個黑窟窿喊了起來。
而這時日軍和僞軍的軍官都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剛剛僞軍軍官所說的“下去會死人”那並不是說僞軍怕下面有雷鳴小隊被打死,而是怕下面有有毒氣體把人直接薰死!
那名日軍軍官卻以爲僞軍怕下面有雷鳴小隊的人怕戰死了。
這竟然是個誤會,既然這回聽明白了僞軍軍官那輪起來的胳膊也就放下了。
不過他依舊冷冷的說道:“下去!”
“來人,快去我倉房裡拿根繩子!”那個吳保長忙喊道。
那名日軍軍官自然也明白拿繩子是什麼意思倒也沒擋着。
“老吳啊,要不拴只雞下去,要不點根蠟?”那個僞軍軍官低聲跟吳保長商量。
因爲吳保長的一句話,這個僞軍軍官少捱了個大嘴巴子他如何能不念吳保長的這個人情?
都是東北這個地方的人,誰都知道窖深了不通風下面就有毒。
而在民間爲了防止中毒的方法那就是先不讓人下去而是弄個別的活物下去,或者先順一隻蠟燭下去。
關於什麼是氧氣就他們這些人也不明白,但那活物被薰死或者蠟燭滅了那就證明人不能下去。
吳保長瞟了一眼那個日軍軍官卻輕輕的晃了下腦袋然後又給那個僞軍軍官使了個眼色。
嗯?這個老吳啥意思,僞軍軍官就開始琢磨上了。
他想了想還真就想明白了吳保長的意思。
剛纔自己說下面會死人的那日本人就尋思自己怕死呢,這不派個活人下去自己可別再挨個嘴巴子。
可派活人下去那要是薰死了可不行啊,那可是自己的手下啊!
這可咋整?
那個僞軍軍官看向了吳保長,吳保長卻是又閉上了眼睛晃了下腦袋。
嗯?
這老吳鬼叨,他這又是啥意思?
隨即那個僞軍軍官便恍然大悟了。
自己派下去人會死,可是這啥時候“死”誰說的算哪?那當然是下去的那個人說的算哪!
於是,僞軍軍官便一指手底下最機靈的一名僞軍道:“你拴繩子下去!”
“啊?”那名僞軍士兵便愣了一下。
這人家受長官器重那長官都不派髒險累活兒,這回咋讓自己去玩命啊?
可是,隨即他就看到僞軍軍官給自己使眼色了。
什麼叫最機靈的士兵,那名士兵馬上便想明白了什麼。
於是,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那名士兵腰上被拴了繩子順着窖口的梯子就往下爬,那腦袋在即將進入地下的時候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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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時候那個吳保長還特意喊了一聲:“小心點啊!”
那個士兵一手拿了個手電筒慢騰騰的從那梯子上往下爬。
等到他雙腳着了地兒便舉着手電筒慢慢的往前走。
可是沒等走幾步呢,趴在菜窖口的日軍士兵和他的隊長就見他晃了那麼兩下,然後“叭噔”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快拉上來,下面真的有毒!”那僞軍隊長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