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濱是一座被稱之爲東方莫斯科的城市。
從這個名字中就可以想象得到,當一個人走在哈爾濱的大街上時就會有走在那個北方鄰國的首都的感覺。
爲什麼會如此,那自然是因爲建築,因爲哈爾濱的大街上有許多歐式建築,有許多沙俄人建起來的教堂。
蘇聯承認了滿洲國的存在,那和日本那也是種利益交換。
所以現在這些教堂裡的神職人員那也可以視爲駐留在僞滿洲國境內的蘇聯僑民。
所以,日僞軍並不來搔擾他們,一段時期以來雙方倒也相安無事。
只是今天上午某個臨街的教堂前一個俄人神父卻已是大聲咆哮了起來。
後世有一種俄羅斯民族是戰鬥民族的說法,那自是說俄羅斯民族勇於戰鬥勇於犧牲。
所以此時這位俄羅斯神父這麼一嚷那卻也顯得聲勢驚人。
若是不明底細的中國人那還說不定真被他給嚇住了呢。
只是今天,那俄羅斯父所叫嚷的對象卻並沒有被他嚇住。
對面兩人之中有一個做了個最簡單的動作就讓那名咆哮着的肢體動作誇張的神父閉上了嘴巴。
這不僅僅是因爲這一高一矮兩個人穿的是僞滿洲國警察的服裝。
更是因爲其中那個高個子警察直接掏出一支德國造毛瑟短槍就抵在了那個神父的腦門子上!
“斯把細把!”那個僞滿洲國的警察在言語上很客氣。
因爲俄語“斯把細把”那是漢語“謝謝”的意思。
可是,他在行動上又是那樣的不客氣。
他也只是掏槍時一蹭,那槍機頭就被蹭開了,那頂在俄羅斯神父腦門子的毛瑟短槍隨時都可以扣動扳機。
那冰冷的槍口便是無聲的宣言,你有權事後向愛新覺羅溥儀階下甚至大日本關東軍提出抗議。
但是,現在你必須保持沉默,否則我的槍就不會沉默。
於是,也就是在一分鐘以後,那兩個滿洲國警察已是趕着一架歐式的馬車向江北方向去了。
所謂歐式馬車與中國式馬車有什麼區別呢?
歐式馬車注重拉人時人的享受,所以那車篷很小所拉乘員有限。
中式馬車卻從來拉人與拉貨兼顧的,不管有沒有車篷,後面都有一個大廂板。
所以坐歐式馬車就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拉車的馬在哈爾濱那雪已被壓得極爲瓷實的大街上跑過。
那座教堂的街口有值班的僞警察向這架馬車上的趕車人喊了什麼。
但顯然距離有點遠,那馬車上的人並未聽到,那馬車拐了個彎便駛遠了。
那馬車是不可能停來的。
只因爲趕車之人雖然沒有穿着僞滿洲國警察的制服,可是他的名字卻是叫雷鳴,而後面車篷裡面坐的則是周讓。
雷鳴和周讓是奔着那已經冰封的黑龍江去的。
而此時距離那些個警察到那鐵匠鋪子去抓人已是過了一個多小時了。
那個警察所長要抓人,還告訴肖鐵匠說,如果便衣隊想要人那麼就到我們警察局領人去。
可是那個便衣隊的牛得草牛隊長真的就如神兵天降般就出現在了那個僞警察所長的身後。
要說呢,這便衣隊和警察還真的就是誰也不diǎo誰。
不過呢,再是誰也不diǎo誰,那上面不還有日本人管他們不是。
所以便衣隊長牛得草只說了一句“咱們去太君那裡評理”,警察所長便也只能放了人帶着穿黑皮的那些警察回去了。
是的,作爲滿洲國的警察他們可以不和老百姓講證據,可是到日本人那裡卻必須得講證據的。
所謂食人俸祿爲人消災,日本人養着他們終究不只是爲了收拾老百姓的。
那個牛隊長是給雷鳴他們幾個送良民證來的。
時下日軍爲了加強對滿洲國的統治,那自然是有相應的一套辦法。
他們對老百姓實行的是保甲制。
所謂保甲制說白了就是多少個人或者哪個地方爲一保,而保下面的單位就是甲。
保有保長,甲有甲長,這就象後世裡的城市分成區,而每個區下面又設有街道辦事處,大體意思都是這樣的。
然後,日僞軍會命令僞保長甲長將本地區人口登記造冊逐層上交作爲戶籍,再給這些有戶籍的人發良民證。
這個良民證所起的作用大致相當於後世的身份證。
那你要是沒有良民證,當你被檢查到的時候,那完全就有理由懷疑你是抗日分子了。
而前一陣子雷鳴他們進入到哈爾濱時,肖鐵匠對牛得草說,這些個人是我爲了完成你下達的打鐵任務從下面屯子找上來的。
那牛得草倒是不疑有他,於是便也臨時的給雷鳴他們幾個辦了個良民證,當然了,說是暫住證也是可以的。
反正牛得草必須要保證自己接的活要按期完工。
不過牛得草卻是恰巧碰到了警察所要從這些做工的人中抓人,那怎麼可以?
上面日軍還在催他呢,這要是活幹不完日本人可是找我牛得草算賬而不是找你們警察所。
於是,那三個人便這樣被牛得草攔了下來。
而同時,牛得草還告訴肖鐵匠,告訴你們的人要是喝酒喝多了把警察所砸了也不要緊,但別讓人抓住證據但也不要上主街。
沒等那肖鐵匠問爲什麼呢,牛得草自己就說了,日本人要殺死一批抗日分子,你們可別往跟前湊去看熱鬧,否則你們的人死了那都不知道咋死的!
牛得草交待完了自然就走了,他卻是帶人奔那個王所長的警察所去了。
要知道他是便衣隊長那自然是有自己的情報渠道。
他今早一起來就聽說,那個警察所被人家砸了,十名警察被一羣酒蒙子給打了個豬頭脹腦的。
他表面是要過去慰問一下,可其實那就是奔着幸災樂禍去的。
待牛得草一走,肖鐵匠才問包二你着急忙慌的往回跑啥事?
包二便說,我說的事和那頭老牛說的是一件事啊,主街上日本人放出信來要槍決人犯呢。
聽說那人犯可都是抗日分子,光那些人犯就裝了好幾卡車已經奔江邊去了!
而這也就是雷鳴和周讓換上僞軍制服又訛了輛馬車奔江邊而來的原因。
聽了包二的消息,雷鳴便想,那被日軍槍斃的人犯裡會不會有趙一荻啊!所以他是必須來看上一看的。
只是,昨夜裡他們一共也就弄到了兩套警察的衣服,他也只能帶着周讓出來查探了。
他之所以要帶着周讓,那是因爲周讓他們對北面松花江那一帶相當熟,想當年自己媳婦周讓就是在緊挨着松花江的道外一帶當大姐大的。
至於雷鳴小隊其他人員,雷鳴卻是一個也沒有帶。
那個包二可是說了,那主道兩側除了日軍就是僞軍,自己敢帶着二十多人去劫“法場”嗎?
不敢!勇敢也要有個可行性,否則勇敢過度那就是魯莽了!
到於說他們只出來了兩個人,究竟會碰到怎樣的情況,雷鳴也只能隨機應變了。
可是這個場卻是必須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