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僞軍班長想着的是討好日本人,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
只因爲他和那個士兵剛帶着這七八個日本人進了炮樓就被人家各自用槍抵住了腦袋!
他剛想說話,那個身上帶着血跡的日本軍官卻是直接就用中國話堵住了他的嘴巴。
“不想死就閉嘴,反日聯軍!”那個二十左右歲的年輕人說道。
於是,僞軍班長瞬間就閉上了嘴巴。
而此時,他們這個炮樓裡其他的僞軍士兵卻還是在呼呼大睡呢!
僞軍班長倒是想反抗,可是他更不想死!
也僅僅是五分鐘之後,他這一個班的士兵就被繳了械,甚至腰帶都被人家抽了下去,一個個卻是提着褲子老老實實的站在了炮樓的角落裡!
此時那僞軍班長已是徹底的熄了反抗的打算,對方的膽子也太大了,對方的身手也太溜了。
這夥反日聯軍怎麼就想出來了抽掉腰帶的這麼一招?
縱使給他們機會跑,他們卻也只有兩種跑法。
一種是脫掉褲子跑,一種自然是提着褲子跑,那要是提着褲子跑他們的手就不能撒開!
哪個也不傻,這一撒手的話,那褲子就得往下掉,那褲子可就把腿絆住了,你還跑什麼?
用東北話講,這種跑法叫“邁不開襠兒”,只要敢跑,那隨時會掉落的褲襠就成了桎梏他們的工具。
此時的僞軍班長一邊提着褲子一邊細細打量着這夥反日聯軍。
他聯繫到昨夜的血雨腥風,陡然間有四個字就從他的嘴巴里脫口而出。
“你們雷鳴小隊?”僞軍班長不由自主的問道。
帶頭的那個扮作日軍官的年輕人並沒有否認,只因爲他正是雷鳴!
而此時跟在雷鳴身後的卻正是周讓帶着的他那些小弟。
這些人包括:女扮男裝的周讓、湯小餅、大壯、丁保盛、柳根、猴子還有那個勾小欠。
周讓他們幾個在勾小欠的帶路之下,仗着勾小欠在日軍那裡弄出來的帶公章的信函,那是從松花江畔開始一路北上,竟然也追到訥河鎮來了!
這回周讓那是極其上火的。
自打她和雷鳴好了以來兩個人就一直分開,直到相聚了半個來月的時間。
這半個來月的時間,雖然不能說是新婚燕爾,卻也是兩情繾綣。
周讓平素再是一個假小子的性格,可是和雷鳴呆久了,那女孩子的小鳥依人的天性自然就被激發了出來。
只是當她對雷鳴的依賴感正強的時候,雷鳴卻是被日軍給活捉走了,你說她上火不上火?
所以他是帶着丁保盛、柳根找到了勾小欠一直就追了上來。
而直到今天早晨他們四個撞上了正組織從鎮子裡逃出來的百姓到鄉下去避難的湯小餅他們幾個,這纔是得到了雷鳴的消息。
周讓來可不是光爲找湯小餅大壯和猴子的,她那是必須要見到雷鳴的。
她一聽說了昨夜雷鳴帶了兩個新兵在訥河鎮裡搗亂還有日軍北面的一個炮樓被炸了,她帶着這些老兵一路向北來找雷鳴了。
繞過了訥河鎮沒有多久,他們就聽到了槍聲,趕過去的時候,卻見雷鳴正騎在一棵樹上向那苞米地裡的日軍騎兵射擊呢!
那自然是因爲日軍騎兵的馬比苞米株高,雷鳴那就是蹦高高他也看不到啊!
所以,他自然是找了一個制高點。
而雷鳴一看周讓帶人來了,那當然是樂壞了,尤其是周讓還把他那把二十響的盒子炮給帶來了。
於是,一時之間,就在那苞米地外面也就是那麼不到十棵的樹上雷鳴他們卻是都各自騎在了樹杈上向那苞米地裡的日軍騎兵開始了射擊。
可憐在平原地區一向耀武揚威慣了的日軍騎兵這回卻是陷在了苞米地中。
他們就是在馬上卻也無法看到雷鳴他們是騎在樹上向他們射擊的。
一共也只剩了十多名日軍騎兵,卻又如何能架得住雷鳴他們這些神槍手用盒子炮打?
最後那場苞米地裡的戰鬥卻是以齊二虎子齊韜打死了最後一名日軍士兵而結束了。
至此,雷鳴他們險而又險的大獲全勝。
那些活着的死了的戰馬便都成了雷鳴他們的戰利品。
只是雷鳴也料到在昨夜中有的人家未必能逃得出來,於是他乾脆帶人扮成了日軍來誆炮樓了!
此時,雷鳴見炮樓已經被控制住了,拿着那支狙擊步槍就上了那炮樓最頂層。
而這時已在炮樓頂上用望遠鏡正在觀察的周讓已是怒了。
因爲在望遠鏡中他恰恰看到了在那街中心的空地上已是有百姓血濺街頭。
“小六子,你給我多打死你個鬼子!”周讓怒道。
“殺幾個老鄉了?”雷鳴並沒有馬上舉槍向那街裡瞄準,反而是向右側方向望去。
在二百多米外,那裡卻是還有一處日軍的炮樓呢。
雷鳴他們“誆”下來的炮樓是二層的,可日軍的那個卻是三層的,眼見着那炮樓的垛牆後有日軍士兵正在那裡持槍站立着。
只不過,那些日軍卻也沒有料到昨夜把他們折騰一宿的雷鳴小隊竟然又回來了。
此時他們那裡的情形與這個炮樓卻也差不多,也是炮樓外面留了幾個哨兵,其餘的人卻也是在呼呼大睡呢!
“殺十多個了。哎,小六子,你看啥呢?”周讓放下望遠鏡看向雷鳴。
周讓一看雷鳴在觀察地形,自己的臉卻是先紅了一下。
剛纔她光顧着看街裡日僞軍殺害老鄉的情形了,卻是忘了他們現在的處境。
以雷鳴的槍法用狙擊步槍給街裡的日僞軍打打冷槍,把那街頭的屠殺攪黃了並不成問題,可是他們自己那卻也是需要撤退的。
而右翼那個日軍的炮樓就是他們一會兒撤退的最大威脅。
“小刀,你看看我找到啥了?”這時丁保盛從炮樓的樓梯口爬了上來。
咦?周讓的眼睛亮了,原來丁保盛的手裡卻是拿了一具日軍的擲彈筒手裡還提了一個彈袋。
“好了,準備戰鬥,你們負責遠處的那個炮樓,我負責街心的鬼子!”雷鳴下令了。
隨即雷鳴卻是又把周讓手中的望遠鏡要了過來,開始仔細觀察起街心的情況來了。
打仗打到雷鳴的這個份上,他已經很少意氣用事了。
對敵人的憤怒能增加自己的勇氣,那是指新兵。
而作爲一名見多識廣經歷了各種血腥場面的雷鳴是從不乏勇氣的,有時候他覺得自己更象是一臺殺人的機器。
長期的戰鬥生涯已經很少讓他情緒波動了,他作戰時的心理基本已經定型了,而他的戰術動作也基本定型了。
在足足用望遠鏡觀察了一分鐘之後,雷鳴重新操起了狙擊步槍,他最終確定了兩個狙擊目標。
他需要打死敵人中幾名關鍵的人物,這才能把這場屠殺攪黃了。
雷鳴並不知道,他所選的狙擊目標中,一個正是那個僞軍連長鄒玉龍,而另外一個則是日軍的軍官。
“我們準備好了!”周讓扶着擲彈筒說道,那擲彈筒所指着的方向正是右翼的那個日軍炮樓。
“好!”雷鳴應道。
然後他那支狙擊步槍便瞄向街中心正站在那裡高喊“捅了”的鄒玉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