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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9.第2738章 兩名囚犯

2739.第2738章 兩名囚犯

第2738章 兩名囚犯

索科夫向參謀長以及隨行人員,講述了很多巷戰的基本戰術。這些戰術,都是後世用無數的鮮血所總結出來的寶貴經驗,他只管說,至於那些人是否聽得進去,就不是他所關心的事情了。

雖然講述了不少的戰術,但著名的“三三制戰術”,他卻沒有告訴這些人。首先,這種戰術需要一定時間的訓練和磨合,才能在戰場上發揮出真實的效果;另外,基輔戰役是以蘇軍的慘敗收場,也就是說,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蘇軍所進行的是一系列消極的防禦戰術,把地表步兵最強戰術傳授給他們,未免有點太浪費了。

除了等到自己和上次一樣,擔任了師級指揮員之後,再把這種戰術,傳授給自己所指揮的部隊也不遲。

參觀完被蘇軍收復的鎮子之後,索科夫提醒參謀長:“參謀長同志,我想提醒您一下,就算這裡的兵力再有限,也不能讓我們戰士的遺體擺在街道上不聞不問,這樣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我軍的士氣。”

索科夫的話剛說完,就有一名參謀反駁道:“上尉同志,我不同意您的說法。在我們的軍隊裡,有這樣的說法:寧可讓白骨暴露在荒野,也絕對不能後退一步。這些戰士都是爲了保衛祖國,而光榮犧牲的,就算他們知道自己死後,屍體會被扔在這裡沒人過問,也絕對不會有什麼怨言的。”

聽到參謀的奇葩言論,索科夫的眼中閃過一抹怒氣。但礙於師參謀長還在自己的身邊,他也不好發作,只能咬着才後槽牙說:“參謀同志,我想問問您。假如您所在的部隊,就駐紮在距離這裡不遠的工事裡,一回頭,就能看到堆滿街道的戰友屍體,心裡會有什麼樣的想法呢?”

問完這話,不等參謀回答,索科夫又繼續說道:“假如您是這些犧牲的戰士中的一員,死了之後,靈魂依舊停留在附近,你是想看到自己的屍體繼續暴露在街道上無人過問呢,還是希望能儘快地入土爲安?”

索科夫的話,讓這名參謀徹底啞口無言了。

“副團長同志,”師參謀長轉身叫過陪同的副團長,對他說:“你聽到索科夫上尉所說的話了嗎?”

副團長點點頭:“聽到了。”

“既然聽到了,那還不快點安排人手,把這些戰士的遺體安葬了。”

“是,我馬上安排人執行這項任務。”副團長離開時,向索科夫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視察完這個陣地,師參謀長帶着索科夫返回。

車隊行駛了半途,忽然從路邊衝出了三個人。一名是戴着藍帽子的內務部少尉,另外兩人是平民裝束,一個穿着白色的套頭衫,一個穿着藍色的帆布工作服,還戴着頂鴨舌帽。他們拼命地揮動雙手,嘴裡似乎在喊着什麼。

看到突然出現的三個人,索科夫的手直接摸向了腰間,隨時準備拔槍射擊。但卻被師參謀長阻止了:“上尉同志,別衝動,前面好像是我們自己人。”

“自己人?”索科夫見到這樣的組合,心裡充滿了疑惑,一名內務部少尉怎麼會與兩名平民攪和在一起?因此就算師參謀長告訴是自己人,但他的手依舊搭在腰間的槍套上,一旦發現有什麼不對勁,他會毫不猶豫地拔槍射擊。

車隊停下之後,內務部少尉帶着兩位平民,來到了師參謀長和索科夫乘坐的吉普車旁,擡手敬禮後說道:“您好,中校同志,我們又見面了。”

師參謀長向內務部少尉伸出手,用友好的語氣說:“朱科文少尉,你好,很高興再次見到你。你們這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別說了,中校同志,我們是從德國人那裡逃出來的。”

聽朱科文少尉這麼一說,師參謀長不禁一愣,隨即反問道:“少尉同志,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還有,這兩個平民是什麼人,他們怎麼會與你們在一起?”

其實索科夫看到三人的組合時,就想問這個問題,但看師參謀長似乎認識這名少尉,便沒有打擾兩人的敘舊,而是靜靜地等待合適的時機向對方提問。

“他們兩人是我押運的囚犯。”朱科文少尉說話時,看了一眼坐在師參謀長身邊的索科夫,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中校同志,你身邊這名上尉是誰,他怎麼會與你並排坐?”

朱科文少尉看到索科夫沒有坐吉普車的副駕駛位子,而是與師參謀長並排坐在後排,覺得很奇怪,便特意問了這麼一句。

“朱科文少尉,”師參謀長向他介紹說:“這位是索科夫上尉,是集團軍司令部的代表,帶我們來視察工作的。索科夫上尉,這位是內務部的朱科文少尉。”

“你好,少尉同志。”索科夫欠起身子,和朱科文少尉握手,並追問了一句:“對了,你還沒有說,你們是怎麼從德國人的手裡逃出來的,我對這一點非常感興趣。”

別看朱科文少尉是內務部的,但索科夫的軍銜比他高,而且還是集團軍司令部的代表,他不敢怠慢,連忙開始講述自己的經歷:“中校同志,您應該還記得,我昨天奉命押送一列車的囚犯返回莫斯科。”

“嗯,我記得。”師參謀長點了一下頭,表示的確有此事。

“我們的列車行駛在半路上,結果遭到了德軍傘兵的伏擊。”朱科文少尉繼續說道:“我連忙帶着押車的戰士進行還擊。我們躲在列車下面,以鐵軌爲掩體朝衝過來的德國人開槍射擊。但敵人的人數太多,戰鬥進行了十分鐘之後,我身邊的戰士基本都犧牲了。就在這時,一名穿着白色套頭衫的囚徒,不知怎麼從車廂裡逃了出來,他趴在我的身邊,撿起犧牲戰士的步槍,朝着衝過來的德國人開槍。他的槍法很準,連着擊斃了七八個德國人。

但敵人的人數實在太多,很快,列車上就只剩下我們兩個活人了。我以爲犧牲的時刻即將到來之際,擺放在列車頭部的一挺機槍響了起來,將衝鋒的敵人壓制在地上動彈。我原以爲是負傷的機槍手,在堅持射擊,誰知轉頭一看,卻發現是這名戴着鴨舌帽的囚犯,正在用機槍不停地射擊。

有了機槍火力的支援,我們對敵人又形成了火力壓制。沒想到德國人見無法突破機槍火力的封鎖,就動用迫擊炮轟擊列車。一發炮彈命中了車廂的結合部,炸斷了車廂的掛鉤。由於我們的列車停在了一個斜坡上,被炸斷了掛鉤的車廂失去了控制,朝着坡下滑去。看到頭頂失去了保護,我們三人連忙跟着下滑的車廂往前跑,免得留在原地成爲德國人的靶子。”

少尉的講述很精彩,雖然索科夫看着三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但依舊爲他們當時的處境,而捏了一把冷汗。

“然後呢?”師參謀長問道:“你們是怎麼回到這裡的?”

“等車廂停止滑動之後,我們打開了鎖着的車廂,誰知裡面的囚犯都全部死去。”少尉輕輕地嘆口氣說:“沒辦法,我們只能放棄車廂,掉頭往回走。”

索科夫看到朱科文少尉的腰間皮帶上插着一把手槍,肩膀上揹着兩支上了刺刀的步槍,而旁邊的兩名囚犯,卻是兩手空空,便忍不住好奇地問:“少尉同志,爲什麼武器都在你的身上,而他們卻是兩手空空呢?”

沒等少尉說話,穿白色套頭衫的囚犯就開口說道:“上尉同志,是朱科文少尉說,任何時候都不能把武器交給囚犯。”他用眼睛瞪着朱科文,忿忿不平地說,“途中,我們和一羣德國人遭遇,假如少尉肯將武器交給我們兩人使用的話,沒準我們還能多消滅幾個敵人。”

雖然白衣囚犯的外表顯得有些桀驁不馴,但索科夫聽到他說想消滅德國人,心裡不免對他產生了幾分好感,“我說朋友,能把你的名字告訴我嗎?”

白衣囚犯聽索科夫這麼問,不禁一愣,隨即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上尉同志,您是在和我說話嗎?”

“沒錯。”索科夫點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我就是在與你說話。”

“我叫久布羅。”

“以前是做什麼的?”

“我是一名獵人。”

“因爲什麼原因入獄?”

“前段時間,徵兵委員會的人到我們村裡徵兵。”久布羅回答說:“我因爲妻子生病,需要有人在她的身邊照顧,就撕毀了徵兵委員會下發的入伍通知,拒絕參軍。結果就因爲這件事,說我逃避兵役,便把我關進了監獄。”

索科夫並沒有評論對方的對錯,而是把目光轉向了戴鴨舌帽的囚犯:“這位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又是因爲什麼原因入獄的呢?”

“報告上尉同志,我叫丘爾辛。”鴨舌帽囚犯回答說:“戰前在白俄羅斯當兵,是一名機槍手。我的部隊被白俄羅斯打散了,我跟着難民逃到了基輔,結果被內務部的人抓到,說我是逃兵,就關進了監獄。”

搞清楚兩名囚犯的身份之後,索科夫望着朱科文少尉問道:“少尉同志,你打算如何處置他們呢?”

朱科文連忙回答說:“上尉同志,我的任務是把這批囚犯送到了莫斯科。至於上級準備處置他們,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能是被送往西伯利亞進行勞改吧。”

“少尉同志,如今是戰爭期間,我們需要足夠的人手,一起打擊德國侵略者。”索科夫覺得如果能把這兩名囚犯留在自己的身邊,沒準將來可以派上大用途,便試探地問少尉:“不知你能否將這兩個人交給我來處置?”

“交給您處置?”朱科文少尉聽後一頭霧水地問:“您打算怎麼處置他們?”

“少尉同志,我剛剛已經說過,如今是戰爭期間,我們需要足夠的人手來保衛祖國。”索科夫也不想和朱科文兜圈子,便直截了當地說:“我想把他們編入我的部隊,將來有機會一起上戰場殺敵立功。”

久布羅和丘爾辛聽索科夫這麼說,臉上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要知道,如果真的被送往西伯利亞,能活着回來的機率非常渺茫。上戰場,雖然有犧牲的可能,但就算死了,也能獲得好的名聲,因此他們巴不得留在索科夫的身邊,因此兩人都目光都投向了朱科文少尉,想聽聽他是如何答覆的。

朱科文是個死腦筋,他只想着應該遵照上級的命令,把囚犯押往莫斯科。哪怕整車的囚犯,死得只剩下了兩人,這道命令也必須繼續執行。因此聽完索科夫的話,他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上尉同志,我無權將這兩名囚犯交給你來處置。”

“少尉同志,”見朱科文如此固執,索科夫只能想辦法說服他:“你看,你和你的部下押送囚犯的途中,遭到德軍傘兵的襲擊,你的上級可能以爲你們已經全部犧牲,甚至連囚犯死光了。你就算把這兩名囚犯交給我,也沒有人會追究此事的。”

索科夫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但朱科文依舊是固執己見:“上尉同志,我的任務是把囚犯押送到莫斯科,哪怕就只剩下一個囚犯,我也要遵照命令,把他押往莫斯科。”

“索科夫上尉。”師參謀長見到兩人有些僵持不下,便出來打圓場:“我看你就不要爲難朱科文少尉了,他也是奉命行事。”

索科夫的腦子快速思索着,想應該用什麼辦法留下這兩名囚犯,要知道,他們在列車遭遇襲擊時,能從容不迫地協助押車的戰士進行還擊,說明他們具備一定的軍事素養和戰鬥經驗,如果跟着自己上戰場,一定能發揮極大的用途。

就在朱科文少尉招呼兩名囚犯跟他走的時候,索科夫終於想到了一個好辦法,連忙叫住了他:“少尉同志。”

“還有什麼事情嗎?”朱科文少尉停下腳步。

“我想,不如你們三人先跟着我,參與保衛基輔的戰鬥。”索科夫決定採用緩兵之計,來穩住朱科文少尉,將這兩名囚犯收入自己的麾下:“等戰爭結束之後,再把這兩個人送往莫斯科。你看怎麼樣?”

聽到索科夫的這個提議,朱科文變得躊躇起來。從這裡到莫斯科有七八百公里,就算有車輛代步,也要走一兩天時間。萬一路上再遇上德國人,恐怕都難以應付的。

見到朱科文猶豫不決,索科夫果斷地幫他做出了決定:“朱科文少尉,別猶豫了,從現在開始,你和這兩名囚犯就是第37集團軍司令部的警衛部隊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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