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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農夫’同志(求全訂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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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闆,儂行行好,那本書的下冊一定給我留着。”彭與鷗站在奮發書店門口,再三叮囑書店老闆周虹蘇。

“一定,一定。”周虹蘇拱拱手,微笑說,“怎麼着也不能讓您看了上冊,一直念着下冊,那不是人做的事情。”

“你知道就好。”彭與鷗嘆口氣,“你是不知道,那種看了一半就看不到後續的痛苦。”

“周老闆,記着啊。”

復旦公學國文系教授先生搖搖頭,上了一輛黃包車,還沒有忘記再探出頭叮囑書店老闆一聲。

彭與鷗下午沒有課。

徑直回了家。

邵媽不在家。

這個時候應該去檀香山路慧雅書店的死信箱取情報去了。

按照約定,每天早晚去取一次情報。

也許有情報,也許沒有情報。

但是,邵媽必須每天兩次雷打不動去查看。

如此能夠確保在非冒險見面的情況下,情報的時效性。

彭與鷗上樓,來到自己的書房,從櫃子裡取出一盒珍藏的茶葉。

有些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茶葉罐子,最終還是笑了笑,唸叨了一句自己真是個‘摳門鬼’,然後將茶葉罐子放進提包內。

又從牀底下拉出一個木箱子,裡面放着一條沒有拆封的香菸,還有一條已經拆封,只剩下五包香菸。

他直接將那一條沒有拆封的香菸也放進提包。

拎着提包便下了樓。

正好看到邵媽回到家了。

“邵媽,我晚上出去一下,不在家吃飯了。”彭與鷗說道。

“彭先生,情報。”邵媽摸出一張紙條遞給彭與鷗。

彭與鷗表情一肅,接過紙條。

“曹宇甫一釋放,即被特高課抓捕,旋即叛國,全盤招供,建議曹宇所知曉之黨內同志、愛國友人,須即刻撤離滬上,急!”

看完紙條上的字,彭與鷗恍然。

曹宇失蹤之事,竟然不是國府方面在倒打一耙,原來是被日本人抓走了。

現在搞清楚了,對於國府方面也便有了交代。

紅黨人沒做虧心事,但是,被對方一直咬着不放,始終是個麻煩事。

‘火苗’的緊急情報,簡直如同及時雨,化解了彭與鷗的困惑和焦慮。

……

彭與鷗拎着路上買的豬頭肉、糟毛豆、一瓶高粱酒,提包裡裝着茶葉和一條煙,來到了福煦路多福裡二十一號。

這是一幢坐北朝南兩樓兩底有廂房磚木結構的新式石庫門住宅。

輕輕敲了敲門。

很快,腳步聲傳來,有人在裡面輕聲問,“誰?”

“宜興的大表哥。”

“這位先生,您弄錯了吧,我家先生在宜興沒有親戚。”

“錯不了,你家先生是泰州的,我以前也是泰州的。”

吱呀一聲,門開了。

彭與鷗進門,同剛纔說話的年輕同志點點頭,徑直上樓。

樓上的書房,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年男子,正在伏案寫作,聽到聲音,嗅了嗅鼻子,“小歐陽,我就是嘴饞,唸叨一下一個月沒見肉了,你還真買豬頭肉了啊,我們的津貼可是不夠了啊。”

彭與鷗笑而不語,將東西放在椅子上,直接擰開了酒瓶。

他還特意用手扇了扇。

“酒?”中年男子嗅了嗅鼻子,臉色一變,幾乎是要跳起來,訓斥說道,“我說小歐陽,有酒有肉,這日子真的不過了?下頓喝西北風啊!”

然後他一扭頭,就看到了微笑着看着他的彭與鷗。

……

“哎呦呦!老彭!”中年男子先是一愣,直接走過來,右腿被椅子撞了下,也顧不上了,上來直接和彭與鷗擁抱。

而後,兩人看了看對方。

“彭與鷗同志,你瘦了不少啊!”

“‘農夫’同志,你也黑了不少。”

兩人哈哈大笑,再次擁抱!

“我怎麼聞到了香菸味道?”‘農夫’同志嗅了嗅鼻子。

“你啊你,難怪薛應甑氣的罵,說你的鼻子比狗還要靈!”彭與鷗笑着說。

他從提包裡剛摸出那條香菸,就被‘農夫’同志一把拿過去,趕緊撕開包裝,拿出一包煙,拆封,拿出一支菸放進嘴巴,摸出洋火,劃了一根火柴點燃,美滋滋地吸了一口。

看着彭與鷗看他的眼神,‘農夫’同志哈哈一笑,“斷糧兩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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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他吐了口菸圈,舒坦的眯着眼,“也就你老彭富裕,直接拿來一條煙,在西北,教員手裡都沒有這麼闊氣。”

“我可沒有這麼闊氣。”彭與鷗說道,“這是‘火苗’同志接濟我的。”

看着‘農夫’的表情變得嚴肅,彭與鷗笑着解釋說,“你也別用那眼神看我,組織紀律我當然知道,老彭我一沒有從‘火苗’同志手裡拿錢,二沒有要東西,當然,總共就得了兩條香菸,是‘火苗’同志知道我斷糧了,賒給我的,我已經還了一條煙的煙錢了。”

‘農夫’同志拿起香菸,看了看包裝,確認是市面上最常見的金黃牌香菸,這才點點頭。

不是他不近人情,生活條件好的同志們送兩條香菸,這不是什麼大事。

但是,放在‘火苗’同志的身上,這就不是小事。

任何來自‘火苗’同志那裡的物品,出現在彭與鷗的手中,都要格外警惕,必須避免有指向性和不應該出現在彭與鷗手中的物品出現。

……

“那個小傢伙現在怎麼樣?”‘農夫’同志問。

“嚯,說起那小子。”彭與鷗吃了一小塊豬頭肉,“威風着呢。”

他抿了一口酒,“在上海灘,特別是在法租界,說起小程巡長,無人不知。”

說着,他指了指‘農夫’同志,“便是你老農,要是在法租界遇到麻煩了,報一聲小程巡長的名字,對方都會給你三分面子。”

‘農夫’同志聞言,哈哈大笑,笑過之後,他長嘆一聲,“苦了這孩子了。”

彭與鷗也是默然,他自然也非常清楚程千帆身處的環境是多麼複雜和殘酷,這個年輕人身上的壓力是多麼大,甚至可以說,‘火苗’便是睡覺也要睜着眼睛的!

兩人抽着煙,一盤豬頭肉,一碟糟毛豆,喝着酒。

喝着,聊着。

聊着,喝着。

抽菸的手都在顫抖,兩眼通紅。

兩人聊天中出現的很多名字,那麼多熟悉的名字,都已經不在了……他們的鮮血染紅了大地!

……

虹口區屬於英美公共租界,不過,不少人已經開始習慣稱呼虹口區爲日租界了。

前清同治二年,英美租界合併,成立了所謂的公共租界。

光緒二十五年,公共租界又進一步擴大地盤。

這一階段,日本在上海之勢力也在急驟膨脹。

他們從甲午戰爭前後就有覬覦中國領土的野心,一直處心積慮、不擇手段地在中國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並在中國的其他城市有了自己的租界,自然不可能不對上海動心,他們也想要在上海建立真正的日租界。

不過,最終他們還是沒有能夠在上海獲得官方承認的租界許可。

這當然不是前清王朝敢於拒絕日本的威逼,原因是光緒二十五年英美公共租界擴張時,清政府與列強有過約定:上海除了早已既成事實的法租界外,今後各國均加入公共租界,不再設專有租界。

這自然是老牌的帝國主義爲保護自己的既得利益,限制後來者搶“蛋糕”而採取的一種對策。

以英國爲首的老牌帝國主義反對日本在上海設日租界。

日本人自知自己此時的力量還不足以與老牌的帝國主義分庭抗禮,只能強忍下來。

既然公共租界大家有份,日本便轉而打起了在公共租界內(虹口)建立自己勢力圈的圖謀。

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的時候,在滬日本人大約只有八百餘人。

到了現在,整個公共租界的日本人接近八萬人。

日本人不僅在虹口開店設廠,辦學校、醫院、建劇場、神社、組織日本人俱樂部,而且造營房,闢軍用操場,駐紮軍隊,建立海軍陸戰隊司令部,甚至任意設崗放哨、武裝巡邏。

可以這麼說,一旦第二次淞滬會戰爆發,虹口區便是日軍放在上海之腹地的一枚足以致命的釘子!

……

狄思威路。

一輛黑色的尼桑小汽車停在路邊。

後排座位上,喬裝打扮成一箇中年絡腮鬍子男子的程千帆安靜的坐着,他的手中把玩着一把韋伯萊斯考託轉輪手槍。

他的腿上,安靜的放着一挺芝加哥打字機。

他的腳邊放着一個特製的小提琴盒。

如果遇到盤查,這款芝加哥打字機轉瞬間便可以拆卸放進小提琴盒。

“車牌換了沒?”程千帆問。

“換了,出門的時候就換了。”駕駛座的李浩說道。

“油加滿了?”程千帆又問。

“加滿了。”李浩說,他扭頭,苦笑着對程千帆說,“帆哥,我不是新手了。”

他可是看到,帆哥上車前,就繞着車子轉了一圈,看了車牌,還檢查了油箱、輪胎的。

現在又來特別問一遍。

“我希望你能夠如同新手一樣謹慎,每一次行動前都在腦子裡將所有細節過一遍。”程千帆表情嚴肅說,“浩子,記住我說的話。”

“明白了。”李浩點點頭。

……

程千帆輕輕掀起車簾,看向外面。

這裡是虹口區最繁華的街道之一,有着‘東洋街’之稱。

整條街,隨處可見日本商店,有日式料理店、生魚店、點心店、木屐店、綢緞店、和服店……五光十色,東洋情調濃郁。

程千帆的表情陰沉,‘東洋街’這個名字,令他感到憤怒和巨大的恥辱感。

正如他不喜歡法租界的貝當區、霞飛區、臺拉斯脫路、辣斐德路等等這些名字一般,這些都是帝國主義強加在中國人身上的恥辱。

不,確切的說,是帝國主義烙在中國的土地上、中國人身上的恥辱印記!

他和他的戰友們,拋頭顱、灑熱血,投身紅色浪潮,便是要將這些恥辱的印記一洗而空,建立真正屬於人民的國家,再也沒有這些代表了恥辱的外國名字,更沒有如同狄思威路的‘東洋街’這種所謂的東洋風情街!

“帆哥,你爲什麼不告訴小道士,我們在狄思威路爲他斷後。”李浩問。

“敵人很強大,我們必須迅速成長,成長的過程中,流血和犧牲是不可避免的。”程千帆說道,“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夠快速成長!”

說着,程千帆看了看腕上的手錶,距離卓雲那邊的行動開始還差一刻鐘。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此行的目標‘青田洋裝’的情況。

這是一家日本洋裝店,店主青田一夫是一個脾氣非常好的日本人,洋裝店的手藝相當不錯,頗有名氣。

青田一夫對任何人都非常有禮貌。

對於從門口經過的中國乞丐,他都會十分和氣,主動送上一碗米飯。

文友社的社長柳明非就曾經寫了一篇文章:《靈魂都在閃光的青田一夫先生》,以茲來歌頌日本人的秉性善良,爲日本人搖旗吶喊。

青田一夫的妻子,青田太太同樣非常善良,會將家裡舊衣服送給貧窮的中國鄰居,會將家中剩飯菜主動送給小乞兒,瘌痢頭便曾經吃過他們家的剩飯糰。

即便是非常仇恨日本人的中國人,提起青田一夫這對夫妻,和他們的這家洋裝店,都會豎起大拇指。

……

約莫過了十分鐘。

“走吧,往前開五百米。”程千帆說道。

李浩啓動車子,往前開了五百米左右,再次停在路邊。

程千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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