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除夕之夜,風月場所人應該不多才對,但華都的萬香樓卻是偏偏相反。
不僅客人比平時多了,就連入場費都比平時要貴一兩倍。
往年是絕對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究其根本,這其實是萬香樓一個花魁的主意。
那便是拍賣美人。
江子笙原本對萬香樓的活動沒什麼興趣,可誰讓她在這拍賣名單上看到了一個大熟人呢。
芙蓉,就是曾經高高在上的公主任昭容。
這任昭容雖然性格刁蠻,但是相貌卻是一等一的好,放眼大玄想要找出同她美貌的女子並不多。
尤其是她神秘的身份,更是讓人心癢難耐,雖然任昭容已經被貶爲庶民,曾經卻也是榮寵萬千的真公主。
爲了尋得佳人,這些富貴公子,都心甘情願爲其一擲千金。
……
江子笙任由任錦軒扶着自己進入萬香樓,才走兩步便遇到了又一個老熟人。
還沒到她身邊,那像是抹了蜜般的紅脣張開了。
“稀客,稀客,沒想到我這萬香樓竟然能讓神醫大駕光臨。”如花手執團扇,一如既往地嫵媚多情。
“看來如花老闆的事業也是蒸蒸日上,就連這萬香樓也落到你的手中了。”江子笙輕抿脣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如花。
“我這也是運氣好,一不小心便撿了個大便宜,快,裡面請。”如花說着便親自帶着江子笙和任錦軒上了二樓最好的一間包廂。
她的步伐輕快,眼睛從頭至尾都沒有落到任錦軒的身上,反而對江子笙頻頻微笑。
“這拍賣等會纔開始,二位請先用茶。”如花面對江子笙不卑不亢,進退有禮,交代好了事情便退了出去。
江子笙看她一走,便靠到任錦軒的肩膀上,百無聊賴地掃了一眼這個雅緻的包間,輕聲道:“有沒有覺得這個老闆娘很奇怪?”
“有嗎?”任錦軒爲江子笙斟了一杯茶,望着空蕩蕩的舞臺,俊眉稍稍揚起。
他一向不喜歡這風花雪月的地方,若不是爲了江子笙,怕是呆不住半刻鐘,哪裡有心情去看別的女人。
“這個如花不簡單啊,我隨意打聽了下,才知道華都的所有青樓都在她的名下,不僅如此,就連其他地方的青樓也有不少。”江子笙握着溫熱的茶杯,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杯壁。
江子笙算是很會賺錢的,經過她近兩年的努力,也成功的成爲了大玄的第一首富。
按理來說,她的賺錢速度應該是其他的人望塵莫及的,但調查後才發現,這個如花竟然也是一個富可敵國的人物。
難怪當時在她的繡坊時能夠一擲千金。她身邊的那個小官員看來也不過是一個幌子。
“不簡單啊。”江子笙輕呷一口清韻的茗茶,似在自言自語。
任錦軒不置可否的笑笑,能在大玄混的風生水起的人怎麼可能會簡單。
不過,只要不是敵人就好。
“馬上開始了。”任錦軒只聞一陣香粉氣息撲來,當下便皺起了鼻子。
他最不喜青樓便是這濃重的香粉氣,煞是嗆人。
江子笙也是嫌棄地揮了揮手,從儲物欄中拿出一個小香爐點燃,臉色才稍稍好些。
“這是除味劑,專門對付這些胭脂香粉。”
“你倒是準備充分。”任錦軒啞然一笑。
江子笙不理會他的打趣,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茶,看着臺下的美人爭奇鬥豔。
如花站在舞臺中央,層層疊疊的華服襯得她那張美豔的面孔,比之前爲妖嬈。
她的妝十分的濃,濃到根本無法讓人看清她的本來面目。
“接下來上臺表演的是我們的芊芊姑娘,想來大家也知道,咱們芊芊向來都只賣藝,今晚得到她的公子可是有福了……”她好聽的聲音,即使這鬧哄哄的大廳中,也是清亮無比。
向臺下的賓客拋了一個誘人的媚眼,便一搖三擺地走下臺,引得衆狼猛吞了一把口水。
江子笙見此情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看着那個叫芊芊的姑娘,拿起一把古琴上了臺。
這個芊芊姑娘長的還是十分可人的,清麗的面容加上一襲素衣,還真有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
她頗有大家閨秀地像衆人行了一禮,架起古琴,素手輕彈,聲若孤雁。
“紅塵可嘆多情,伶人琴瑟難鳴,錯一步天地,從此與君斷此情……”
曲散音落之際,掌聲經久不衰。引得無數公子慷慨解囊。
江子笙單手托腮,懶懶地打着呵欠,有些興致缺缺。
“原來你們男人都喜歡這樣的。”
任錦軒聞言,對着江子笙額頭用力一彈。“天色晚了,該回府了。”
江子笙臉色立即變了,一把抓住任錦軒的衣袖,嘿嘿一笑,“哎呀,不過就是一個玩笑,何必當真呢。”
任錦軒斜睨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江子笙立即替他倒了杯茶,眼睛卻是直勾勾地看着臺下一個不起眼的方向。
若是她沒有看錯的話,那個人就是任昭容無疑了。
如花說完話,任昭容便走上了萬衆矚目的舞臺,她一襲紫色舞裙,露出盈盈一握的小蠻腰。
那張國色天香的容貌,清純不在,卻是俗豔了不少。
"你的老相好出來了。"江子笙抓住任錦軒的手,饒有興致看着任昭容。
不,應該是華都小花魁芙蓉纔是。
原本江子笙以爲任昭容丟到青樓裡,她會就此自生自滅,卻不曾想到她還能混到這個地步,還真是在意料之外。
任錦軒掃了眼臺下,臉色平靜如常。
"不去問個好?"江子笙賤兮兮地看了眼任錦軒。
"怎麼,想讓本君納她爲妾?"任錦軒沒有反駁她的話,反而拉進她壓低聲音道:"夫人真是有心,如此體諒爲夫,那爲夫就卻之不恭了。"
江子笙眼睛驀地撐大,盯着任錦軒不似做假的神情,朝着他精瘦的腰,大力地捏了一把,惡狠狠地道:"任錦軒你說的是真的?"
"不是你說的?"任錦軒挑眉。
"隨便你。嘖嘖,看看這腰軟的都可以揉麪團了。"
江子笙咬牙切齒地瞪了眼任錦軒,轉身看向臺下,任昭容此刻剛好跳到激情之處,扭腰跨臀,要多香豔有多香豔。
任錦軒睨了眼江子笙,似笑非笑。
這丫頭還真是讓他寵上天了。
江子笙不自然地咳了兩聲,扭頭看向別處……
任昭容一舞跳罷,整個萬香樓都似燃起了一股無形之火。臺下賓客如飢似渴的眼神,恨不得就地吞了她。
任昭容厭惡地瞥他們一眼,揚起不再高傲的頭顱,走向臺下屏風處。
任昭容之後又上來了幾個姑娘,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藝女,可惜江子笙都沒什麼興趣。
倒是任錦軒一反常態,看了不說,還對其品頭論足。
江子笙知道他故意氣她,乾脆一咬牙,不理不語,任其自己唱獨角戲。
終於最後一名美人兒表演完,如花才款款上臺,柔若無骨的聲音,如同貓撓。
"姑娘們所有表演都已經完成,接下來是競拍時間。第一位是天心姑娘,最低價200兩……"
如花的話一說完,便有客人陸續加價。
那個叫天心的女子長相一般,才藝一般,但在衆人的哄擡下竟然達到了七百兩的高價。
如花笑眯眯地收起銀票,把天心送到男子手中,轉而拍賣第二個。
連續過了三個,價格皆不低於七百兩。江子笙不由咂嘴弄舌,看來華都人民的富裕程度還是超過了她的想象。
尤其是那個芊芊姑娘,不愧是曾經的花魁,竟然達到了三千兩的高價。
三千兩一夜……這身價無論放在哪都足以讓她傲視各大青樓了。
當然最開心的當屬如花了,她跟這些姑娘是五五分,一晚拍賣,加上入場費不知賺了多少。
接下來拍賣的便是江子笙最爲在意的任昭容了。
似乎爲了讓自己更名副其實一些,任昭容換了一套廣袖芙蓉流蘇裙,襯的她的雪肌仿若透明,美的令人窒息。
"芙蓉姑娘可是我們萬花樓的鎮店之寶,各位公子可記得憐香惜玉哦。"如花羅衫半解,略低的衣領透出若有似無的好春光。她搖着團扇,媚態橫生地道:"起拍價一千兩,公子們競價吧……"
"一千五百兩。"
很快便有人出價,只不過片刻時間,這價格便被反超了。
"兩千兩。"
"兩千兩就想得到芙蓉姑娘一夜,真是開玩笑,我出三千兩。"一個相貌平庸的男人嗤笑一聲慢條斯理地出着價。
"三千兩雖然不少,但芙蓉姑娘怎麼能等同其他凡俗之女,我出五千兩。"另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把整個錢袋都丟了出來,一副非任昭容不可的架勢。
……
聽着激烈的報價,江子笙紅脣輕揚,半似調侃地看了眼任錦軒,"已經五千兩的高價了,你的芙蓉姑娘行情不錯,再不下手,怕就得不到了。"
江子笙話音才落一個好聽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一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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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笙一怔,隨後笑出了聲。
看來任昭容的行情比她想的還要好上不少。
同樣怔住的還有如花,一萬兩一度**,這個面生的公子哥還真是財大氣粗。
"還有比一萬兩更高的價嗎?"如花有些期待地看了衆人一眼,見久久沒人回答,繼續道,"既然如此……"
"本君也要出價。"就在如花拍板決定之時,任錦軒淡然自若地站起來,目光如炬。
任錦軒一開口立即把衆人震攝住了。
"不知王爺出多少價?"如花額頭流下一滴虛汗。
"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