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彩嵐的猙獰,在江子笙的眼裡就是做作,從她今天來丞相府,江子笙就已經知道她的目的並不單純。
“江彩嵐我勸你三思而後行,你這樣做完全是損人不利己。”
江子笙找了塊大石頭直接坐了上去,百無聊賴的看着江彩嵐。
“都是你毀了我,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落到今年這樣的地步。”江彩嵐指着江子笙,眼中閃爍着瘋狂的恨意。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江子笙造成的,是江子笙毀掉了她的錦繡前程,毀了她的愛情,也毀了她的一生。
“江彩嵐你說話注意點,什麼叫我毀了你,當初誰在那壺酒裡下藥,你比我更清楚。可惜了,姑奶奶我對普通的毒藥完全免疫,倒是你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這完全是你咎由自取的,所以千萬不要怨我。”江子笙懶懶地提醒道,有的黑鍋她纔不願意去背。
“你牙尖嘴利,我說不過你。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爲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江彩嵐猙獰的冷笑起來,整個五官都變扭曲。
江子笙就這麼坐着,懶洋洋的看着江彩嵐,她就想知道離開那麼遠,江彩嵐到底想要什麼方法陷害她。
江彩嵐瘋狂的咧開嘴角,“這個孩子你是給我的,我今日就讓他來毀了你!”
江子笙揚脣微笑,面色從容地看着她:“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打算用這個孩子怎麼毀掉我。”
江彩嵐眸光一窒,看着江子笙滿眼的不甘心。
同是女人,憑什麼她可以嫁給高高在上,完美無缺的世子,而她卻只能嫁給一個不學無術,遊手好閒的浪蕩子。
爲什麼江子笙女扮男裝開醫館,天下竟沒有一個譴責她,反而還大肆的褒獎她,說她是神醫在世?而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只是想讓自己過的比生母好一點而已,卻受到了這麼多不公平的待遇。
丈夫對她拳打腳踢,好不容易懷個孩子,還不知道到底是誰的種。
憑什麼這些痛苦需要她來承受,憑什麼江子笙可以活的春風得意,憑什麼,憑什麼!
“老天,你對彩嵐好不公平啊!”江彩嵐不甘地雙眼陰狠地望着天空,似要從那裡看透什麼。
江子笙就這麼看着她一個人在那又哭又笑的鬼哭狼嚎,有些無奈,她都在這等了那麼久了,這個江彩嵐到死是鬧哪樣啊。
江子笙也不想看她的獨角戲了,直接轉身邁開步子。
月初的回春堂,指不定又有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在等着她,想想她整個人就徹底的愁了。
“嘩啦!”
身後突然傳出了巨大的水花聲。
江子笙連忙回頭一看,便看到江彩嵐整個人都跌倒了荷塘當中。
江彩嵐這水裡胡亂的掙扎着,不一會,清澈的水就染上了一片鮮豔的紅色,看起來既刺眼又駭人。
“救命啊……救命啊……”
江子笙無奈了,古代的女人是不是都沒腦子,怎麼老是來這一招,真覺得自己是個柿子,任他們捏圓搓扁嗎?
水裡的江彩嵐瘋狂的笑起來,她的孩子應該沒了,她一身也輕鬆了。
“江子笙,這裡就是你的地獄,哈哈……”
江子笙眸光微微眯起,冷颼颼地道:“你說,如果我讓你徹底死透,再說你失足落水,你覺得你還有可能扳倒我嗎?”
江子笙嘴上掛着一絲嘲諷,看着江彩嵐就像是在看一個白癡。
這個江彩嵐也還是搞笑了,還真的以爲她沒有了脾氣不成。
果然江彩嵐聽到江子笙的話,整張臉都變的驚恐了起來,腹部傳來的劇痛讓她根本支撐不下去,如果再沒有人來她恐怕真的會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
“你在等你那個有情郎來救你對嗎?”
江子笙笑的很耀眼卻將江彩嵐的心徹底都涼透了,原來江子笙真的什麼都知道,她這麼做就是想親眼看她自取滅亡。
爲了完成這個計劃,她不惜大着肚子,找了個男人歡好,爲的就是天衣無縫,卻沒有想到江子笙早就看透了她的把戲。
“江子笙你好狠的心啊,你這樣的毒婦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江彩嵐不甘的流着淚,她好希望此時能夠出現一個人挽回她的敗局。
她不願意就這麼輸掉,她不甘心好不甘心。
江彩嵐力氣終於變得越來越小,本來可以自救的她,爲了害江子笙,卻沒想到最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江子笙就這麼看着江彩嵐沉如水底,深吸了口氣,面無表情的轉身。
既然戲都結局了,也沒有必要繼續看下去。
她走到任錦軒身邊,聲音有些冷冽又有些淡漠:“那個人處理的怎麼樣了?”
“給了一千兩走了。”任錦軒淡淡的道,轉身看向江子笙,“你呢?”
“已經死了。”
“死了也罷,倒讓你還省心些。”任錦軒說着直接拉起了江子笙的手,向着丞相府的大廳走去。
出來了那麼久,再不回去的話,怕有人懷疑了。
由於任錦軒的這個貴客,相府的午膳十分的豐盛,幾乎滿桌子的山珍海味。
江太夫人沒有搭理江子笙,卻是讓任錦軒一個勁的多吃點……
“不好了,不好了,二小姐出事了。”一個面色慘白的小丫鬟忙不迭的滾進了飯廳,小身板一直不停地哆哆嗦嗦的發着抖。
“出什麼事了!她就沒一時半會讓人省心過!”
江太夫人重重地將碗筷一放,顯然一點也不想聽到江彩嵐的這個名字。
“二小姐……二小姐……”丫鬟動了半天的嘴,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到底發生了事情,慢慢說。”月蓮小聲地安慰着丫鬟,聲音很輕柔。
“二小姐,落水了。”
小丫鬟一說完,江太夫人立即就不淡定了,連忙杵起柺杖站起來,疾聲厲色地道:“你這個該死的東西,還不快讓人救上來。”
小丫鬟委屈卻不敢再多說一句,向着江彩嵐落水的地方,慌慌張張的跑去。
一干人等風風火火的走到荷塘邊時,江彩嵐也被撈上了岸,蒼白的臉沒有一點血色,眼球大大的瞪着。
尤其是她的羅裙被鮮血染成了一片紅色,看起來十分的駭人。
江太夫人算是見多識廣之類的,此刻看到江彩嵐變成這個樣子,也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子笙你不是會醫術嗎,還不幫你二妹妹看看。”
江太夫人掩住臉,不敢再看這鮮血淋漓的一幕。
江子笙白了江太夫人一眼,現在到這個時候就想到她是一個大夫了,之前一直惦記她回春堂的時候,又是另一副模樣。
江子笙走到江彩嵐身邊,半蹲着,伸手探着她的脈象,眉頭緊緊地蹙在了一起。
“怎麼了?”江太夫人着急地道。
倒不是她多關心江彩嵐,而是江彩嵐現在已經嫁到了輔國將軍府,又懷着輔國將軍府的嫡孫,如果在他們丞相府出了什麼事,她根本無法交代。
“死了。”
江子笙說出的兩個字徹底涼透了江太夫人的心。
江太夫人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江子笙,艱難地問道:“江彩嵐真的死了?”
“不信你自己過來看看。”
江子笙白了江太夫人一眼,用手帕擦了擦手,直接丟到了地上。
江太夫人面色慘白一時拿不出主意來,江彩嵐一死,丞相府算是倒了黴了,好不容易輔國將軍府修好的間隙又得破裂了。
“聽說子笙可以起死回生,就算死了不也有辦法嗎?”
一直像個悶葫蘆一般的月蓮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江太夫人聽到她的話,眼睛一亮,連忙看向江子笙,緊緊地握住江子笙的手:“子笙啊,江彩嵐可是你的妹妹,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江子笙不動聲色的推開江太夫人的手,淡漠地道:“世界上真的有起死回生的藥嗎?太夫人您活了一把年紀心卻是越來越天真了,若真是有起死回生的藥,皇上還不早就問我拿去,怎麼也輪不到她一個江彩嵐。”
聽到江子笙的話,江太夫人臉色頓時垮了下來,整個人都是被人攙扶着纔不至於癱在地上。
許久她才兩眼無神地道:“派人去輔國將軍府報信吧。”
江太夫人說完,整個人踉踉蹌蹌的往回走着,整個人瞬間蒼老了十幾歲。
月蓮站在原地並沒有離開,意味深長地看了江子笙一眼,脣角揚起一抹淡笑:“真是好奇怪啊,這麼好的日子怎麼就出了這麼些怪事呢。”
江子笙靜靜地看着月蓮,許久才揚起一抹嘲諷的笑。
“我更奇怪的是夫人那麼嬌滴滴的一個弱女子,竟然看到二妹妹這副慘樣後還能面不改色。”
月蓮面色微微變了變,許久才故作不知地看了江子笙一眼,“這人生不論長短,誰還沒有死的那麼一天,誰沒個死的一天。”
“夫人倒是豁達。”江子笙懶得跟她說廢話。
就算最後查明真相江彩嵐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她最多也就是見死不救而已,對她本身完全沒有任何影響。
月蓮卻並不打算放過江子笙,直接伸出手抓住她。
江子笙眸色一凌,“夫人,我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燈,也勸你千萬別學江彩嵐做傻事,這個華都,說的狂妄點,是我江子笙的地盤!”
強龍難壓地頭蛇,她江子笙不管月蓮是何方神聖,只要惹到了她必加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