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如此急切的見堂嫂的一面,我自然成全。”任承恩扯起邪魅的脣角,冷冷地看向看管天牢的侍衛,“來人啊,開門,讓世子進去。”
任錦軒沒有感謝他的好意,正眼都沒一個,直接走了進去。
天牢中,江子笙正在閉目養神,身上穿的是剛換上的囚服,看起來並沒有被施行。
聽到腳步聲向她這邊走來,江子笙深吸了一口氣,嘴角微挑。
這個仁宗帝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她了嗎?
睜開眼,看到眼前的人是任錦軒後,江子笙驀地一愣,隨後眼中閃過一抹驚喜,立即起身趴到牢門邊。
“任錦軒,你怎麼來了?”
“本君未來的世子妃就這麼被人關進天牢,若不來,豈不讓他人看笑話。”任錦軒示意江子笙退後,提起內力,猛地一腳過去便將牢門直接踹的稀巴爛。
任承恩剛好看到這一幕,青筋驀地暴起,“任錦軒你好大的膽子,這是天牢不是你武賢王府。”
任錦軒轉過去冷眼地看着任承恩,薄脣冷冽地勾起一個弧度,“人,本君帶走了。”
他狂放不羈的拉起江子笙的手,就要離開,霎時上百個獄卒牢牢的將他們圍起來,嚴陣以待。
任承恩亦是冷笑,“任錦軒這人你不但帶不走,連你也得留下。”
“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任錦軒漫不經心的道,輕輕一招手,暗衛便顯身出來,將任錦軒他們牢牢包保護起來。
江子笙不解地看着任錦軒,低聲道:“你沒必要爲我做這些冒險的事,相信我,我自有辦法解決。”
任錦軒低首看到江子笙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眸光微閃,不動聲色地道:“放心,本君的女人能保護的住。”
江子笙立即搖頭,她不否認任錦軒有這個本事,但若真讓他這麼做,後果絕對會比現在更糟。
武賢王府的兵力現在雖然是一枝獨大,但仁宗帝能夠坐在那個位置那麼久必然有他幾分本事,若是把他逼急了,定會兩敗俱傷。
“任錦軒,聽我一次,若是皇上真的非要殺我的頭,到時你再救也無妨。”江子笙目光灼灼的看着任錦軒。
任錦軒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最後點點頭。
任承恩看到他們明目張膽的在他面前商量謀反一事,又是氣來又是怒,這個任錦軒實在是太目中無人了。
“任錦軒,現在想收手已經晚了。”任承恩冷酷地看着任錦軒,冷酷地道:“來人啊,把任錦軒給抓起來。”
任錦軒僵硬的脣扯出一個嘲諷的弧度,稍稍擡手,七十二暗衛,便如一陣疾風般,迅速遊走在獄卒中間,沒過一會,上百個獄卒統統倒地不起。
想要跟他硬碰硬,不自量力。
任承恩嚥了咽口水,心中閃過一抹駭然,他看任錦軒的那冰冷的目光明顯就是想要拿他開刷。
“這是聖旨,江子笙你好之爲之吧。”任承恩不敢在再此地多留,直接把聖旨拋給了江子笙,頭也不回地溜走了。
江子笙握着那道冰冷的聖旨,反覆的唸了好幾遍,直到渾身都變得僵硬。
“你打算怎麼做?”任錦軒淡淡地看着江子笙。
“我的身份怕是要暴露了。”江子笙低頭輕聲道,她這個江大夫的身份現在是她解決所有事情的關鍵,也是她最有效的一張保命牌。
任錦軒心一緊,脣向上勾起一個細微的弧度,“你已經想好了?”
江子笙重重地點點頭道:“紙終歸是包不住火。”
江子笙的回春堂已經步入正軌,很多事情也都需要她裁決,爲了保住身份,有時候她也力不從心。
“好,那我便在這,跟你一同上刑場。”任錦軒輕輕地執起江子笙那雙素手,脣角的弧度越來越明顯,就是這麼一雙纖纖素手,拯救了成千上萬的人命。
“你之前做那些事,難道不怕任承恩告訴皇上?”江子笙現在並不擔心自己,而是擔心任錦軒。
剛剛任錦軒在天牢做了那麼多出格的事情,又明目張膽的威脅任承恩,若是被仁宗帝知道,一定不會輕易放過。
任錦軒盤腿而坐,慵懶地閉起雙眼,聲音不鹹不淡地道:“放心,只要我沒有造反,皇上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武賢王近日在戰場上連連得勝,仁宗帝絕不會在此時做出都任錦軒不利的事情,最多也就口頭警告而已。
天牢的條件並不好,既陰暗又潮溼,所幸江子笙和任錦軒都有內力護體,安然度過一夜。
臨近午時的時候,押解江子笙的囚車終於到了。
本來是要給江子笙上枷鎖腳鐐,但獄卒看到任錦軒那張陰戾的臉時,嚇的一哆嗦,便直接關進去了。
法場下早已人滿爲患,囚車所過之地,皆是狼藉一片。
爛菜葉,臭雞蛋,毫不客氣的向江子笙砸去。
“不要臉的女人,死個千萬遍都不足惜。”
“嘖嘖……的確是一個狐媚子,難怪連和尚都迷得團團轉。”
“下流,無恥,齷蹉……”
江子笙面無表情的任他們各種不堪辱罵,只等上了刑場之後,一舉扭轉乾坤。
任錦軒冷硬着一張臉,他之前是想阻止百姓動作的,江子笙卻攔住他。
從囚車上來,江子笙緩步走上法場,看着臺下的衆人,隨意的掃了一眼,卻沒發現丞相府半個人影。
江炳坤的確是夠冷血的,現在估計正巴不得她死,因爲她現在是丞相府的恥辱。
監斬官把江子笙的惡行說了一遍,立即引起了臺下百姓的一陣歡呼,個個變的義憤填膺。
任錦軒冷笑,對身邊的暗衛乙道:“那個無法現在怎麼樣了?”
暗衛甲眸光微閃,淡淡地道:“他已經死了。”
任錦軒雙眼驀地眯起,“何時死的,本君怎麼不知?”
“爺去天牢時,他自己咬舌自盡了。”暗衛甲低聲地道,知道此事是他辦事不力。
任錦軒冷笑,目光定定望着法場的江子笙。
這個無法沒想到還是個硬骨頭,寧願死也不願意把背後的人說出來。
法場上的監斬官說江子笙的種種罪狀,冷漠地看着江子笙,義正言辭地道:“江子笙有違綱常,天理難容,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要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江子笙冷笑,望着監斬官,如同在看一個小丑。
“江子笙,口說無憑是沒有任何用的,聖上仁慈,只要你在此事拿出證據,便寬恕你。”
此時臺下瞬間熱鬧起來,喚春看到江子笙的頭被挨在地上,心驀地一痛,雙手緊緊的絞在一起。
世子不是對小姐情深意重嗎,爲何還沒有出手?
雖然這件事是她引起的,但是無法現在還在任錦軒的手上她不想連他一面都見不到就去死。
“小姐,你別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喚春緊緊地低下頭,不敢再去看江子笙那雙清麗的眸子。
江子笙一早便看到喚春了,現在看她縮頭不出,也只是冷冷的一笑。
人終歸是自私的,這不怪喚春,只怪她當初瞎了眼。
監斬官擡眼看了看天上的太陽,確定了下時間,又看了看任錦軒,心中一時拿捏不準。
這個仁宗帝就是爲了逼任錦軒劫法場,纔會導這麼一出,結果任錦軒還是沒有任何動作,難道他真的要把江子笙給斬了?
時間又過了一柱香了,監斬官這回也沒法再拖了,拿起令牌,剛要說斬字,卻看到江子笙氣勢逼人的站起。
此時的江子笙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她冷冷地盯着喚春,一字一頓地開口:“你們真當以爲我拿不出證據?”
監斬官手一頓,繼續看着江子笙,心中的疑惑更深。
難道江子笙真的有證據?
江子笙在衆目睽睽之下,束起高高的頭髮,再把臉上的殘妝卸掉,露出一張清秀不失英氣的臉,張揚一笑。
“這張臉,不知道是不是證據?”江子笙緩緩轉身傲然地看着監斬官,看着華都所有人。
看到那張熟悉的臉,百姓們立即炸開了鍋,這個清秀的少年不是回春堂的江大夫還能是誰?
監斬官也是愣住,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剛剛在法場上的不是丞相府的江子笙嗎,怎麼一下就變成了回春堂的江神醫。
江子笙十分滿意地看着自己造成的轟動,冷然的挑起脣角,“如你們所見,我江子笙相府嫡小姐,也是回春堂的江大夫!”
“什麼,相府千金江子笙就是江神醫?”
“江笙,江子笙,我們早該想到了哎……”
“我去,我剛剛還丟了江神醫臭雞蛋。”
“江神醫菩薩心腸,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
“還江神醫公道!還江神醫公道!……”
突然一邊倒的風向讓監斬官有些不知所措,他料想了很多結果,卻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反轉。
“江子笙,即使你是江大夫又如何,也不能掩蓋你的罪行。”監斬官頂住壓力,艱難地道。
“如何不能,總所周知,我開回春堂的時候,正好也是去白馬寺替母祈福的時候,又怎麼有時間去白馬寺跟和尚苟且?”
江子笙的話語擲地有聲,立即引來一片附和聲。
喚春不敢置信的看着江子笙,手心滲出細細的冷汗,心中極其複雜,喃喃地道:“小姐,竟然把這個秘密說出來了……”
“既是如此,那在白馬寺的那個人又是誰呢?”監斬官抓住這一漏洞,窮追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