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任承恩索要的數量驚人,好在都是要童女。現在白姓們並不安樂,有的是人賣妻賣女,任承恩這事辦的比想象中還要順利些,四天便買齊了。
這幾天鬼佬也一直在帶着童女們離開,任承恩並不知道她要將他們帶到哪裡,這事他沒有資格知道。
“不知宗主大人大概多久能練成神功?”任承恩有些焦急,若是毒宗宗主拖個十年二十年的,他就算當了皇帝也沒幾天好日子享受。
鬼佬扯了扯硃紅色的脣角,淡然地道:“三殿下請放心,最遲不過一年,只要再忍耐一年,這天下便是你的了。”
聽到鬼佬肯定的回答,任承恩凝重的點點頭,還好只是一年,並不算長,他也可以趁一年的時間繼續擴張自己。
“三殿下如無其他的事情,那我便走了。”鬼佬淡淡地道。
任承恩先是點了點頭,而後想起了什麼,立即抓住了她的手,着急地道:“回春堂的江大夫如今怎麼樣了,能活下來嗎?”
鬼佬冷酷地勾起脣角,輕輕地拍了拍任承恩的肩。安慰地道:“放心吧殿下,江大夫中了無藥可解的屠仙,已經命不久矣……”
任承恩聽到鬼佬這般解釋暗暗地鬆了口氣,他最怕的便是回春堂的江大夫再次死而復生。
……
任錦軒處理完毒宗的事情,第一時間便趕回去了玄閣,看到江子笙已經醒來,還在漫不經心的剝着瓜子殼,心中先是一喜,隨後便是滔天的憤怒。
他大步走過去把盛放瓜子的籃子那到一邊,嚴肅地盯着她,冷聲地道:“江子笙你好能耐了,一個人單刀赴宴,勇氣可嘉啊。”
江子笙先是一愣,望着任錦軒那張因爲憤怒而變得扭曲的臉,心微微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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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今天沒有做錯什麼吧,這個任錦軒怎麼對她二話不說就是一頓吼?
看到江子笙眼中的疑惑,任錦軒心中的怒火又騰地一下漲了許多,眸光更爲陰鷙,“你以爲沂寒是什麼人,你去了那裡能活着回來就應該感謝你命大了,本君真不知道你的腦子到底怎麼長的!”
江子笙這才知曉任錦軒是在說她之前去見毒宗的一事,頭立即垂了下來,乖巧的不發一言。
這事本就是她的錯,任錦軒罵罵也是應該的。
任錦軒看她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心中又氣又惱,最後無可奈何地揉了揉她的頭,緊緊地將她抱進了懷中。
渾厚的男性氣息一瞬間將江子笙整個人都包圍住,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還能聞到任錦軒身上的灰塵的氣味。
許久她離開任錦軒的懷抱,望着他佈滿血絲的眼睛,心中閃過一絲心疼。
那日除了夙夜,任錦軒也去救她了。
“任錦軒謝謝你。”江子笙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不停地道着謝謝二字。
任錦軒堅硬的心彷彿遇到了沸騰的熱水,一下便融化開了,不捨地揉着她的頭,“傻瓜,你是我的世子妃,謝什麼。”
江子笙沒有說話,只是眼中的酸澀又多了些。
又跟江子笙談了會話,任錦軒看着桌子邊擺放地空棋盤,心中閃過一絲怪異。
“夙夜呢,他去哪了?”
江子笙搖搖頭,她最近都睡得迷迷糊糊的,有時候夙夜在,有時候夙夜又不在。
童子站在門口,看到江子笙和任錦軒二人,從懷中拿出一封淡黃的信件,慢慢地走向了他們。
“先生知道任公子會來,便留下了一道信件。”童子將信件放到任錦軒的手中,又面無表情地退了回去。
任錦軒立即打開了信件,只見上面只有四個蒼勁飄逸的大字。
遠遊,勿念。
江子笙眸子一陣顫抖,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淚水便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她望着任錦軒艱難地道:“夙夜會不會,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任錦軒先是沉默,而後拍了拍江子笙柔弱的後背,低沉地道:“放心吧,那個老妖怪就算全天下都有事,他也不會有事的。”
其實任錦軒,他的心也很是不安,只不過這樣的話他無法對江子笙說出口。
那日他看着夙夜整個腹部都被打穿,回來也沒有做任何處理,似乎根本就沒打算治癒一般。
“但願如此吧。”江子笙自我安慰地道。
“走吧,我們回華都。”任錦軒輕輕地拉起江子笙的手,將衣服披在她消瘦的肩膀上。
江子笙依依不捨地看了玄閣兩眼,最後落到那個白玉棋盤之上,情不自禁的將它拿起。
這個棋盤是她和夙夜唯一有過共同回憶的地方。
“夙夜,我等你回來,再與對弈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要讓你看到不一樣的我。”江子笙清明的眸子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帶着整個棋盤,跟在身姿提拔的任錦軒身後。
這一次回華都,因爲身體的原因,江子笙並沒有去回春堂,而是直接回了丞相府。
任錦軒送她回府之後,留下三五個暗衛,便匆匆離去……
江炳坤一看到她回來,胸口的那塊大石瞬間倒地,對江子笙又是歡喜又是氣。
這幾天他每每上朝都覺得自己的脖子涼颼颼的。
月蓮急忙倒了杯熱茶給江子笙,眸光柔弱如水,微微抿了抿紅脣,輕聲地道:“子笙口渴了吧,這是我剛烹的茶,你試試?”
江子笙冷漠地看了月蓮一眼,直接掠過她,向着百竹苑走去。
月蓮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手中的茶杯一翻,立即將細白的玉手燙的緋紅一片。
“啊……”
月蓮隱忍痛苦的叫聲,瞬間讓江炳坤嚇的掉了魂,連忙執起月蓮的手左看右看,好一陣心疼。
江炳坤看江子笙目中無人的走着,胸中的怒火還有久積的窩囊氣一同爆發了出來,“逆女,你給老夫站住!”
聽到江炳坤的爆喝,江子笙才懶懶地停住腳步,眸子是掩不去的疲意,面無表情地轉身。
這個江炳坤也是夠了,即使再想幫心愛的女人出頭,也不要打擾她啊,她現在乏的很。
看到楚筱筱懨懨的樣子,江炳坤更覺得面色無光,想來他堂堂的當朝丞相在外被壓制就算了,回到家中連個女兒都不把他放在眼裡。
“你母親好心好意地爲你烹茶,你不喝也就罷了,還惡毒的打翻茶水,傷及她的手,你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啊!”江炳坤憤怒的道,看着月蓮的手滿是心疼。
江子笙翻了個白眼,這個江炳坤也真是好笑,明明這茶水是月蓮自己打翻的,他卻偏偏把髒水潑到她身上。
“丞相大人,既然你那麼關心你這位夫人,還不趕緊替她上藥。對了,記得以後讓她離我遠一點,否則下次往自己臉上潑硫酸,那就直接毀容了。”江子笙陰戾的勾起脣角,再不看他們一眼,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向着百竹苑走去。
百竹苑一如既往的清靜,江子笙用過奶孃做的午膳,便早早地去牀上躺着了。
雖然她現在傷勢痊癒,但之前的血流失太多,現在的身體還是疲乏無力……
這一覺便睡到了第二天,江子笙看着桌子上正擺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紅棗枸杞湯,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奶孃這麼早就替她準備早膳了?
看到奶孃正提着水進來,江子笙連忙道:“奶孃這紅棗枸杞湯是你做的?”
“沒有啊,我現在纔打水過來。”奶孃看到那碗湯之後也是一臉疑惑,這大清早的,府上都沒幾個起來,誰會大早上送湯來?
江子笙思慮了下,眸中閃過一絲瞭然,脣角微微向上揚起。
“我知道是誰了。”
能夠做出這類超凡脫俗的事情,除了任錦軒根本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出。
江子笙洗漱之後,那碗湯的溫度變得剛剛好,既不熱又不燙……
奶孃看到江子笙試都沒試,直接將湯送到口中,心下一慌,立即道:“小姐怎麼不試試是否有毒,這麼吃下去要是有什麼好歹可怎麼辦?”
看到奶孃着急的神色,江子笙掩嘴輕輕一笑。
這一般的毒用銀針才能試出,再說一般的毒對她的身體也沒什麼作用,而一些劇毒,銀針是根本無法試出的。
看江子笙將湯喝盡,奶孃的心又急又亂,站在江子笙身旁久久不敢離開,直過了兩個時辰才稍稍放下心來。
用過早膳,江子笙便走出屋子,來到了院子的一個角落處。
這是她灑了藥草種子的地方,幾日過去,已經可以隱隱看到了一點新芽,想來不久便能夠長成了。
就在江子笙正在打理藥草的時候,奶孃腳步匆匆的跑進來,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
“小姐,小姐,不好了。”
看到奶孃急切的樣子,江子笙不由的有些好笑,“怎麼又不好了,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的頂着呢。”
奶孃此時哪還理會江子笙調侃的話語,急切地道:“老爺派了幾個婆子過來,說是要把你抓到前廳去對峙。”
江子笙眉色一皺,這個江炳坤又想搞什麼,竟然如此興師動衆?
奶孃話才落下,四五個雄壯的婆子拿着麻繩直接進來,二話沒說便要將江子笙套住。
江子笙靈敏的一閃,眸光微冷:“不用你們綁,姑奶奶會走。”
婆子立即將江子笙圍住,爲首的一個婆子,裂開滿嘴的黃牙,幸災樂禍地道:“那便請吧,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