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夙夜的聲音……
“夙夜你在哪裡?”江子笙連忙像四周看去,可是周邊除了白光一無所有。
笛聲越來越清晰,江子笙拼命的站起,向着笛聲方向奔去……
祭臺上的藍色越來越亮,似乎要燃盡所有生命一般,江子笙的身體也變回了之前的模樣,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衣服早被那火焰焚燒成灰……
即使用藍色的火光遮擋,她的玲瓏如玉的曲線也依舊若隱若現。
夙夜吹罷最後一個音節,將早已準備好的紗衣扔入火中後,那藍色火焰慢慢變小,飛鳥也開始飛離,最後祭臺上只剩下江子笙一人。
雖然恢復了原來的模樣,江子笙還是昏迷不醒。
“怎麼還沒醒來?”任錦軒脣角微微抿起。
爲了等這一天的到來,他幾乎算的是上度日如年,可爲什麼夙夜都做完了一切,江子笙還沒有醒過來的痕跡。
“或許迷路了。”夙夜挑起脣角,半開着玩笑地道。
“這並不好笑。”任錦軒睨了他一眼,走向高高的祭臺。
夙夜看着他的背影低聲輕笑,轉身回了玄閣,長袖一甩,一扇鐵製的門緩緩合上。
現在整個星臺只有任錦軒和江子笙兩人。
任錦軒靜靜地凝望着江子笙那張清秀乾淨的沒有一臉雜誌臉,心微微提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邊的圓月也漸漸從霧中顯露出了身形,躺在祭臺上的江子笙睫毛微微顫了顫。
她細微的動作絲毫沒逃過任錦軒的眼。
任錦軒不由自主的抓緊她微微發涼的指尖,只覺得胸口被一股異樣的暖流填滿。
江子笙緩緩地睜開雙眼,第一眼便看到了任錦軒那張妖豔的臉,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如同漩渦般,讓她不由自主的深陷進去。
“任錦軒。”
“江子笙。”
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道,任錦軒不動聲色地鬆開她的手,臉上的不自然的神色一閃而逝,略微心虛的別過臉。
“你先說。”
“這裡是哪裡啊,我之前怎麼聽到了夙夜的聲音?”江子笙瞥了眼身下的石臺,說不出的怪異。
“這裡是玄閣。”任錦軒淡淡的道,心激烈的跳的厲害。
“難怪……麻煩世子扶我起來。”江子笙若有所思地道,只覺得渾身痠軟的沒有力氣,將手主動伸了過去。
任錦軒嗯了聲,一手拉住她的手,另一隻手直接攬住她的腰,將她凌空抱進懷裡。
聞着她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味,任錦軒只覺得嗓子都變得有些發熱,一邊大步流星朝着屋中走去,一邊偷偷地動了動略微難受的喉結。
門口早已有了兩個丫鬟在等候,見任錦軒抱着江子笙進來,頓時恭敬地迎了上去。
“江大夫,請隨奴婢沐浴更衣。”
江子笙點了點頭,從任錦軒懷裡輕輕下來,雙腳虛軟,差點沒直接摔倒。
任錦軒眉頭輕皺,大手緊緊地托住她的盈盈一握的腰肢。
“多謝。”江子笙只覺得他的掌心燙的厲害,輕輕一避,任丫鬟帶自己下去沐浴。
在丫鬟之下的攙扶下,江子笙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浴池邊,上面飄滿了花瓣和香草,巨大的屏風之下是各式各樣的女裝,每一件都美麗得不可方物。
“這是暖池是閣主專用的,裡面全是活水,上面的花瓣和香草也是閣主親自準備的。那邊的衣服,是世子殿下準備的。”丫鬟見江子笙看的發呆,解釋道。
沒想到玄閣裡竟然有這麼大的溫泉,夙夜還真是會享受。
江子笙揚了揚脣,連忙稟退兩個丫鬟,脫掉紗衣後迫不及待的鑽入了池子中。
一入溫水,那暖暖的流水瞬間將她整個人都包圍起來。
“呼……真舒服。”江子笙懶懶地閉上雙眼,只覺得四肢百骸都在被泉水按摩着。
或許太累,她竟然就這麼迷迷糊糊的在溫泉裡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再睜開眼時,暖池周邊的蠟燭全都熄了,晨曦的光,透過微開的窗戶照射進來。
暖池上的香草花瓣不知何時已經被換過。
“醒了?”
江子笙剛欲起身便聽到了一道低沉的男聲,瞬間又鑽進了溫泉裡,只露出一顆小小的腦袋。
“是誰?”江子笙秀眉微微蹙起,全身緊繃警惕地道。
“身後。”夙夜勾了勾脣,將藥草的籃子放置一邊。
江子笙一轉身便看到了夙夜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他沒有帶面具,整張臉在昏暗的光線更顯得陰森可怖。
“哎媽呀,夙夜。”江子笙拍了拍提心吊膽的胸口,“你下次出來還是帶個面具吧。”
“泡了一晚上,身體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夙夜慵懶地起身,並沒有去看江子笙。
江子笙聽他的話,才發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痠軟的感覺早就消失不見。
“沒想到你還兼職治病?”江子笙揚了揚脣角,半開玩笑地調侃道。
“這些可不是藥草,這是契合靈魂的養魂草。”夙夜的聲音驀地變的冷了起來。
“契合靈魂?”
難道她之前出現的痠軟感覺就是靈魂和身體無法契合的後遺症。
夙夜嗯了聲,從容不迫的向外走去,不動聲色按住微微發脹的手臂。
看他離開,江子笙也不想在池子裡呆着,迅速從水裡起身,換了套乾淨舒服的淺白色男衫。
一出暖池,在門外候着的丫鬟立即將厚厚的冬衣披在她身上,還準備好了暖爐。
江子笙沒受半點冷風便穿戴完畢,隨着她們去了膳廳。
不得不說夙夜會調教人,這些小丫鬟是她見過服務最好的,比皇宮中的還要強了不知多少倍,外貌也漂亮,隨便一個都貌美如花。
“你家閣主可曾婚配啊?”江子笙拉住身邊的一個小丫鬟百無聊賴地隨口問道。
“奴婢不知。”那小丫鬟立即露出惶恐的表情,像是聽到了恐怖的事一般。
江子笙看小丫鬟害怕的樣子,立即來了興趣,“他是不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江大夫多慮了,我家閣主從未殺過人。”這回小丫鬟倒是回答的快。
“江大夫對本座很感興趣?”
夙夜冷不丁的聲音出現,嚇得江子笙連忙回了頭,發現他旁邊還站着一副意味不明的任錦軒。
“哪有……”江子笙連忙失聲否認。
“最好如此。”
夙夜勾了勾脣沒說話,倒是任錦軒冷然地說了句。
“哈哈……那個不是說用早膳了嗎,我都快餓瘋了。”江子笙扯了扯脣角,清透的眼眸滴溜溜地轉着。
任錦軒冷哼了聲,經過江子笙的時候,大手一伸直接將她帶到身邊,大步地走進膳廳。
看着餐桌上數十道豐富多樣的膳食,江子笙嚥了咽口水,打心底覺得夙夜奢侈。
她還以爲夙夜會像個道士一樣不食五穀,每天喝喝西北風就夠了呢。
“都好想吃啊。”江子笙掃了數十道菜,糾結地拿着筷子不知該從何下手。
“沒出息。”任錦軒冷冷地掃了她一眼。
“我一小小女子不要出息。”江子笙撇了撇嘴繼續望着早膳發呆。
任錦軒將布好菜的碟子放置在江子笙面前,自己則只是倒了杯茶。
“那個……世子殿下你在菜裡下了毒?”江子笙微微愣住,滿眼寫着不敢置信。
“嗯。”任錦軒眼都未擡下,微抿了口茶。
夙夜淡淡地看了他們兩個一眼,也爲江子笙夾了一筷子筍。
“江子笙,吃着碗裡就不要看着鍋裡。”任錦軒長眉一挑,話雖是對着江子笙說,目光卻是盯着一臉自若的夙夜。
“吃飯不就是吃碗裡看鍋裡。”夙夜脣角微勾,似乎特別想要激怒任錦軒。
任錦軒雙眼眯起,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緊。
夙夜一副恭候大駕的樣子看着他,慢條斯理的理了理沒半絲褶子的袖擺。
江子笙咬了咬筷子,莫名其妙的望着任錦軒和夙夜兩個人。
“我說,你們兩個不會是那個吧?”
“什麼?”
夙夜和任錦軒皆是一頓,不知所以地看向她。
想之前他們在飯桌上你儂我儂,眉來眼去半天,江子笙越瞅就越覺得這兩個人有問題,前世看的**小說不都是說長得越帥的男人就越容易是斷背山嘛。
雖然有些可惜,江子笙擺了擺手露出一副我能理解的表情。
任錦軒跟江子笙認識已久,一看她那副模樣就知道她絕對不會在想什麼正常的事情。
“吃飯。”
“沒問題我吃飯,你們繼續,繼續。”
被任錦軒冷喝,江子笙立即點頭如搗蒜笑着眯了眯眼。
任錦軒和夙夜被江子笙這麼一說也沒了興致鬥雞眼,皆是高冷地坐在一邊,一個慵懶的閉目養神,一個興致缺缺地喝着茶。
“嘶……”夙夜手微微一抖,握着的茶杯凌空掉下,滾燙的茶水直接濺溼了他的半邊袖袍。
江子笙幾乎是一瞬間想起了什麼,一個閃身便出現到夙夜身邊,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清透眼眸泛着冷冷的光。
“這樣的情況持續已經小半個月了吧?”
夙夜點點頭。
“我如果沒發現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着?”江子笙鬆開他的手,語氣沒多好。
夙夜沒說話,只是將目光看向任錦軒。
“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身體多糟糕嗎?繼續這麼放任你的身體不出五天就會變成一灘血水。”江子笙冷冽地勾起脣角,嘲弄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