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中的毒名天寒,是毒雲宗的傳世秘寶。蟄伏期極長,平時與常人無異,一旦發作便會失去神智發狂發瘋,遇人殺人,遇佛殺佛!這種毒我現在只能稍稍壓制,將爆發時間推後,卻沒有辦法根治。”百里星華將笑容泯去,難得一本正經的開口。
“那可不可以一直壓制呢?”江子笙急切地道,她已經將小九視作自己的家人。
“丫頭啊,你要知道物極必反,越是壓制的厲害,他後期就會反彈的越強!到時,整個天下怕都要被他毀盡。”
百里星華長長地嘆了口氣,似乎在悲嘆小九的命運。
只不過這悲傷還沒停留半秒,百里星華便又恢復了笑容可掬的模樣,“不過老頭我最喜歡就是有挑戰的事物。”
江子笙勉強的笑笑,整個心裡都在想如何將醫術儘快升到十級,到時或許她就有辦法能夠救治小九了。
看着小九的房門,江子笙默默地吸了口氣,暗道:“小九你放心,東家一定會救你。”
百里星華看着江子笙這副悲懷傷秋的樣子,皺了皺眉,一巴掌拍到她的頭上道:“丫頭,丫頭,老人家要睡覺了,你快快幫我準備個房間。”
“師傅,我真是服了你了,跟我來吧。”江子笙歪着腦袋看着沒心沒肺的百里星華,無奈地搖搖頭。
“哈哈,你終於叫我師傅了,我就知道我看人的眼光不會錯。”百里星華樂呵呵地笑着,屁顛屁顛地跟在江子笙後面。
將無人的空房間打開,想到現在天氣寒涼,江子笙便去自己的房中取新的被褥。
誰知江子笙前腳才踏進房中,後腳一個人就直接從屋頂之上摔落下來,嘭的一下,直接將屏風壓碎,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咻~一陣白光閃過,百里星華便出現在了江子笙的房中,看着地上的全身是血的男人,嘴角露出一絲神秘的笑。
男人的整個臉都被血水塗抹,江子笙根本看不清他的面目,警惕的拿出一根棍子,捅了捅,“喂,你還活着麼?”
或許江子笙的力氣有些大,男人吃痛的悶哼一聲。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江子笙手微微一抖將木棍丟到一旁,不敢置信喊道:“二殿下,是你嗎?”
任承澤似聽到了江子笙的聲音,拼命地睜開了疲累的眼睛,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氣若游絲地開口,“江子笙,看到你真好。”
“還好,還能說話……”江子笙稍稍鬆了口氣,幸好任承澤剛剛沒被自己一棍子捅死,不然她就算九條命都不夠賠的。
“丫頭,你的桃花運不錯呀。”百里星華意味深長地看着江子笙,“哪個少年不鍾情,哪個少女不懷春……我老咯,老咯。”
江子笙無語地白了這個討人嫌的矮老頭一眼,“還鍾情,懷春,老頭,人都要死了,你還在這唸詩?”
“有你在,他死不了。”百里星華極其放心地道,他早就看出了江子笙的醫術精湛非常人可比,這種傷,小菜一碟。
“有你在,我幹嘛要救。”百里星華的醫術可比她好,更重要的是,自己是個女孩子,這種事,能避則避了。
百里星華古怪地看了江子笙一眼,扛起被褥轉身就走,丟下一句輕飄飄的話:“他來這找你又不是找我這個老頭,我不治。”
江子笙沒想到百里星華走的那麼幹脆,只好認命地低下身子,將任承澤的衣服輕輕扒開。
“嘶……”江子笙倒吸一口涼氣,一眼便看到了任承澤身上皮肉翻飛的猙獰傷口,有的甚至能看到裡面的青筋。
她無法想象在這之前任承澤是做了多麼可怕的殊死搏鬥,纔將這條命撿回。
江子笙迅速取出金針封住任承澤的穴道,將血止住,打了盆水進來,用溼毛巾輕輕地擦拭着他的身體。
將身體擦拭乾淨之後,江子笙便立即在傷口處灑下金瘡藥用紗布將他的身體纏好,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去牀上。
“命算是撿回來了,該死的是高燒竟然還不退。”
江子笙爲任承澤將被子蓋好,走到廚房,開始爲任承澤熬藥。
……
江子笙摸了摸臉上的汗水,端起藥碗,低下頭嘟嘟囔囔地抱怨道:“我怎麼就這麼倒黴,難道是上輩子欠了你們任家不成,一個兩個都是惹是生非的主。”
牀上的任承澤已經睡着了,根本無法聽到江子笙的話。
費力的將任承澤擡起,江子笙輕輕地喚道:“二殿下,二殿下,該喝藥了。”
連喚了好幾聲,任承澤才從迷迷糊糊的醒來,一口一口的喝着藥,直到徹底喝盡,才又精疲力盡地躺下。
看任承澤安然入睡,江子笙徹底鬆了口氣。
怕任承澤病情半夜惡化。江子笙並沒有去別的房間休息,而是直接從櫃子裡又拿出套被褥,直接打了個地鋪……
任承澤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一眼便看到江子笙躺在地上,安安靜靜的睡着。
那鼻,那眼,那清清麗麗的面容柔美的像是一幅畫。
他挑起脣角,輕輕地走到江子笙身前,“昨晚辛苦你了,我的小貓咪。”
“什麼?”江子笙半夢半醒地睜開眼,看到任承澤的俊臉越貼越近,嘩啦一下站起身子,睡意全無。
“醒了?”任承澤嘴角掛着一絲頑劣的笑容,看到江子笙呆呆的樣子心情大好。
“那我是不是該回一句,你活了?”江子笙毒舌地道。
任承澤聳聳肩無所謂地道,“隨你,你開心就好。”
江子笙惡寒地瞪了任承澤一眼毫不避諱地拉過他的手,“話真冷,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好些了沒。”
號過脈,確認任承澤的傷已經好轉,江子笙懶洋洋的給自己倒杯冷茶,醒醒神。
這古人的身體素質就是好,被刀砍了十幾下,只要包紮下,第二天立馬就活蹦亂跳了。
任承澤看着自己被江子笙握過的手腕,眼底的笑容不由深了幾分,“江子笙,我的桂花酒你有沒有偷喝?”
“放心,一直給你留着呢。”江子笙突然轉身看着任承澤略帶警告,“不過你現在身受重傷不宜飲酒,還是傷好後再喝吧。”
任承澤無所謂地聳聳肩,寵溺地看着她,“聽你的。”
“我是大夫,你自然得聽我的。”江子笙並沒有聽出任承澤話中深意。
任承澤無奈地搖了搖頭,不肯罷休地繼續道:“就算你不是大夫,我也會聽你的。”
江子笙奇怪地盯了他一眼,放下茶杯,梳理着亂蓬蓬的頭髮,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說說,昨天怎麼回事,堂堂一國的皇子竟然被追殺的差點連小命都丟了?”
任承澤的雙眼驀地迸射出駭人的寒光,陰冷地道:“如果那個人是你的兄弟呢?”
江子笙心一緊,小心翼翼地道:“是誰?”
“任承恩。”任承澤一字一頓地道,第一次在江子笙面前露出了殺人般的寒意。
任承恩嗎?江子笙在心裡生澀的念着這三個字,涌起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
他是她的前未婚夫,是曾經三番兩次陷自己入絕地的男人。
江子笙緊緊地捏住那塊金牌,臉色變得僵硬蒼白,“他爲什麼要這樣對你?”
“爲什麼?”任承澤漂亮的眼睛帶着些笑意,“你這麼聰明難道不知道嗎?”
江子笙沉默了,她只看了任承澤一眼,便知道接下來的話,誰也不能說出口,因爲太大逆不道。
能讓本就高高在上的的皇子們互相殘殺,現在除了儲君東宮之位之爭還能是什麼?
“江子笙,你現在也要小心些了,並不是躲在這裡,那些麻煩就沒有了。”任承澤認真的眸子流露出絲絲擔憂。
“任承恩現在不會動我。”江子笙故作輕鬆地笑笑,“我現在可不再是廢物。”
“我知道你心思玲瓏,但也要萬事小心,我並不會時時在你身邊。”
任承澤低沉輕緩的聲音,就像道柔光,毫不困難的射進了江子笙的心房。
她怔愣了一秒,揚起一個真心的笑容,“謝謝你,任承澤。”
流動的空氣像是抽空了般,任承澤溫柔的眼眸靜靜的凝視着她那張乾乾淨淨的臉,一步一步,朝着她靠近。
江子笙整個人如同被定住一般,看着他的微微揚起的弧度,雙手緊緊抓住了身後的茶杯……
“咳咳!”一道重重咳嗽聲傳來,瞬間將稍稍的曖昧氣息,徹底破壞殆盡。
任承澤僵硬地停住腳步,面無表情地看着突然飄進屋子的白鬍子老頭,掛上一個讓人看不清真假的笑。
江子笙連忙回過神,將茶杯鬆開,跑到白鬍子老頭身邊鄭重地看着任承澤:“我給你介紹下,這是我的便宜師傅……”
百里星華瞪了江子笙一眼,將一套男裝丟到了案几上,陰陽怪氣地道:“徒弟就算你喜歡這位公子,也不能讓人家一直光着啊。”
江子笙險些要被這個老頭氣瘋,什麼叫光着,任承澤明明還有一條褻褲在身上好不好,再說他之前傷那麼重,她怎麼敢再幫他穿衣服。
任承澤聽到老頭的話,脣角微微勾起,半真半假地道:“真的有那麼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