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笙眉心一皺,直接撥掉任承澤的微涼的雙手。
這兩兄弟雖然性格大相徑庭,但是做事還真的是如出一轍啊,動不動就捏下巴。
難道老孃的下巴就那麼好捏嗎?
“任公子,這世間有沒有一模一樣的人我不知道,子笙只知道一點,我就是我,自始至終,從未改變!”
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透露出的一股倔強,任承澤眉頭微微皺了下,凌厲的眼眸露出一絲威脅的意味,然後貼近她的耳邊,如火般的呼吸灼燒她粉嫩的耳垂。
許久才慢條斯理地道:“我不管你究竟是誰,只要對我玄朝不利,那就是一個字,死!”
江子笙徑直地站在任承澤的身邊,微薄的脣瓣輕輕一勾,帶着若有似無的嘲弄笑道:“之前任公子的幫助,子笙謹記在心,它日一定奉還。不過任公子今日好像並不是來回春堂作客的,那便請走吧。”
聽着江子笙毫不留情地下着逐客令,任承澤也不做停留,朝着她微微點點頭便轉身離去。
任承澤轉了一個彎走到一個隱秘的巷子口,早已等候多時的侍衛立即現身出來。
恭恭敬敬地朝着任承澤行禮,眼中帶着不解。
“二爺。”
“她應該不是前朝之人。”任承澤收起摺扇,腦中閃現出江子笙那雙倔強的眸子,冰封已久的心終於劃開了一條裂縫。
侍衛看到任承澤這般,心驀地一驚。
任承澤雖然一直以溫和形象示人,但卻是個面善心冷的主,對女人更是冷血無情。
難道這個江子笙真如此的特別?
看到侍衛眼裡的異色,任承澤驀地冷下臉,拿起摺扇往他頭上一敲。
“回宮!”
……
在任承澤走之後江子笙的眉頭便一直蹙着一刻也沒鬆過。
雖說任承澤並沒有任承恩那麼的惹人厭,但是皇家子弟心計頗多,稍不留神恐怕就會被拉入陷阱,她現在羽翼未豐暫時不能與他們之間有過多的糾纏。
江子笙苦思冥想之際,腦海突然一陣輕顫,神秘顯示屏上的人物屬性竟又跳了出來。
人物經驗爲0,此刻卻增加了3點,讓她不由的一愣。
平時就算救治再多的病人也不過是加熟練度,爲什麼這次會有人物經驗呢?
“難道是……”江子笙猛然看向那免費提供的涼茶,心裡暗暗一驚,莫非這免費提供的涼茶還能增加人物經驗不成?
想到這,江子笙的一顆心再也難以平靜,當即便去藥庫找虎子過來。
“虎子,這天氣太炎熱了,你去醫館門口擺個涼茶攤吧,給老百姓祛祛暑氣也算是善事一件了。”江子笙對着虎子認真囑咐道。
“東家,這涼茶是免費的嗎?”虎子疑惑地看着江子笙不解地道,“這涼茶若是太多了,怕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啊。”
“嗯,這個你無需擔心,涼茶用野菊來煮就好。野菊清熱解火,還價格低廉,一兩文就可以煮一大鍋,成本極低。”
虎子聽江子笙這麼一說,立即點頭,進去藥庫準備涼茶要的野菊去了。
……
第二日,免費的茶攤一開張,不一會便引得了不少百姓過來。連續擺了兩日之後,回春堂門口便已經是人滿爲患了。
如今整個華都都在傳江子笙是個菩薩心腸醫術高明的好大夫。
江子笙的這個無心之舉,卻讓她收穫頗豐,人物經驗蹭蹭蹭的往上漲着,來看病的百姓也多了不少。
不過人紅是非多,江子笙萬萬沒想到,這件無心插柳的事情會被一個龐然大物的勢力給盯上。
這天的華都一如既往的繁華,但這繁華外表之下有隱着一股不安的躁動。
一陣響徹天際的嘶鳴傳來,馬蹄過處無數百姓如避洪水猛獸一般涌進了家裡,緊緊閉上了大門。
“救命啊,魔女來了!魔女來了!”孩童們更是慌不擇路的亂跑,嘴裡不停地大聲地喊叫。
鬃毛如雪的白馬之上一俊俏女子紅衣似血,一手勒着繮繩,一手握着寶劍,飛揚的眸子盯着回春堂三個大字,脣角一勾當即飛身下馬。
落地之時,女子腳踝之上的鈴鐺叮鈴作響,發出陣陣悅耳的聲音。
江子笙關上手中的賬本,疑惑地走到醫館門,卻發現四周已被侍衛層層包圍,一嬌俏的女子站在中央,眼如星辰,渾身散發着一股傲然之氣。
“見到容萱郡主還不下跪?”嬌俏女子身後家奴看到江子笙一臉茫然不知,急聲厲喝道。
江子笙身子一頓,看着眼前的天之驕女,眉心一皺。
容萱郡主?
大玄朝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就連仁宗帝也頗爲頭痛的武賢王府二小姐,任容萱?
不過這個郡主看起來無病無災的爲什麼會來她這個小小的回春堂?
壓着滿腹疑問,江子笙還是朝着任容萱恭敬地行了一禮。
“不知郡主大駕光臨寒舍所謂何事?”
任容萱傲慢地走到江子笙面前,一雙明亮的眸子,從上至下不斷地打量着一臉平和的江子笙,許久纔出聲道:“膽量不小,就是不知道醫術是否真的如傳聞所說的一般高明。”
江子笙不知道任容萱到底來回春堂所謂何事,更不想與之觸碰。
她低下頭淡淡地道:“草民醫術淺陋怕是入不了郡主的眼。”
“江大夫過謙了,你的名頭最近在華都聲勢可不小啊,更有人稱江大夫是藥到病除小神醫,怎麼會醫術淺陋。”任容萱眼睛閃過一絲精明的光,朱脣微啓。
“不敢當,不敢當。”江子笙連連擺手,心下對任容萱更爲警惕。
任容萱看江子笙過分自謙,柳眉一豎,一大疊銀票拍在桌上。
“本郡主是個直性子,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今日來就是想請江大夫救治一個人。”
江子笙看着那厚厚的銀票,眼睛突然一亮,吞了吞口水。
看那數量少說應該也有好幾千兩吧。
任容萱看江子笙的模樣便猜到他是一個愛財的人,當下也不磨蹭又丟下了一疊銀票,爽朗地道:“這一萬兩是一半診金,若是醫好了還有一萬兩。”
江子笙目不轉睛地看着那銀票,心下早已驚呆,這麼多錢,她這輩子都沒見過啊。
不過雖然她對那些銀票很是心動,也知道任容萱要自己所救的非一般常人。
武賢王府的病人,據她所知只有一個,那便是世子任錦軒,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想到被楚筱筱說的那個視人命如草薺的任錦軒,江子笙便不由得渾身發寒,看着那一萬兩銀票也如同冥幣一般。
玄朝地大物博,暫沒有一個人能夠救治任錦軒,她江子笙再怎麼託大,也不敢保證能百分百治好。
若是一不小心惹怒了那個閻羅王,那一萬兩銀票,就算是有命賺,也沒命花。
江子笙哀嘆了一聲,只好把目光從銀票上挪開,對着任容萱卑微地道:“草民實力卑微,還請郡主另尋高明。”
看着江子笙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任容萱將才拿起的茶杯摔落在地,一雙眸子似要燃起火來。
“江大夫,做事情可得考慮考慮後果啊。”
江子笙聽着任容萱威脅的話語,滿頭的冷汗,不由苦笑一聲。
果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她這還不怎麼顯山露水就被這個蠻橫不講理的郡主給盯上了。
不管怎麼說,她也不願意跟武賢王府扯上關係,那裡面高手衆多,稍不留神,身份就有可能暴露。
“郡主大人,草民真的醫術不精……”
江子笙話還沒說完,一把明晃晃的寶劍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往外冒着絲絲寒氣。
江子笙心臟驟然停止,眼睛看着鋒利的尖端就要刺進脖頸,第一次覺得離死亡是如此的接近。
“本郡主耐性不多,江大夫你還是聽話的好,不然你這回春堂明日怕就要變成靈堂了。”任容萱執着寶劍的手微微用力,那劍鋒便劃入了江子笙的皮膚裡,鮮紅的液體便緩緩地流了出來。
江子笙只覺得脖頸傳來一陣刺骨的劇痛,看着任容萱寒如冰霜的臉,也知道此時要自己再不答應,怕真的會就此一命嗚呼。
“郡主大人,可否容草民再考慮考慮?”
“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任容萱的眉心緊皺,聲如臘月寒冰。
“哎,草民願意一試。”江子笙長嘆了一聲,對着那架着脖子上的利劍也只能妥協了。
看着任容萱將寶劍收回,江子笙才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從藥櫃裡拿出金瘡藥灑在自己流血的脖子上。
“既然你已答應本郡主,那即刻跟我前去武賢王府吧。”任容萱不容江子笙反抗,直接伸手一抓把她丟進了早已備好的馬車之上。
江子笙這輩子最怕的就是坐馬車了,還沒來得及反抗,那馬車便開始顛簸起來了。
忍住胃裡的不適,江子笙耷拉着一張臉,看着密不透風的四壁,哀嘆不已。
看來這次只能夠自求多福了。
馬車行駛了許久,在江子笙即將不省人事的時候終於停下。
一下馬車她便跑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吐了起來,直到隔夜飯都吐出了之後,臉色才稍稍有些好轉。
任容萱捂住鼻子伸出一方雪白的手帕遞給江子笙,冷冷地道,“擦乾淨。”
江子笙接過,連忙道謝,跟着任容萱走進了武賢王府……
不得不說這個武賢王府的確很氣派,比丞相府要好的太多了。
不僅如此,就連這些丫鬟的素質都比丞相府的好上不少,果然是皇親國戚,這派頭就是不一樣。
“進去吧,哥哥就在裡面。”任容萱停住腳步,猛地推開了房門。
一陣濃郁苦澀的藥味撲面而來,江子笙擡眼一看屋內的情景頓時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