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葉凌真的是這麼說的。”北宮內,原本是皇帝嬪妃所住的宮殿,可是現在皇帝年幼,尚未納後,所以乾脆搬到此地來處理一些瑣碎的事情,大事他當然也想處理,可事與願違啊!
“正是,陛下,這葉凌着實有點猖狂,是不是要……”趙綰恭敬地道。
“哈哈哈,好,這小子很符合朕的胃口,你讓他放手幹吧,只要我兜得住,隨便。”趙綰本想請陛下下旨斥責這個葉凌,可誰知龍顏大悅,趙綰擔心地說:“陛下,太皇太后那裡不好交代啊!”
“太皇太后怎會和一個鄉野小民一般見識,放心吧,實在不行我去說和。”
“是,微臣告退!”
趙府,葉凌回到自己住處,董仲舒迎上前來,道:“御史大人叫你前來所謂何事?”
“哎!無疑就是拿我當一塊‘敲門磚’,能敲開自然最好,敲不開再換一塊,如果碎了就扔掉,這些當官的!”葉凌沒頭沒腦的話把董仲舒弄愣了,壓根沒聽到葉凌在說什麼。葉凌看着這位歷史課本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大儒被自己粗淺的語言搞得狼狽不堪,接着道:“總之,董先生,你不久將會見到皇上!你的那些看法我懂,但是說給旁人聽還得是你。”
葉凌是現代人,根本不瞭解古人對皇權的畏懼,那真的是神一般的存在,董仲舒差點沒跪下來,他根本沒想到有一天會見到天子,眼圈發紅,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葉……葉公子,你不是誆我?”
葉凌翻了翻白眼,道:“你把你自己這些年的想法跟陛下說,我拍胸脯保證,皇上必定會實行的。”看着董仲舒冒着小星星一樣的眼睛葉凌便笑着回到書桌上,看着書桌上的毛筆葉凌無奈搖着頭,道:“衛青,能不能給我找根木炭過來。”這一路上葉凌和衛青是在一輛車上的,衛青讀過幾天書,有時候葉凌語出驚人把這個比葉凌大不了幾歲的年輕人佩服的五體投地,再加上對自己有知遇之恩,所以對葉凌的話那是言聽計從,不一會兒從門外拿回來一根木炭,葉凌拿出小刀像削鉛筆一樣“唰唰”地削着,待拿着覺得差不多了便在紙上寫着自己腦海裡對於這個時代的所知。
衛青看着很好奇,葉凌的種種行爲表現真是讓人難以琢磨,就比方這筆,還有寫出來歪歪扭扭的,起初衛青還經常問,葉凌也不厭其煩的解答,但答案衛青還是不懂,不僅是他,連董老都要費半天才勉強聽懂,自己一個大兵痞子就別賣弄自己肚子裡僅存點的墨水了,索性不再問了。
正寫着門外傳來腳步聲,衛青看見了道:“葉公子,趙大人來了。”
葉凌嘴角露出了不易覺察的一絲笑意,連忙起身相迎,他知道,劉徹必然同意了,果不其然,趙綰一進門便和葉凌說明了來意,葉凌微笑點頭回到座位上繼續寫着東西,絲毫沒有慌亂,或者驚訝的表現。
趙綰看着葉凌古井無波的表情,急促說道:“我的葉公子啊,你怎麼一點兒也不急啊,你知道皇帝下這道密旨冒了多大的風險嗎?要是讓太皇太后知道了,我們都吃不了兜着走,你要是想要做什麼驚動長安城的事情來讓整個朝廷出兵匈奴,你就快點做,趕在那個女人知道之前就行。”
葉凌依然面帶微笑,不發表任何意見,趙綰長嘆一聲,轉身欲走,這時門外響起了一個聲帶還未張開,難聽的聲音傳入耳中“我老爹是不是回來了,在裡面嗎?”
“是的,少爺,老爺正在客房會見客人,哎!少爺,你不能硬闖啊。”下人大叫道。
那個聲音難聽的年輕人闖進門來,一看見趙綰剛纔囂張跋扈的氣焰瞬間一斂,謙卑地道:“爹,王府家的小侯爺邀我一起參加東市詩會,您明天能準我一天假嗎?”
葉凌看着闖進來的人,年紀也就在十四五歲左右,身寬體胖,和鄭鵬差不多,一張肉乎乎的臉上擠滿了諂媚的笑,接着道:“聽說這次領頭的說申公的關門弟子阮建文舉辦的,你不是一直說我沒什麼出息嗎,整天花天酒地的,我這次參加詩會,你總不會拒絕吧。”
“趙大人,這位就是令郎吧?”葉凌道。
“正是犬子,叫趙傳,我這個兒子,哎!不學無術,前幾天和一羣狐朋狗友喝多了酒,調戲了一個買菜的婦人,我這臉都被他丟光了,如今我把他禁足在家,讓葉公子見笑了。”
“你是誰啊?”趙傳打量着面前這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年輕人,很是好奇,爲何父親對他如此尊敬。
“不得無禮。”趙綰厲喝一聲。
趙傳不屑撇撇嘴。
“葉公子,這個東市詩會挺有名的,你要不要……”
“不好意思,趙大人,我真的沒有興趣。”
趙綰沒想到葉凌會拒絕的這麼快,搖了搖頭,“那好吧,葉公子,你忙吧,不打擾你了。”說完便拉着趙傳一起走了。
“你要是去的話絕對會大放異彩的,這個阮建文我聽說過,大名鼎鼎申公的關門弟子,我在雁門郡就聽說過他。”董仲舒道。
“董先生,人怕出名豬怕壯,槍打出頭鳥,樹大招風啊,況且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沒做完呢!”葉凌不以爲然地道。
“你這話說的,沒來長安的時候你都早已經家喻戶曉了,還低調,低調給誰看啊?”董仲舒翻了翻白眼,心想。
長安城分東市和西市,這是個籠統的說法,實際上應該稱爲“東西九市”。長安城的九市分別爲東市、南市、西市、北市、柳市、直市、交門市、孝裡市、交通亭市,以東市、西市爲盛,而東市遍地都是茶館飯樓,自然就是書生們的天堂,才子佳人的美談數不勝數。詩會都是每年一些頗有身份的才子,有足夠的影響力纔可以舉辦的,拔得頭籌的話自然也可以成爲一些平時自視清高的姑娘的入幕之賓,也可以在官場上有點名氣,這也就是這羣書生舉辦詩會的目的,只不過此次詩會申培特意把這個小徒弟安排了一個新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