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竟然飄起了雪花,無聲無息慢慢落了下來,葉凌看着這雪嘆了一口氣,不知明日之後我是否能夠入朝爲官和母親過上好日子呢?看到鄭鵬從牀上爬起來,葉凌沒好氣地道:“你這呼嚕,跟拖拉機一樣!”
“什麼雞?”鄭鵬好奇地問。
“沒什麼,就是你睡覺打呼嚕聲音太大了,昨晚沒睡好。”鄭鵬不禁羞紅了臉,不再作答。二人早早來到衙署門口,天剛矇矇亮,可是這衙署門庭若市,好不熱鬧啊!葉凌真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多人。轉念一想也難怪,西漢是沒有科舉制的,平民要想當官只能被賞識推舉才能入仕,這門檻可比科舉制度高多了!
不一會兒,從門裡走出來一個差役,通稟了考官今日考題,入門題:每人各寫一首詩方可入門見到大人!
“轟!”這道命令一發出來整個人羣就炸了鍋,只聽見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男子叫到:“怎麼今年選仕的方式不一樣了,往年不都是大家有機會進去見縣令大人嗎?大家都有機會展示個人所長,怎麼今年入門的門檻就這麼高。”
差役見他面色脹紅,接着道:“不好意思,我還沒有說完呢,這首詩還有要求,大家看看這滿天飄雪,寫一首雪的詩句,但是呢,不能有‘雪’這個字!”
“轟!”又是一陣嘈雜聲!這,這也太難了,寫雪,但不能有雪字,這,這可能嗎?不少人開始接頭接耳起來,葉凌看了看不遠處有一羣家丁簇擁着一個華服公子,不用問,一看就知道了那是張家大公子張海峰!只見他聽完之後略一思索,不屑地道:“這種考題大家還有什麼好討論的,天氣寒冷,別回家着了風寒,寫不出來的都散了吧!”雖然很多人看着他很不爽,但無奈,誰讓人家有錢有勢,起跑點就比咱們常人高太多,多數人只是搖搖頭,各自散去了大半,瞬間整個衙署門口就冷清了很多,鄭鵬聽完後衝着葉凌笑着說:“大哥,我先回去了,本想來湊湊熱鬧,這下看來連門口都進不去了,我先去找小云玩了啊,前天張公子請客我這錢還沒花呢!”說完便揚長而去!
差役看見後微微一笑,道:“在座的各位,恭喜大家通過了第一關,連敢於嘗試困難的勇氣都沒有,怎能成大事,請各位進去書寫自己的佳句吧!”
葉凌看看周圍的人,除了張海峰竟然還有一個葉凌認識的人,崔鶯鶯,哦?這倒讓葉凌感到很意外,沒想到這個女娃竟然也會參加,誰說女子不如男!葉凌心裡暗想,當葉凌望着崔鶯鶯的時候,崔鶯鶯也在看着他,被人發現了自己的偷瞄行爲,崔鶯鶯連忙避開眼神,若無其事道:“沒想到葉公子也有膽量敢進來。”葉靈笑道:“試一試,不行咱就回去唄,能有什麼?”其實葉凌心裡還真是很緊張的,詩,作爲一個985,211的文科生唐詩宋詞元曲,那不是信手拈來,但他要求還要寫在紙上,用隸書寫古詩,這簡直匪夷所思啊!葉凌上學的時候老師說過作文得分初印象很重要,這個初印象當然就是字體,錦繡文章配上歪歪扭扭的字體,有時候老師甚至看都不看給你打上低分,從沒寫過,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這衙署還挺人性化,進門之後衆人被安排在了一間屋子裡,擺上了炭火盆,還有茶水糕點,不限時,只要日落之前寫出即可,葉凌鬆了一口氣,決定最後一個交卷,這樣老師肯定會認真看的,一念及此葉凌便閉目養神,如老僧入定一般!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只聽見上面一人喊到:“好詩,好詩啊,整首詩詼諧幽默堪稱神來之筆啊!”接着唸到:“江上一籠統,
井上黑窟窿。
黃狗身上白,
白狗身上腫。張海峰順利通過!”
葉凌聽完之後眼睛微微跳了一下,這不是打油詩嗎?哎!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接着養起神來!
時間慢慢過去,在後唐那位董先生看了這首詩不禁笑了笑:“這詩雖然略顯粗俗可是也正好符合我的要求,眼下只有他一人通過嗎?”
“是的,先生,只有他一個人。”
“現在還有幾個人沒有答題啊?”
“兩個,一個叫葉凌,另一個就是崔鶯鶯!”
“葉凌,崔鶯鶯,這個名字聽起來怎麼像女娃娃似的。”
“先生,這位鶯鶯小姐家資豐厚,每次都會給衙署和太學捐資大量錢財,這次放她進來也是看在這層關係上面了,那個葉凌則更是有趣,從進門之後就開始閉目養神,小的剛纔走的時候好像纔開始動筆,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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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什麼?”
“似乎剛剛醒來!”
“走,去看看。”
此時的葉凌正在手忙腳亂呢!“壞了壞了,怎麼真的睡過頭了,這鄭鵬睡覺打呼嚕聲音太大了,這幾天一直沒睡好,怎麼真的睡着了呢!”快快,磨墨,紙呢?這破紙坑坑窪窪的,也能算紙?到底還是海選選手,紙都沒有正八經點好紙。葉凌還真是冤枉人家了,這西漢紙已經初見雛形,但蔡鍔是東漢人,他把紙張的精度提高了,可是他現在還沒出生呢!
葉凌只能想着每一個字,所對應另一個字,奮力開始書寫起來了,這時那位董先生領着小廝看到了大廳裡只剩下了崔鶯鶯和葉凌二人,葉凌在埋頭書寫,不禁好奇想:“這葉凌怎麼滿頭大汗的,難道苦想佳句,不對,這位纔剛醒,難道在夢中把詩寫完了?”好奇地走上前去。只見在凹凸不平的黃紙上用毛筆寫了歪歪扭扭幾個字:
忽如一夜春風來,
千樹萬樹梨花開。
“簡簡單單14個字道出了雪後美景,用春花比喻冬雪,一片銀白的時間幻想成一片春光,欣欣向榮的景象,令人感覺不到雪後的寒冷,而是春天的欣喜!”董先生不禁大聲稱讚起來。
葉凌心裡有些發虛,畢竟自己這是剽竊岑參家的《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中的最爲出名的一句,得到這位老先生這麼稱讚真感覺有點不自在,連忙起身作揖道:“承蒙先生擡愛,學生這廂有禮了。”
“你就是葉凌,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我剛纔太激動了,忘了自我介紹,我就是本次察舉主考官,姓董,名仲舒。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
“董仲舒,那位‘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西漢大儒。”葉凌一激動,不小心把歷史課本里對他的評價說了出來。
“我雖對儒家情有獨鍾,可沒有狷狂到罷黜把家,葉凌,你說笑了。”
確實,你現在還沒有站到權力的巔峰,到時候你可就不會這麼想了,葉凌心想到。
“葉凌,你也通過了,請隨我們到後堂敘話。”說完便起身而去。葉凌看着身後的崔鶯鶯還坐在座位上不動,有些納悶並沒有說什麼,自顧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