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踏上此路，關羽休想走脫！（下）
第四十章
踏上此路，關羽休想走脫！（下）
3
山谷中，不少吳軍在急急忙忙地搬石頭堵山谷。
一個吳軍偏將在不停地大聲催促。
“快！快搬！”
山谷中，亂石已堵了一人多高。
衆士兵還在搬石頭去堵。
一個士兵來到偏將跟前，抹了把汗說。
關羽身上已多處被撓鉤鉤傷，到處流血！
孫權一聽，更情急不已，忙問。
“哈哈哈哈！此石一下，關羽必成齏粉矣！”
馬忠說完，繼續哈哈大笑。
這時，又一陣亂箭射來。
傳過令，關羽率軍，快速奔進了谷口。
“是！”
偏將說完，又大聲催促起來。
“父親隻身向前，恐有危險！我當緊隨纔是。”
關羽的人馬見被朱然與潘璋截斷，驚而大呼。
“關羽可曾被輾碎？”
關羽勒住馬，舉目上望，石壁上刻着“墜馬坡”三字。
關羽更加警惕起來，向後傳令。
關羽聽了，立即說。
飛去的利箭，正中關羽後心！
關羽不斷警惕四顧，繼續前行。
原來，巨石並非天生，而是人推至此，並用支架支着。
“關羽，你沿江之烽火臺，可知是誰人劫的？”
關平下馬後，從馬背上拖下馬腿，先割下一塊肉給關羽。
關羽以頭搶地，痛不欲生。
因吳軍喊殺而來，關平身邊的亂箭、滾石、擂木便停了下來。關平並不回殺，只且走且回頭。
此時，馬忠逃向一塊巨石。
但孫權又一想。
“君侯，如此犁地，便可將絆馬索犁起。”
“小、小將軍，我、我乃趙累。望君侯、保、保重！”
呂蒙與衆文武，也一齊注視着呂範。
說完，關羽自已也下了馬。
孫權、呂蒙、呂範及衆文武仍在帳中靜候。
關羽想着，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探馬聽了，卻說。
士兵十分欣喜，轉身稟關羽。
“都過來，吃點馬肉。”
關羽左右一看，陡峭險峻的山坡上，根本無處躲閃！
關羽擡頭上看，巨石正加速滾來，轟然震響聲已大。
關平一邊流淚，一邊去扶關羽。
但他全然不顧，雙手攬住身前的撓鉤，大吼一聲，再猛力一掄！
偏將說完，又大聲催促起來。
“啊？”
“此處危險！火速穿過山谷！當防滾石、擂木！”
關平回頭一看。
關平也在抹額上冷汗。
“啊？他竟人馬安然而過？”
巨石後，好幾個士兵在猛推巨石。
後邊的撓鉤手見前邊的人成片被擊倒，倉惶扔下撓鉤而逃。
關羽率軍行於山路上。
“小心爲妙！繼續前行！”
關羽擡頭看了看天。天色已漸明。關羽神色輕鬆了，心中暗道。
呂蒙與呂範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沒說話。
“君侯，我有辦法，可防絆馬索！”
關羽身後，只有十來人跟着。
關平見了，心中暗想。
“呂範，汝卜關羽亥時必擒。今子時已過半，爲何還不見報？”
關羽身後人馬，頓時人人驚慌。
這正是關羽心中之痛。關羽聞言，大怒，切齒怒問。
正當此千鈞一髮之際，大樹轟然倒地，橫亙在巨石之前！
孫權見了，疑惑地望着呂範。
關羽聞聲，立即大呼。
“關羽已動彈不得！快上啊！快上！”
關羽率軍來到青龍峽山谷口。
“快！快搬！”
關羽見還有撓鉤手在蜂擁而來，猛轉身體，讓鉤在身上的撓鉤飛旋起來，將逼進的撓鉤手一片片擊倒！
見探馬飛馬而來，潘璋更難掩喜色，搶先開了口。
“何來馬肉？”
山谷狹窄，兩側山崖陡峭，頭頂只見一線朦朦朧朧的夜空。
關羽神色平靜，掃視衆敵。
關平見了，急忙回顧。
一個的滿頭大汗吳兵，來到偏將跟前說。
關羽聽了，嘴角掠過一絲冷笑，也不打話。他便縱馬上前，“唰唰唰”一連數刀！
林中，馬忠見關羽令士兵以刀犁地而行，一根根絆馬索被斬斷，十分着急，悄悄退了下去。
孫權想到此，才勉強點了點頭。
此時，關羽一行十來人，已來到‘墜馬坡’下。
見關羽已衝殺向前，潘璋從左，朱然從右，立即抄關羽身後，截斷了關羽人馬。
關平想着，只好舍下山谷中殘餘人馬，飛馬向前衝去。
關羽奔到峭壁前，手攀垂壁的藤蔓，迅速向上攀去！
衆文武也頗憾失望。
關羽見此前倒地之樹皆不能阻擋巨石，急顧左右。見已無退避之地，心中不免嘆道。
關羽仍一邊奮力撥擋，一邊驅馬向前，同時大吼。
“快退！”
潘璋橫刀立馬于山上，十分得意地靜候着巨石輾碎關羽之佳音。
有馬嚇得嘶鳴起來。
“要！潘將軍說：要用檑木滾石，將關羽埋葬在青龍峽！”
關羽聽了，立即嚥了口口水，腹中飢腸，一陣“咕咕”亂響。他勒住馬，回問關平。
衆撓鉤手一齊失重，鉤碎了關羽的衣袍，盡皆向後倒去！
偏將見問，立即說。
“大家休慌！待我斬了此賊，再救汝等！”
突然，一根絆馬索從衰草中驟然騰起！
關羽見了，拍馬猛衝，一躍而過！
“獨不見關羽父子屍首。”
潘璋被關羽殺得手忙腳亂，大驚失色，急忙落荒而逃！
衆撓鉤手也不敢輕動。
“此地地勢如何？”
“此時，關羽已到何處？”
“關羽神勇，誰說得清如何？卜便卜吧，總比懵懵懂懂，甚也不明強。”
“天啦！此番休矣！”
在大呼之時，關羽急中生智，揮刀砍斷一棵又一棵樹，以阻擋滾石。
此時，潘璋提刀立馬，仍然立於圓形巨石側。
“父親，停下吃口馬肉吧！”
此地兩面皆山，路側林木叢雜，路上衰草掩道。
關平聽了，拍了拍馬背上搭的馬腿說。
馬忠在關羽之前，潘璋、朱然在關羽兩側，一齊堵住了他。
一行人牽着馬，艱難攀登着。
呂蒙見了，勸了起來。
“快！快搬！”
得到馬肉的將士，都大口吃着。
“已、已搬如許多，還、還搬嗎？”
“潘璋。”
孫權聽了，急忙問。
巨石晃了晃，便緩緩向坡下滾去，發出轟然震響。
關羽一驚，一下勒住馬，急忙環顧。
關羽想罷，立即轉身傳令。
關平仍在且行且回望吳軍，吳軍仍然只尾隨吶喊，並不殺來。關平再回頭前望。
“搬！潘將軍說：要將此堵死！讓青龍峽，成爲關羽墳場！”
關羽繼續率人馬行於山道。山道一路衰草掩道，常需撥草而行。
那個士兵便將刀犁在地上。犁了一段路，便在衰草中犁起了一根絆馬索。
“緊隨我來！”
關羽又身中數箭。他臉色紫脹，咬牙瞪眼，死死抓住藤蔓。但他只堅持了一會兒，便雙手一軟，帶着滿身亂箭，自高處仰天墜下！
孫權聞報，只看了呂蒙、呂範一眼，便走向後帳。
抓着藤蔓的手同時猛然一滑。
“好！照此而行！”
關羽已攀近峭壁之頂，這時，吳兵亂箭齊發，關羽又身中數箭，血流滿身！
那個士兵跑到關羽前面，將刀犁在地上，向前行走起來。這時，那個士兵纔回過頭對關羽說。
“若不能將關羽絆倒，誰能奈何他？”
前方探馬飛馬而來，立即報道。
關羽提刀牽馬，走在前面。
關羽也不追趕，率人馬繼續前行。
潘璋見支架已撤去，又看了看關羽一行，便將舉起的手猛地劈下，同時低吼一聲。
卜籤散落一地。
轉瞬之間，山上滾石、擂木齊發，頓時轟隆而下！
偏將立即回答。
關羽神色謹慎，邊驅馬邊不斷觀察。
“快防檑木滾石！”
“吳侯休急！青龍峽之後，還有道道險阻，重重埋伏。踏上此路，關羽休想走脫！”
“推！”
關羽就地坐着，吃得滿嘴是血，兩眼卻在四處尋視。他突然停下咀嚼，面色頓改，叫了一聲。
“父親，趙累已喪山谷。”
片刻之後，關羽抓藤蔓的手，在慢慢鬆開……慢慢下滑……
孫權聽了，沒再開口。
“將到七裡坡。”
關羽大驚，立即大呼。
山坡陡峭險峻。關羽一行正行在艱難攀行。
馬忠見問，急忙說。
“此地林木叢雜，衰草掩道，當防火攻、陷阱、絆馬索！”
臨谷前沿，已堆放了不少滾石檑木。
林中，馬忠見了大驚。
“吳侯，丑時三刻，關羽有死劫。”
“趙累！趙累！”
關羽手中，只剩下了刀柄！
“報！將軍，關羽人馬，已過青龍峽！”
孫權等並無特別期待與反應，只等着探馬稟報。
“二位將軍，今天色漸明，若任關羽繼續審慎而行，我等將坐失良機矣！”
士兵一刀砍斷了絆馬索，又回頭道。
谷口一側石上，刻着“青龍峽”三字。
關羽叫過，沒聽到應聲，一下急了，一衝而起，高聲呼叫。
“已近‘墜馬坡’！”
“此路林茂草深，尤當防絆馬索！”
關羽話音剛落，便聞鑼聲驟響。
天色已經微明。
“吳侯，臣請再卜一卦，如何？”
關羽的人馬從容從旁而過。
關羽一聽關平提到呂蒙，頓時轉悲爲怒，霍然而起，怒目噴火吼道。
突然，倒地的關羽一聲狂吼，“譁”地撕開衣袍，赤着帶血的上身飛起！
“當心有伏！準備迎戰！”
關羽見了，急中生智，悄悄調轉馬頭，返身向後。
臨谷的前沿，已堆放了不少檑木滾石。
關平急忙過來，神色悲傷地說。
衆撲倒的撓鉤手連爬帶滾，倉惶而逃。
關平從後面追上來，開口道。
“好！斬斷！”
因離決石太近，青龍刀“當”地一聲戳上了決石！
但關羽身後人馬或中箭、或中滾石、或中擂木，紛紛倒下，頓時大亂！
此時一片寂靜！靜得令人發磣！
“關羽砍倒大樹，將巨石攔下山崖去了！”
“山路太陡，下馬牽行！”
山谷另一側山上，不少吳兵在揮汗如雨地搬滾石。
“卜而不驗，還用卜嗎？”
呂範見了，也開了口。
林中，馬忠面帶急色，緊盯着林外關羽一行，心中暗道。
“今天色漸明。到了日間，東吳鼠輩，誰能阻我？”
“呂賊！我生不能殺你，死亦不饒你！”
“巨石輾軋，關羽安得不碎？”
“報！關羽砍倒大樹，將巨石攔下山崖，已過了‘墜馬坡’！”
坡上，巨石正轟然而下！
呂蒙與呂範聽了，相向無言。
撓鉤一停下，便四亂交錯，東撐西絆，令關羽動彈不得。
“一路行來，此地最險，必伏重兵，當火速通過纔是！”
關羽見了大驚，急忙提繮。
潘璋聞報，頓時驚呆了。
潘璋面露冷笑，一下揚起手。
呂範聽了，笑了笑說。
突然，密林中鑼聲驟響，火把齊明。
關平既不驚，也未報，只調轉了馬頭，提了提大刀，準備迎敵。
“給關羽造墓，他可不嫌多！”
“適才過山谷，孩兒見一匹馬倒地，便斬下了馬腿。”
“好！好！如此甚好！汝便在前邊犁地吧。”
關羽面帶驚色，擡頭透空而望。
山道上，關羽仍率領人馬小心而行。
關羽頓時口噴鮮血。
巨石前，幾個士兵在撤去支撐巨石的木頭支架。
更猛砸下的亂石、擂木，不斷將谷底填高，漸漸填平了堵路的亂石。
巨石滾速逐漸加快。
關羽咬牙瞪眼，又抓緊了藤蔓，但他無論怎樣拼力，都再也攀不動了！
關羽已渾身是血，到處仍在流血！
“快！快搬！”
大樹還在傾倒，卻未着地！
關羽聽了，急忙招呼身後將士。
在衆多撓鉤拉扯下，關羽終於倒地了！
突然，轟然震響聲隱隱傳來。
“已搬瞭如許多，還要再搬嗎？”
巨石已轟然滾來，漸漸逼近，壓上了先前砍倒的樹，但滾速不減，反而跳躍而下！
林中，馬忠一邊緊盯着山道上的關羽一行，一邊悄聲下令。
山道上，關羽一行繼續在晨曦中審慎而前。他的馬前，士兵仍在以刀犁地而行。
潘璋手提大刀，驅馬出現在陣前，吼道。
“可擒到關羽？”
朱、潘聞計，對視了一眼，立即點頭道。
關羽一聽，大喜，連聲稱讚道。
奔進中，關平見前路倒着一匹馬，急忙減速。
此時，馬忠在前大叫道。
關羽見了，頓時警惕起來，小聲提醒道。
“快！快搬！”
孫權聽了，默默地點起了頭。
他仍然不顧，欲趁機取下身上的撓鉤。但撓鉤錯雜，很難取出。
潘璋一聽，面露驚色，驚道。
遠遠的高處，有巨石在轟然滾動！
關羽見了，又奮力一刀，砍斷了一棵大樹！
一個吳兵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來到偏將跟前，氣喘吁吁地問。
孫權聽了，神色轉好，又問。
“緊隨我來！”
此時，關羽身後，又傳來衆人的驚呼聲。
關羽率軍，在青龍峽山谷中一路奔跑。
此時，探馬匆匆進了帳。
馬忠驅馬追到峭壁下，急忙張弓搭箭。
孫權此時已現急色。他看了一眼滴漏，轉向呂範問道。
“我到前方，去誘關羽。二位將軍可攔腰衝擊關羽人馬，將關羽與關平前後斷開，不能相顧。亂軍之中，我之絆馬索與陷阱，或可奏效！”
關羽聽了，並未見喜，反而叮囑士兵。
馬忠見了，大驚失色。
“君侯！如何是好！”
馬忠意在激怒關羽，先哈哈大笑，再拍了拍胸部，得意地叫道。
谷中道路狹窄，一眼望不到頭；兩側壁立，猶如刀砍斧劈一般；甚是奇險。
潘璋甚爲得意地看着。
關平一邊驅馬向前奔，一邊用短刃割下馬肉，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儘管滿嘴馬血，他仍吃得很香。
“君侯，犁起了一根！”
“是！遵命！”
“道來。”
山路越來越險。
巨石一路嘩嘩啦啦地碾斷樹木，一直滾入了夜色深處，漸漸不聞了響聲，關羽才吐了口粗。
關羽急忙四顧。此時，關羽才發現，前方峭壁林立！一條人工鑿出的石梯，在峭壁間蜿蜒而上。但是，通向石梯的路，已被馬忠與吳兵堵了一層又一層！關羽見路又堵死，立即飛速奔向一處懸了不少藤蔓的峭壁。
關羽又望山坡。
孫權懊惱不已，低頭急急地踱着，不斷嘆氣。
山路上，絆馬索被斬斷在路邊。
呂蒙、呂範與衆文武也不作聲，只默默地靜候探馬來報。
身後不遠，朱然人馬已清晰可見。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愣怔的一瞬間，早已埋伏在陷阱附近的撓鉤手一齊涌出！四面八方的撓鉤，一齊直逼關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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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關羽正衝出山谷。
“依你之意，我等當如何？”
衆人聽說吃馬肉，便一擁上前。
孫權聽了，將信將疑，轉問呂蒙。
關羽身後人馬，也個個神色緊張，不時倉惶四望。
此時，連赤兔馬都焦躁地嘶鳴起來。
“正是你爺爺我！馬忠！”
山坡陡峭險峻，綿延而上，難見其頂。
探馬見潘璋不信，說道。
關羽回過頭，雖見人馬被截斷，仍不願放棄追殺馬忠，只喊了一聲。
“吳侯休急，待探馬到後便知。”
“鼠賊！你竟劫我烽火臺！若不殺你，怎消我恨？”
關平只好飛身上了馬。
這時，關平身後殺聲已近。
潘璋見了哈哈大笑起來。
潘璋聽了，得意而笑，擡手拍了拍身邊的圓形巨石。
“君侯！”
呂範聽了，便從袖中取出卜籤搖着，口中唸唸有詞，然後將卜籤擲於地上。
“不好！有巨石輾來！”
關平與隨行將士無不垂淚。
關羽頓時口鼻流血，臉色紫脹，停止了攀爬。
“關羽果然厲害！青龍峽天塹，他竟然過了！”
潘璋提刀立馬於巨石一側，正聚精會神往下望。
關羽遭此戲謔，臉都氣紫了。
“關羽！你雖僥倖過了‘墜馬坡’，卻難過潘璋這一關！”
這時，呂範擡起頭，對孫權開了口。
馬忠見了，禁不住驚呼道。
士兵聽關羽連聲稱讚，十分高興，急忙答道。
關羽一直盯着滾下山崖的巨石。
“快追！休教關羽走了！”
“呀！關羽果然了得！若不是刀斷，誰能奈何他？”
孫權、呂蒙、呂範及文武仍候在帳中。
下滑中，關羽一咬牙，又抓牢了藤蔓，繼續奮力向上攀！
山谷一側山上，不少吳兵在大汗淋漓地搬檑木。
“君侯！如此一路犁地前行，任他有多少絆馬索，都奈何我不得了！”
關羽大吼起來。
馬忠見關羽又奮力上攀，急得大叫。
關羽咬緊牙關硬挺着。他的頸上、手上，青筋暴綻！他的臉色，一派紫脹！
“那關羽呢？”
“我關羽，一世無敵，不想竟喪於此石！”
大樹緩慢傾斜倒下。
馬忠一見，驚呆了！
潘璋說完，又轉問探馬。
更多的撓鉤，又爭相鉤向關羽！
偏將見問，冷笑道。
關平近了倒馬，飛身而下，一刀砍下馬腿，擰起搭上馬背。
孫權一聽探馬之言，猛一頓足，失望不已。
關羽立即抄直道追了上去。剛追幾步，只聽得“轟隆”一聲，赤兔馬踏進了陷坑！
呂蒙聽了，立即答。
關羽身後人馬聽了，全都警惕起來。
孫權一見，急忙跨前兩步問。
“好！關羽前來，便是送死！”
“快！快搬！”
關羽一行仍在林茂草深的山道上急行。
關羽猛力扔出手中刀柄。
此時，馬忠率人馬伏於林中，正緊盯着關羽一行。
孫權已現平靜之色，顯然對擒住關羽已無信心。
關平正要上馬，見一個倒地的人伸起一支手，聲音微弱地叫着。
關羽身後人馬，也神色不驚，舉止不亂。
關羽這才下了馬。
“趙累呀！當初，若我聽王甫之言，以你換下潘浚，鎮守荊州，何至今日啊！我關羽，有愧呀！有愧呀！趙累！趙累呀！我關羽愧對你！愧對荊州十萬將士啊！”
撓鉤手紛紛撲地，撓鉤脫手！
馬忠見了大喜，嘶聲大吼。
關羽急忙用手中刀柄撥打，但密密麻麻逼來的撓鉤，仍有不少鉤住了他！
士兵又以刀犁地前行。
關羽身後，傳來衆人大聲的悲鳴。
馬忠見了，回過神來，急忙拍馬追趕關羽，同時大吼。
但更多的撓鉤，見關羽又赤手空拳，便一齊蜂擁鉤向關羽！
“父親休要過傷！此帳，定找呂蒙清算！”
隨着一聲弦響，一隻利箭向着關羽飛去！
一個偏將還在大聲催促。
關羽見了，回頭傳令。
林中，馬忠面露急色，對朱然、潘璋說。
關羽見了，又小聲傳令。
關羽聽了，面向山谷，雙膝跪地，大放悲聲。
快進後帳時，孫權只轉身說了一句。
孫權聽了，神色才稍稍安定了些。
正行間，突然鑼聲驟響。
“此地坡長七裡，奇險異常，馬不能行，常墜山崖，故又名‘墜馬坡’。”
關羽頓時大驚，立即從馬背上飛身躍起！
關羽大驚，一時愣了。
赤兔馬立即凌空一躍！關羽連人帶馬安然而過！
“呂愛卿，丑時三刻，關羽將到何處？”
關羽看了，心中暗想。
前方，關羽仍在奮力撥擋亂箭、滾石、擂木前行。正行間，關羽突然發現，前方山谷被亂石堵住，已無法前行！而山上的亂石、擂木，卻更猛地砸了下來！
路上，士兵正在關羽馬前犁地而行。
關羽神色緊張，緊盯着上方。
偏將說完，又大聲催促起來。
關羽見來到一深谷口，立即舉目機警地觀望。
話音一落，趙累的手便軟軟地耷下了。
一個偏將仍在大聲催促。
“何人？”
巨石上，“決石”二字清晰可見。
關羽身後，好幾個人喘着粗氣擦汗。
關羽傳過令回頭，繼續前行。
“嗨！如何便讓他走了？”
關羽奮力撥擋，驅馬向前，同時大吼。
朱然見關平不動，也不敢輕進，只尾隨喊殺，虛張聲勢。
只聽“叭”的一聲，青龍刀自刀頸處折斷了！
呂範左右端詳，良久未語。
關羽連闖險關，皆平安而過，關羽與隨行人馬信心大增。雖行於密林之中，關羽與衆人仍神情輕鬆，步履輕快。
潘璋又拍了拍身邊之巨石，仍得意地笑着。
關羽也十分緊張，卻束手無策，一時難掩慌亂地緊盯前方！
巨石仍轟然滾來，因一再受倒地之樹阻擋，其勢雖緩，但轟然震響之聲，已使腳下有震顫之感，聞之令人心驚。
關羽擡頭一看，巨石仍在滾動，轟然震響聲已漸明。
朱然率大隊人馬，吶喊掩殺而來。
“此地伏何人？”
“快放箭！快放箭！”
“撓鉤手準備！一旦絆倒關羽，一齊上前！”
關羽再看谷中。
刀柄“呼呼”飛旋，像一柄呼嘯的迴旋鏢，擊倒了前邊一圈撓鉤手！
馬忠又喜又怕，不敢上前。
“趙累！”
關羽見了，神色並不見驚詫，而是冷眼環視衆敵。
此時，關羽身後，一個士兵突然高興地叫起來。
半坡上，已隱約可見關羽一行在緩慢攀行。
關羽吼着，立即拍馬舞刀，殺向馬忠。
上次卜卦，呂範言之鑿鑿，關羽亥時成擒。結果是：關羽父子，一一走脫！此時孫權再聽呂範說卜卦，立即狐疑地看着呂範，心中暗想。
潘璋得意地說。
“未曾！”
關羽接過，也狼吞虎嚥地大吃起來。
關平也在奮力撥擋向前，驟聞身後殺聲大起。
探馬聽了，只答了兩個字。
關羽一馬當先，不時機警四顧。
關羽想着，含恨盯着轟然滾來的巨石。
潘璋聞聲，頓露驚疑，忙問。
未得到馬肉的將士，仍不斷咽口水。
關羽聞聲，立即大叫。
巨石先被大樹粗大的樹枝一頂，一下側向一邊，再被大樹樹身一格，便彈下了一側山崖，轟然向下滾去！
“已堵了一人多高，還搬嗎？”
“無事休要擾孤！”
朱然與潘璋聽了，也急而無策。潘璋忙說。
馬忠逃到離決石不遠，突然繞了個彎。
“青龍峽，關羽人馬損傷殆盡！”
不久，探馬匆匆入了帳。
時爲建安二十四年冬十二月，關羽是年五十有八。
正在激戰朱然與潘璋的關平，見關羽自高處帶着渾身亂箭仰天墜下，立即撇開朱然與潘璋，淒厲慘痛地大叫着，奮力向着關羽衝去！
“父——親——！”
關平淒厲慘痛的叫聲，震盪山野……
羣鳥被關平淒厲慘痛的叫聲驚起，在晨光熹微的天空中漫天飛舞，聲聲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