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劉備如此，等同尋死！（上）
二十五章劉備如此，等同尋死！（上）
1
一側山上，曹仁率軍猛攻，眼見便要攻上山頂。這時，“關羽來也！”的大呼聲驟然從夜色中傳來，曹仁大驚，立即勒馬大叫。
“不好！關羽來了！快撤！”
曹仁叫罷，回馬便逃。
他身後的將士也相隨而逃。
另一側山上，許褚率軍猛攻，已近山頂。這時，“關羽來也！”的大呼聲驟然從夜色中傳來。許褚大驚，立即勒馬大叫。
“關羽來了！快撤！”
許褚叫罷，回馬而便逃。
“宜速取襄陽，暫避其鋒，再圖良策。”
夜空中，下游傳來人歡馬叫。
他身後的將士也爭相奔逃。
那馬踉蹌而起，又踉蹌倒下。
此後任是推拉，皆起不來了。
此時，轟隆聲已有地動山搖之感，根本沒人聽得到許褚的聲音。
不少士兵雙脣已乾裂。
轟隆聲中，一堵黑色的牆排山倒海，蔽空而來！
“嘿！山下有河！有水喝了！山下有河！有水喝了！”
河岸上，曹仁已發出鼾聲。
曹仁呆呆地望着浪濤奔涌的河面，神色極爲痛苦沮喪。
許褚像是自語，又像是在回答曹仁。
曹仁也納悶。
士兵們你一言我一語地抱怨着。
“將軍，人馬一日一夜未吃未喝，不如在此暫歇。此地有水，亦可造飯，又權解困乏。待天明再走，如何？”
這時，隊伍中傳來斷斷續續的鼾聲。
轟隆聲被更多更高的人呼馬叫聲蓋住了。
曹仁率殘兵敗將，在山路上艱難而行。此時，曹軍已人困馬乏。
關羽聽了劉備之言，更急。
劉備沒理關羽，而是對孫幹、簡雍開了口。
曹仁與許褚都在緊張地靜聽。
“此時，便是有隻老鼠，我也撕它吃了！”
劉封收住人馬，不再追殺。
劉備尚未作答，孔明先開了口。
騎這匹馬的馬軍見狀，勸起了幫忙推馬的人。
山下，河水泛着若明若暗的乳白色光。
轟隆聲清晰可聞。
曹仁惶急之極，拼命大喊。
“如此，解了困，還忘了餓，倒也不錯。”
許褚仍很驚異。
“水聲乃嘩嘩之響。這轟隆聲嘛，莫非是旱天雷？”
月已西沉。
“嗨！甚麼也沒有，興許是旱天雷。休管他！好好喝喝洗洗再說。”
睏乏之極的人馬聽說山下有河，頓時來了精神，呼應着“山下有河！”，紛紛向前奔涌。
這時，探馬飛奔進來。
在山搖地動的轟隆聲中，朦朦朧朧的天地間，一堵黑色的牆排山倒海，轟鳴而來！
小校從後面奔上來。
人呼馬叫中，轟隆聲漸起。
曹仁一驚坐起，凝神靜聽。
諸葛亮當即獻計。
率先衝進河中的人馬，喝水的喝水，洗臉的洗臉，洗頭的洗頭。人歡呼，馬嘶鳴，聲震夜空。
小校笑了。
“我何足道哉，此乃關將軍之威也！”
山谷中，曹洪也勒馬驚呼。
此時，轟隆聲已壓過了一切聲音。
曹軍人馬奔到河中，河水只齊人的膝蓋。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許褚飛馬而來，像老鷹抓小雞一樣，一把擰起曹仁，飛馳而去！
許褚聽了，仍一臉疑惑，沒再說話。
人呼馬叫中，轟隆聲漸漸清晰。
河中人馬已密密麻麻，仍有人馬不斷往河中涌。人歡馬叫聲更大。
“報！曹操傾全部人馬，兵分八路，奔樊城殺來！”
“百姓相隨許久，安忍棄之？”
河中，人馬仍密密麻麻，亂成一片。
轟隆聲越來越大。此時，河中有些人在驚異。有些人反而不理會，該喝的喝，該洗的洗。
士兵們全都愣了，竟無人笑得出來。
他身後的將士也爭相逃命。
“十萬大軍，所剩無幾，我如何面對丞相？”
劉封又率軍吶喊，尾隨掩殺。
轟隆聲更清晰可聞了。許褚更不安。
許褚驚恐萬狀，在岸上邊奔跑邊喊。
關羽一聲令下。
此時，朦朦朧朧的河面上，浪如滾石，濤聲如雷！
“兄長，新野遷來，百姓已苦不堪言。今留城中，可免再遷之苦，料曹操也不敢濫殺。”
曹洪叫罷，回馬便逃。
下游，曹軍人馬仍在向河中涌去。天地間一片人呼馬叫。
一個士兵見了，語露羨意。
驚恐萬狀的人馬爭相往岸上奔。
“是何聲音？”
一個士兵驚異四顧。
轉瞬之間，第一波濤頭便從他們身邊轟鳴而過！
許緒聲嘶力竭，也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了！他一躍上了馬，向河中使勁揮手。
河中的曹軍將士又該喝的喝，該洗的洗，一片喧囂。
河中人馬全然聽不到曹仁的傳令聲。不少人在混亂中往岸上跑。
轟隆聲清晰可聞。
曹仁像在回答許褚，又像在對自己說。
“關羽來了！快撤！”
一羣士兵上了山。
曹仁笑了。
話音剛落，發出鼾聲的士兵突然開了口。
轟隆聲震耳欲聾！
“罷了。一天一夜未進草料，還如何起得來？”
河中，人馬仍密密麻麻，一片混亂，倉惶往岸上涌。
劉備立即向孔明問計。
曹軍逃出了谷口。
“適才，我分明聽到轟隆聲，如何便沒了？”
後邊的人馬還在繼續涌向河中。
曹仁與許褚、曹洪等坐在岸上。
劉封見了，豎起了拇指。
許褚一聽，也只有更大的人歡馬叫聲，頓感納悶。
用布袋壘成的壩前，關羽立馬提刀。
背河一邊的山上，漫山遍野的人馬，歡呼着“山下有河！”，在向山上奔涌。
張飛羞赧地低下頭。
另一個士兵苦笑了一下。
曹仁一臉疑惑。
“誰說我忘餓了？我做夢都在找吃的！”
許褚見人馬仍在紛紛往河中涌，便向曹仁建言。
“將軍，是何聲音？”
“只聞人呼馬叫，未聞其他聲音呀？”
其他馬軍下了馬，過來幫忙推。
士兵們停止了抱怨，循聲而望。
劉備得勝回到樊城，聚文武於堂中。首戰大勝，劉備與衆文武都很興奮。
曹仁騎在馬上，都有昏昏欲睡之感。
另一個士兵也在靜聽。
轟隆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明顯來自上游。
“不是潰壩，便是洪峰！”
劉備聽了，猶豫起來。
“好。傳令！就地暫歇造飯！天明起程！”
“將軍您聽！恐是上游潰壩！”
曹仁也大驚而起，高聲驚呼。
也有人馬從河中出來。形成川流不息之勢。
“軍師，我當如何？”
劉備聽了，卻猶豫不言。
“丞相啊！我有何面目見您呀？”
曹仁傳過令，便就地躺下了。
許褚驚呼起來。
夜色中，甚麼也看不見，便推了一下身邊那個仍在靜聽的士兵。
“那，這轟隆聲爲何？”
關羽在凝神靜聽。
“兩側陣地眼見將失，我將陷入三面夾攻之中！非你之計，我今休矣！”
轟隆聲排山倒海！
河中的曹軍將士，不少人驚異而望。
曹仁驚呆了。
另一個士兵循聲仔細觀看。
河中人馬仍密密麻麻，一片混亂。
“盡走山路，何來水喝？”
人歡馬叫聲更大。
河邊。還有人馬往河中涌。
“翼德差矣！曹仁慘敗，曹操必傾全部人馬反撲！重兵猛攻，樊城難保，主公當早作決斷纔是。”
許褚與曹仁同騎在一匹馬上，飛奔上高處。
劉備仍猶豫着。
曹仁與許褚見了，無不心驚！
一邊的士兵接過了話。
“果然如軍師所料！”
張飛興奮而起，大聲請戰。
他的身後，黑色的濤頭排山倒海，蔽空而來！
朦朦朧朧的夜空中，只有轟隆聲！
許褚坐着，也睡意朦朧。
“不好！轟隆聲來自上游！將軍，爲防萬一，還是撤出人馬吧！”
“快！撤！快！撤！”
關羽看着呼嘯而下的河水，捋髯微笑起來。
向河一邊的山上，漫山遍野的人馬，歡呼着“山下有河！”，在向山下奔涌。
隊伍中，一個士兵閉着眼，跟在另一個士兵身後搖搖晃晃地走着。
曹仁聲嘶力竭，卻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衆將士紛紛撤掉布袋。壩中的河水由小而大，漸漸掀起高高的濤頭，呼嘯而下！
“天未下雨，何來洪峰？”
馬隊中，好些馬都累得口泛白沫。
河岸上，許褚一臉驚異，凝神靜聽。
士兵們頓時歡呼起來。
“對！去殺他個落花流水！”
許褚一衝而起，驚呼起來。
“此河名白河，上游無壩，何來潰壩？”
慘敗如此，許褚也無話可說。
一匹馬突然一撲倒地。
轟隆聲卻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已可斷定來自上游。
“一天一夜未進食，餓死我也！”
“想吃甚，都是妄想。便是有口水喝，也就好了。”
衆人都面露驚色。
“孫幹、簡雍，你二人速去城中，遍告百姓，曹軍將至，願隨我者，便同過江！”
關羽見了，立即開了口。
“快！撤！”
轟隆聲已地動山搖！
“撤袋！”
一個士兵在一陣飢腸轟雞後，抱怨起來。
2
更高的濤頭便奔騰咆哮而來，從他們腳下轟然而過！
騎這匹馬的馬軍被摔下馬背，急忙起身拉馬，卻拉不起來。
曹仁驚恐地盯着上游。
糜芳立即附和。
劉備大驚。
河中人馬越來越多，仍有人馬不斷往河中奔涌。
“哥哥，曹賊首戰慘敗，必不敢犯樊城！乘曹賊慘敗，軍無鬥志，待我率一支人馬，去殺他個落花流水！”
步卒中，士兵們又餓又渴又困。不少人拖刀拽槍，敞着衣甲，踉踉蹌蹌而行。
“兄長，軍情緊急，宜速作決斷啦！”
曹仁也聽到了聲音，也在疑惑。
衆將士人人精神百倍，靜候關羽號令。
“快！撤！快！撤！”
曹仁高舉雙臂哭叫。
隊伍中不對響起飢腸的轟鳴。
人呼馬叫中，隱隱傳來轟隆聲。許褚一驚，睡意全消，立即警覺起來，急忙推醒曹仁。
河中，人馬仍密密麻麻，聲音嘈雜。
劉備吩咐了孫、簡二人，又轉對關羽。
“雲長速去備船，渡百姓過江！”
“是！”
關羽只好領令而去。
孔明卻情不自禁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