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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齊平:兵棋……也是棋啊(五千字大

第354章 齊平:兵棋……也是棋啊(五千字大

第354章 齊平:兵棋……也是棋啊(五千字大章求訂閱)

不是太難……若是讓人們知曉他此刻的想法,定然會生出無數質疑。

無論是佘先生,還是兵部尚書,都是這個時代的兵法大家,才能無可置喙。

而這樣的兩個人,於方寸間推演一場戰役,難度可想而知,飽學兵法的將領亦不敢輕視。

更何況齊平一個從未上過戰場,領過兵的人?

然而齊平仍舊在審慎地觀察,對場間二人對局的推演計算後,生出了這個想法。

並不是狂妄無知,在任何時代,戰爭的指揮都是一件極專業的事。

齊平空有“千戶”官職,但若真將他拋去戰場上,讓他領兵,絕對是悲劇的結果。

可……眼前的兵棋推演,終究……不是真實的作戰。

而是推演計算而已,而很不巧的是,作爲戰勝過範天星的“國手”,齊平很擅長這個。

在反覆計算了數次後,齊平失去了觀戰了興趣。

這時候,推演已經進行了許久,早上便沒吃,齊平方纔推演計算,又消耗了不少體力,從思考中回神,肚腹中登時飢腸轆轆,餓的難受。

想了想,他咂咂嘴,悶不吭聲抓起桌上的早已擺好的,王府廚師烹製的精美菜餚,大吃特吃起來。

宴會場門口,站着一名名從宮裡派來的宮女,站的身姿筆挺,看到齊平肆意吃喝的動作,登時瞪圓了眼睛。

一副古怪的神情,齊平被看的不好意思,夾起一卷烤鴨,示意道:吃點?

那宮女臉一紅,扭頭不去看他。

而附近的一些官員,包括杜元春,也都是一臉無語,但也沒說什麼,都繼續緊張地觀看戰局。

安平郡主遙遙望見這一幕,也餓了,眼珠轉了轉,瞥向桌上食物。

但周邊一羣大臣勳貴,她猶豫好一陣,偷偷摘了一串葡萄下去,一粒粒小口吃起來。

道院方位,穿着草鞋,一臉彪悍氣息的土行少女早已吃的肚圓,看到這一幕,笑了:

心想魚長老收的這個小傢伙還挺對脾氣。

更多注意到這一幕的人則是搖頭,有些不滿,這樣嚴肅的場合,齊平的舉動在他們看來,無疑是沒心沒肺。

這時候,突然一名觀戰的兵部官員臉色一變:

“決戰開始了。”

一道道目光都望過去,無論妖族,還是朝廷,都有些緊張。

要分出勝負了嗎?

會是誰贏?

……

……

皇宮,御花園內。

冬日裡,萬物凋敝,只有梅花凌寒開放,在很多市井百姓的幻想中,御花園必是極大的,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此刻,御花園內禁軍佇立,任憑鵝毛大雪落下,亦無人動搖。

一座亭內,皇帝靜靜站在其中,望着亭外粉白的梅枝,他披着厚而軟的披風,不知在想些什麼。

“陛下,酒溫好了。”身後,傳來嬌媚的聲線。

皇帝轉身,便見亭內石桌旁,款款坐着一名豔若桃李,身形綽約的貴婦。

身披大紅宮裙,朱釵金玉妝點下,一張尖俏的瓜子臉,明豔動人。

正是胡貴妃。

此刻,她面前擺放着精緻的爐子,猩紅的木炭燒熱的爐中水,再溫暖了水中的酒壺。

胡貴妃雙手拎起酒壺,倒了一樽酒,皇帝接過,喝了一口,道:“聽聞妖國亦有飲酒習俗。”

千嬌百媚的胡貴妃笑道:

“妖國的酒還是不同的,是用紅河水釀成,有一種最受喜愛的,喚作‘一線燒’,口味極烈,喝下去,喉嚨裡好似有火一路燒過去,卻不醉人,而是紅河水的功勞。”

“蒽?愛妃以往卻沒與朕說過這些。”皇帝捏着三足酒樽,平靜道。

胡貴妃笑道:“陛下喜歡聽,以後臣妾便多說些。”

頓了頓,她望了花園中幾株梅樹,道:

“雪中賞梅,確是文雅,只是宮裡的還是差了些,京都裡還是梅園最好,陛下今日怎麼沒去?”

皇帝深深看了她一眼,笑着說:“朕素來不喜嘈雜吵鬧,覺得心煩,有景王替朕接待,也便夠了。”

“陛下說的是。”胡貴妃頷首,不見異樣。

亭外風起,捲了片片飛雪,落在她豔紅的宮裙上,極爲突兀。

這時候,亭外曲折的小路上,一名宦官提着下襬,小跑過來,臉色惶急,一路奔來,身後留下長串腳印。

“陛下,梅園那邊……”

皇帝平靜道:“如何?”

官員道:“妖國大使佘先生於宴上擺佈兵棋,推演北境……攻城之役,言說請教兵法,兵部尚書應戰。”

果然……皇帝心頭一沉,對方果真發難,這並未出乎他的預料。

只是此前,朝臣們猜測,對方可能會準備題目,考校朝廷,結果,妖族竟然選擇了更兇險的方法。

“勝負如何?”皇帝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淡,然而眼神中的凝重,卻無法掩藏。

他背後,胡貴妃捧着酒壺,裝若無意地看過來。

“這……”宦官支吾起來。

皇帝沉聲道:“說。”

“……尚書他,輸了。”

轟——無聲的轟鳴,於皇帝心中炸開。

這一刻,他捏着酒樽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下,杯中酒盪開波紋,一片雪花飛落,融化不見。

皇帝面無表情,一飲而盡:“朕知道了。”

“陛下……”宦官戰戰兢兢。

皇帝道:“再探再報。”

……

……

梅園,宴會廳內,鴉雀無聲。

兵部尚書垂着頭,死死盯着地圖上,那被攻破的防線,長驅直入的妖兵,官帽下,額頭上沁滿了汗珠,眼前陣陣發黑。

對面,盤膝而坐的佘先生臉上,緊繃的神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飾的,帶着些許張狂的笑意:

“承讓。”

轟。

彷彿一個信號,當他吐出這句話,廳內,原本近乎凝固的空氣被打破了。

妖族使團露出笑容。

景王等一衆坐在近處的大臣、勳貴臉色無比難看。

後方,更多的那些,因爲距離緣故,未能事實看清局勢,還抱有的僥倖的朝廷官員們臉色大變,登時發出一陣騷亂。

“輸了?!”一名戶部官員顫聲求證。

“尚書大人……”兵部一人下意識站起身,朝宴會廳中央那道背影望去。

緋紅的官袍很厚,但此刻,那袍子後背位置,卻被汗水打溼了。

兵部尚書沒有說話,按在膝蓋上的手在顫抖,片刻後,他重新擡起頭,沙啞着聲音,深深吐出一口氣:“我輸了。”

只有三個字,卻好似抽乾了他的氣力。

身後,朝廷一方衆人譁然。

雖然佘先生名氣不小,許多人也知道,妖族敢於發難,定有底氣,然而……當聽到兵部尚書親口承認,許多人心中,仍舊有什麼東西崩塌了。

涼國居於九州中原,朝廷的讀書人素來瞧不上妖蠻二族,蠻族的話,畢竟西北戰役還不是太遠,人們都還不敢小覷,可妖族……

竟能於戰陣學問上,勝過人族……這是他們無法接受的。

“輸了……”安平郡主剛偷偷塞進嘴巴里的葡萄都掉了,難以置信地望過去,又忙看向父王,卻見景王臉色頗爲難看,不發一句。

“豈會如此?那妖族當真如此難纏?還是施展了什麼妖法?”翰林院與國子監的區域鄰近,這時候,一名翰林憤憤地道。

翰林院修史書,乃一等一的清貴,今日來此,很大程度上,便是爲了見證、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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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三百餘年,妖族使團首次入京,這是必將在史書上記下一筆的大事。

可這個結果,如何能能令他們接受?

老太師宋九齡一言不發,死死咬着嘴脣。

旁邊,國子監祭酒袁梅用力攥着酒杯,有些恥辱,也有些忐忑。

失敗乃兵家常事,可今天這一場不同。

“果然還是輸了,”書院坐席,白衣勝雪陳伏容嘆息一聲,似乎對這一幕早有預料。

環視大廳中那一張張不願接受失敗的臉龐,搖頭道:

“京都的人距離北境太遠了,對妖族的瞭解也太少了。”

三百年來,妖族很少踏入人類疆域,存在感自然不高,宴會上大多數人,甚至在今日之前,都從未見過妖族……即便提起,也大多數當年太祖的豐功偉績。

妖族彷彿是太祖皇帝一生功績中不甚出奇的配角,然而……這與真相大相徑庭。

眼前的,纔是真正的妖,不是很多人想象中,那種頭腦簡單的“禽獸”,而是同樣有着不遜於人的智慧。

長久的壽命,更令其有充足的時間增長見識。

輸的不冤!

他目光凜然地望向使團,心中沉重,對方不發難則已,一出手,便是一鳴驚人。

朝廷這一遭輸了,無疑是對信心的一次重大打擊。

而更重要的是,使團其餘人心中天平,也定會有所傾斜。

“哈哈哈,人族兵法,不過如此!”喧鬧聲中,一名妖國大使笑了起來,臉上不掩飾嘲弄之意:“說的那般玄乎,結果還不是被我們隨便打敗了?”

“涼國防線,紙糊一般。”

“若我妖國大軍南下,吹彈可破。”一名大使用並不大熟練的涼國官話說。

若在以往,在場讀書人定要恥笑一番,然而,此刻面對妖族使團的耀武揚威,奚落嘲笑,涼國官員們卻無力回擊。

無力!

被一羣“禽獸”,在國都之中,滿朝文武面前,用人族兵法推演打敗。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一名官員聽着那些嘲笑聲,氣的渾身發抖。

這時候,自始至終沒怎麼開口的知姬靜淡淡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人族自號禮儀之邦,我等入鄉隨俗,亦非無禮之人。”

話落,那幾名叫囂的大使閉上了嘴巴,但目的也達到了。

老首輔黃鏞眯着眼睛,開口道:“早聞妖族有兵法大家,今日一見的確不凡,只是推演,終歸只是推演。”

披黑袍,鷹鉤鼻,眸子幽綠的佘先生咧嘴一笑:“看來你們並不甘心?無妨,誰想應戰,本將軍奉陪到底。”

然而,聽到這話,卻沒人開心得起來,兵部尚書已是在場中,於兵法一道最強之人,他都不行,其餘人上去,結果也不會改變。

偏生,兵部尚書心神消耗極大,若是強行再戰,輸面更大。

只比一局,還能找理由,可若一敗再敗,就當真顏面掃地了。

“呵,偌大涼國,莫非無一人敢應戰?”佘先生笑容擴大,開啓羣嘲。

席間,衆人大怒,氣憤不已,非但衆官員,就連道院、書院的修行者,都臉色難看起來。

然而,心中雖怒,卻無人應答,並非缺乏勇氣,而是打打殺殺他們擅長,可若說兵棋推演,比拼兵法……實在無能爲力。

“我……”義憤中,兵部侍郎撐着桌案,便要站起身,想要硬着頭皮上去,卻被走回來的尚書大人按住:

“此妖用兵如神,且對攻陷北境圖謀已久,你不是對手。”

聽到這話,旁邊一些人上陣的心思被撲滅了,面露絕望,上陣是輸,可若任憑叫罵無人應戰,更會令妖族認爲涼國無人。

兩難境地!

“呵,既然沒人站出來,那……”佘先生嗤笑一聲,便要轉身而回。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個聲音響起:

“慢着,尚書大人年歲大了,總得給些時間休息……不如,我陪先生下一局如何?”

那聲音不大,卻不知爲何,清楚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宴會廳內,一下安靜了。

佘先生腳步一頓,扭頭望向聲音來處,幽綠色瞳孔驟然一縮!

其餘人,也循着他的視線,一同望向坐席末尾,靠近殿門的一處位置。

然後,就看到一名身穿錦衣的年輕人,吃飽喝足,用手絹擦了擦嘴角,旋即,於衆目睽睽之下起身。

妖族使團中,不少人面露疑惑,不知這年輕人是什麼身份。

玉麒麟、九命貓妖以及白虎三個,略感詫異,意外極了。

而相比於使團,在場的朝廷官員們更是面露愕然。

“齊平!”

他們當然對這名錦衣千戶不陌生,可……當望見他起身,仍舊難掩錯愕。

景王愣了下,心說你又要做什麼?

穿着粉色長裙,大家閨秀模樣的安平郡主剛撿起來的葡萄又掉了,宛若星子的眸,定定望向那襲錦衣,心臟砰砰狂跳。

彷彿,預感到什麼。

書院席位,六先生席簾眸子一亮,海王浪子陳伏容眼神古怪,低聲問:“他懂兵法?”

無人回答。

道院食案後,盤膝坐地,大大咧咧,一副兇戾模樣,盯着妖族的土行少女疑惑望去,眉頭緊皺:“小流雲,他要做啥?”

說完,沒得到迴應,花然疑惑看去。

只見坐在旁邊的東方流雲垂着頭,一張臉埋在長髮裡,雙拳緊握,胸口繡着太極八卦圖案的道袍下,身體激動地顫抖:

“來了……果然來了……”

花然:??

你莫非有什麼大病?

兵部附近,閉目冥想吐納的秦關睜開雙眼,深棕色的臉龐上,臥蠶眉下方,目光略顯詫異。

宋九齡、袁梅等人也是一怔。

“是齊平!他說什麼?”有人不確信地問。

“他要與那妖族比較兵法。”旁邊有人回答。

不少人臉上都浮現出荒唐的神情。

兵法?認真的?這一年來,齊平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在許多領域的天賦,直至今日,朝堂上,雖有很多人厭惡他,但都承認他的能力。

無論探案、詩文、棋道、修行……還是一些奇妙構想。

可……這一切都與兵法不同,齊平以往的展現出的能力,再如何驚人,也可以用天賦解釋,可帶兵打仗,這不是天賦異稟便可以的。

若論天賦,陳伏容、花然、秦關,皆不輸他,可在軍中,也只勝在個人武力,若論統兵,戰術,指揮行軍……

便不行了。

用兵之術,必須要經驗豐富的將領纔可能有,可齊平……雖是“千戶”武官,可你帶過兵嗎?

上過戰場嗎?

怕是連軍營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吧,現在你說,要代表涼國與妖國比較兵法……

“荒唐。”老首輔黃鏞沉聲道。

面露不渝。

其餘重臣,也都臉色不大好看,心說這是什麼場合?是你出風頭的地方嗎?

方纔那般緊張的時刻,你在那邊吃東西也就罷了,此刻跳出來,是嫌朝廷的臉丟的不夠?

“叫他坐回去!”

“他懂什麼兵法?真以爲做出點成績,什麼事都能插手了?”

數名大臣開口,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氣,正缺個發泄的口子。

“先看看,他不是不懂場合的人。”張諫之低聲說,攔住同僚:

“此人雖年輕,意氣張揚,但這一年來,所作所爲,可有過輕拂孟浪之舉?或是故意如此,行緩兵之計。”

衆人一愣,解圍麼?

他一個從未帶過兵,也不懂兵法的六品官,即便輸了,其實也不算丟人,再想想他那句,讓“尚書大人休息”……

是爲了爭取時間麼?好讓兵部商討對策,恢復體力?

“唔,若是這般,倒是說得通了。”幾名大臣安靜下來,覺得這也不乏是一個辦法。

……

“你是……那個齊平?”

嘈雜聲浪裡,佘先生眯着眼睛,用略顯沙啞的聲音質問。

齊平好似沒在意那些議論,笑着點點頭:“沒想到,我的名聲竟都傳到妖國去了。”

佘先生盯着他,緩緩道:“你要與我比較兵法?你帶過兵?打過仗?”

齊平聞言,好似有些靦腆地搖頭:“這個……真沒有。”

佘先生嗤笑:“那你還要與我論兵法?”

“不,我說的是‘與先生下一局’,而不是比較兵法。”齊平一臉認真地糾正道。

好似這點很重要。

旁邊,杜元春直到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擡頭望向站在身旁的下屬,臉色發黑。

佘先生皺眉:“你究竟要說什麼?”

齊平臉上揚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既然知道我,應該聽說過,我曾於棋戰贏了範天星,恩,我圍棋下的還不錯。”

佘先生愈發不解:“所以?”

齊平隔着一張張桌案,望着站在紅地毯上的妖族將軍,認真解釋道:

“所以,兵棋……也是棋啊。”

……

不熬夜了,今天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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