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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皇帝手握王炸難倒都眼瞎了?

第405章 皇帝手握王炸難倒都眼瞎了?

夜幕降臨,幹清宮亮如白晝。

每當這個時候,這裡彷彿從白天死氣沉沉的狀態活過來一般,一幫宮女和太監都是各司其職地忙碌起來。

朱祐樘現在已經完全適應這裡生活,每日回到這裡都是享用晚膳和沐浴,而後又到冬暖夏涼的東暖閣翻閱來自各地的情報。

牛濛濛對於打理幹清宮越來越得心應手,在朱祐樘到來之前,便已經打理好一切,空氣中會瀰漫一股好聞的檀香。

朱祐樘習慣性地躺在軟榻上,而後便翻看眼前的一份份情報。

雖然京城始終不得安寧,但作爲大明的皇帝自然不可能僅着眼於京城,卻是要俯視整個華夏大地,亦是時刻關注四周的動靜。

兩京十三省現在進入了平穩期,雖然漕運仍舊被推延而無法疏通,但河道總督衙門終究是在治理黃河。

若是拋開京城缺糧的因素,他對於河道總督白昂的做法並沒有意見。事情終究是兩難全,保漕和治河真要選擇的話,自己完全傾向於治河。

朱祐樘並沒有在河道的情報產生過多的糾結,便繼續翻開下一份。

當看完江西情報內容的時候,儘管他一直想要練就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心理素質,但此刻身體都在微微顫抖起來。

咦?

牛濛濛很喜歡每夜都站在這裡守着燭火陪伴着朱祐樘,現在看到朱祐樘如此反應,不由得好奇地看向朱祐樘手中的情報。

只是她雖然已經識字,但奈何太遠,自然不可能知曉是什麼樣的情報惹怒了帝王。

朱祐樘很快意識到自己失態,卻是朝無辜的牛濛濛瞪了一眼。

“奴婢不說!”牛濛濛宛如朱祐樘肚子裡的蛔蟲,當即捂着自己的嘴巴。

朱祐樘倒不是真怕她說出去,純粹是爲了自己沒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氣餒打個替罪羊,便是繼續翻閱着情報。

其實情報並不全是壞消息,亦會伴隨着一些好消息。

以前長城幾乎是鎖關,所以並不知曉關外的情況。只是現在雙方建立了貿易關係,八月的蝗災不僅影響了山東、北直隸和山西等地,亦讓大草原餓死牛羊無數。

如果是在以前,蒙古的部落很可能組織人員南下搶掠,只是現在的邊軍今非昔比。

且不說九邊將士的精神面貌是煥然一新,現在他們擁有最好的武器,還有着夯實的糧倉爲依託,完全不怕蒙古騎兵來犯。

如果一場仗打下來是所有苦都自己受,那麼再如何英勇的將士都是士氣低落。

只是現在,他們面對蒙古騎兵能夠輕輕鬆鬆地取勝,而且還能得到豐厚的獎勵,又有什麼理由不打雞血呢?

雖然達延汗死去,由他們的兒子繼承了汗位,但一個襁褓中的嬰孩終究沒有太大的凝聚力,導致北元的內部出現越來越大的裂縫。

亦是幸得滿都海的聲望,還有她治軍的手腕,這才讓大大小小的部落仍舊選擇臣服,不然北元恐怕已經分崩離析了。

此次突然遭到了蝗災,北元內部餓死太多的牛羊,糧食已經無法滿足現有的人口。原本最有效的方式是購糧,但北元跟大明是貿易逆差。

別說他們通過購糧解釋自身的糧食危機了,一些人爲了得到大明的鐵缺口和棉衣,只能向大明出售牛羊和馬匹。

滿都海雖然是一個擁有野心的女人,但亦有着一顆愛民之心,最終不願坐看一些蒙古百姓默默死在寒冬中,向大明討要五十萬石糧食和一萬件棉衣。

朱祐樘知道這是對方漫天要價,當即便進行批示:“北妃跟北順王雖爲異父,然乃同母兄妹,若北順王妃肯讓其兄妹聚於京城,此事可以商榷!”

這其實算是對滿都海的一種試探,亦是一種討價還價的姿態。

雖然北元已經不足爲慮,但滿都海能夠讓達延汗一度統一蒙古,便足見這個女人不簡單。如果能夠以她兒子爲人質,那麼便能夠形成真正的牽制。

黃金家族的惟一血脈在手,哪怕滿都海真的一統草原,到時她亦不敢亂來,仍舊還得受制於大明王朝。

每當夜晚降臨,雖然幹清宮是最耀眼的存在,但總會有一位嬪妃從自己的居所來到這座寢宮中侍寢。

今晚的女主角是靜妃蘇允兒,一個懂得進退的聰明女人。

早前她家裡申請金融牌照打算從事放貸行事,雖然朱祐樘只是叮囑她們家合規經營,但還是讓她悍然叫停。

單從這個取捨來看,便已經證明這個女人。

作爲蘇州城第一美人,完全複製大家所幻想的江南美女的形象,擁有白皙勝雪的肌膚,還有一張細膩的精緻臉蛋。

蘇允兒只是朝着東暖閣瞥了一眼,卻是很知分寸沒有前去打擾,而是跟隨着宮女走向了今晚的寢室。

朱祐樘的聽力很好,雖然外面的聲音很細微,但用心還是能夠聽到一些。現在敢在幹清宮製造一丁點聲音的,自然是前來侍寢的靜妃一行人。

想到這個宛如唐伯虎筆下的四大美人,心裡亦是涌起了一股暖流。

朱祐樘此次並沒有暴露自己,很快便翻看來自夜部的情報。

雖然按着約定,他們將朝鮮世子送了回去,但朝鮮國王李娎染上了天花,而今天花疫情還在漢城徹底蔓延開來了。

朝鮮世子回到半路得知這個消息,卻是突然間選擇返回山海關,只希望大明方面能夠給予他接種疫苗。

朱祐樘倒不會認爲這位朝鮮世子怕死,只是這個做法其實延誤了權力交代,而朝鮮很可能出現臣強君弱的局面。

一個國家步入衰弱期,很多時候正是君臣關係失調,即便最終沒有顛覆政權,亦會讓整個國家元氣大傷。

朱祐樘現在並不打算通過武力吞併朝鮮,所以朝鮮的君弱臣強纔是最符合利益的局面,而今最重要是掠奪朝鮮的糧食。

朝鮮的土地其實並沒有多麼誘人,而朝鮮米糧纔是自己最希望得到的。

對於大明王朝而言,一直都是通過調配南方糧食解決北方的糧食需求。只是南方的糧食不管是漕運,還是選擇海運,其實都有很大的損耗。

大明的滅亡在很多程度上正是因爲過度依賴南方的糧食,最終導致運輸損耗過大,而財政的問題變得越來越嚴重。

朱祐樘現在的方針是打造東北糧倉,加上每年從朝鮮採購一批糧食,那麼北方便能夠徹底擺脫對南方糧食的依賴。

燈火搖曳,夜已經慢慢變深了。

牛濛濛已經習慣現在的生活,跟着一個宮女換了班,便是打着一個大大的哈欠,返回自己的小住處歇息了。有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比皇帝還過得輕鬆自在。

每天只要處理好朱祐樘在幹清宮的幾個時辰,其他時間幾乎都屬於她自己,而今更是能夠比朱祐樘更早上牀睡覺。

沙沙……

細微的聲音宛如夜曲,在東暖閣中彈奏。

襄城侯李瑾還是英國公張懋?

朱祐樘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京城,只是並沒有打算沒有任何道理地除掉興王,而是將目光落到武勳集團的領軍人物身上。

此次查抄蔣家,更是對蔣斌株九族,這個舉動已經將一些權貴嚇破了膽。特別在這些天,幾乎沒有勳貴再敢踏進興王府半步。

朱祐樘知道不見得誰都是陰謀家,畢竟這幫勳貴有世券在手,犯不着真要跟自己這位帝王不死不休。

現在自己已經讓他們明白沒有能力跟自己對抗,而跟自己作對的下場便如蔣家一般,他們自然是乖乖聽話了。

朱祐樘在確定了最終人選後,便翻開了海外的情報,而映入眼簾的是王守仁和趙闊所率領的艦隊順利南下的消息。

雖然前往北美洲的艦隊仍舊沒有消息,但探索澳州的計劃已經提上日程。

由於財政情況得到了很好的改善,不僅呂宋的金礦成功開採,而且推行新貨幣很順利,所以已經有足夠的資金支持探索澳州。

朱祐樘知道華夏的鐵礦充足,只是華夏想要成爲第一武器出口國和鐵製品出口國,那麼還得拿下澳州的鐵礦。

其實不僅是海外市場的需要,而今大明同樣是全世界對鐵需求最大的國家,所以開採全世界最優質的澳州鐵礦將有助於大明生產力的飛躍。

只是最後的一份情報並不是驚喜,而是一個驚嚇的消息。

“傳言有海商見到明遠號出現在南洋海域,而美洲總督劉璋站於甲板,鉅艦的方面是由東往西!”

從今年春節開始,劉璋所率的艦隊便一路南下,在呂宋城完成補給後,便由呂宋島的東面進入茫茫大海。

今年六月的時候,負責後勤補給的一艘明遠號順利返航,儘管在江浙海域觸礁,但經過搶修成功返回了天津造船廠。

只是明遠號的航行的檢修發現船體損壞嚴重,這給劉璋的艦隊前景蒙上了一層陰影。

時間已經接近年底,雖然艦隊前往美洲的探索之行確實要花費很多時間,但種種的猜測一直沒有斷絕。

有人說艦隊已觸礁傾覆,有人說艦隊被暴風雨擊沉,亦有人說艦隊葬身於海怪之腹,更有人說劉璋在關島自立爲王。

朱祐樘知道帝王最忌的是無端猜忌,所以一直以來都努力剋制自己不要相信這些流言,讓自己平靜下來等待劉瑾不辱使命歸來。

只是現在消息再度傳來,而且還有一名大明海商親眼所見,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夜已深,又是一陣狂風驟雨。

蘇允兒是一個十分體貼的江南女子,單是從朱祐樘欺負她的姿勢,便已經能夠大致推測出朱祐樘的情緒。

原本一直溫文雅爾的帝王不見了,確實有幾分外面所傳言的暴君,竟然壓着她欺負近半個時辰才換姿勢。

朱祐樘的腦海仍舊無法釋懷,最終倒在自己的龍牀之上,甚至還嘆息了一聲。

“陛下,您有什麼心事呢?可否說給臣妾聽一聽?”蘇允兒其實有幾分受虐的傾向,在感受快樂的同時亦不忘替君分憂。

朱祐樘輕輕地摟着這個溫潤如玉的女人,便將自己的心事說了出來。

不管是蘇燦還是劉璋,其實都是自己深思熟慮的結果。

前者是草根出身,不僅擁有很好的航行經驗,而且還有着很強的韌性。後者雖然有文人膽怯的一面,但亦有文人理想化的一面,算是一個有韌性的聰明人。

偏偏地,自己此次很可能所託非人,劉璋竟然成爲了逃兵,讓自己振興華夏的最重要的計劃破產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蘇允兒得知事情的始末,便支起自己的身子認真道。

朱祐樘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望着眼前這個剛剛被自己欺負的江南大美人:“此次恐怕非空穴來風了!”

“臣妾的祖上是經營絲綢,而最有魄力當數祖上的蘇半城。當時蘇州絲綢業競爭激烈,而外地的絲綢店鋪屢屢出現狀況,甚至蘇州都到了生死存亡之際。我祖爺蘇半城剛剛接過家業,力排衆議委派新挖過來的兩名掌櫃前往,最後發現外地的店鋪皆是家奴貪墨所致。此後我蘇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所選用的掌櫃都會不論親疏都會信度,主抓賬本和買賣的盈虧!”蘇允兒想要爲朱祐樘分憂,亦是將自己家裡的一段興衰史說了出來。

朱祐樘發現自己身邊的女人都是努力替自己解憂,只是苦笑地嘆息一聲:“依你之見,這個傳聞是假的?”

“陛下可有虧待劉璋?”蘇允兒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認真地詢問道。

朱祐樘連想都沒有想,便是直接搖頭:“自然沒有!爲了讓他免於後顧之憂,朕提前給她娘都上了誥命,兩個兒子送入國子監,甚至他貪污銀兩安家亦是假裝不知!”

“陛下,一介海商焉能識得堂堂的工部侍郎,臣妾認爲陛下比吾祖蘇半城更有智慧,寶種之事可成!”蘇允兒看到朱祐樘做事的氣魄,頓時十分篤定地道。

朱祐樘上下打量着蘇允兒,突然發現這個女人不僅長得漂亮,而且說話還挺好聽的。

“若陛下爲求長生,而劉璋恐以爲長生無望,最終事難成!只是陛下爲天下蒼生而尋寶種,劉璋未嘗沒有這個念頭,亦知曉……絕不能回頭!”蘇允兒以爲朱祐樘不相信自己,又是進行補充道。

朱祐樘看着眼前秀色可餐的女人,卻是突然擡了擡手指示道:“你起來轉過身子,不許回頭!”

“陛下?”

“朕今晚想要黃河奔流到海!”

這一夜,龍牀驚滔駭浪。

正當襄城侯李瑾等人還在絞盡腦汁京城的糧食從何而來的時候,結果這個謎題已經呈現在一衆普通的碼頭力夫眼前,因爲他們竟然被帶到了通州糧倉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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