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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被逼無奈”

第474章 “被逼無奈”

在遠古的東北大地上,女真族猶如一顆璀璨的星辰,由繁星點點的部落匯聚而成。

彼時,完顏氏一族尚不顯山露水,隱匿於衆多女真部落之中,默默無聞。

然而,歷史的洪流終將推舉出它的領航者——完顏烏古乃,他以其非凡的智慧與勇氣,登上了部落聯盟長的寶座。

在他的領導下,女真部落聯盟如同一頭覺醒的雄獅,征服並聯合了周邊數十個部落,完顏氏也由此踏上了崛起的征途。

完顏烏古乃的離世並未讓這股崛起的浪潮停歇,其子完顏劾裡鉢接過了父親的權杖,繼續引領女真部落聯盟前行。

他與胞弟完顏盈歌並肩作戰,於活刺渾水之畔大敗紇石烈部,進一步鞏固了聯盟的地位。

此時的女真部落聯盟,已非昔日可比,其疆域橫跨三十餘部落,內部階級分化日益顯著,完顏氏更是成爲了聯盟中無可爭議的領袖。

天祚帝耶律延禧的統治下,契丹貴族對女真各部落的剝削與壓迫日益加劇,而完顏氏正值鼎盛,人才輩出,蓄勢待發。

在這緊要關頭,部落聯盟長完顏阿骨打挺身而出,他深知唯有反抗才能求得生存與自由。

於是,他振臂一呼,率領女真各部向寧江州進發,打響了反抗遼朝的第一槍。

戰前,完顏阿骨打率衆祭告天地,誓師出征,其言辭慷慨激昂:“吾等同心協力,共赴國難。有功者,無論出身貴賤,皆可得賞;違誓者,不僅自身難逃天譴,家族亦將受牽連。”

此言一出,士氣大振。

次日,完顏阿骨打親率三千精兵,跨越遼界,與渤海軍遭遇。

戰鬥中,完顏阿骨打一箭射殺遼將耶律謝十,遼軍大敗,死傷慘重。

同年十月,女真軍乘勝追擊,一舉攻克寧江州城。

隨後,完顏阿骨打又施展其外交手腕,成功招降鐵驪部渤海人和遼籍女真人,女真軍力迅速膨脹至兩萬之衆。

幾番征戰之後,完顏阿骨打不僅俘獲了大量馬匹和財物,更將勝利的旗幟插遍了遼朝統治下的廣袤土地。

女真部落聯盟在完顏阿骨打的帶領下,逐步實現了對周邊部落的統治,並佔據了寧江州、賓州、鹹州等戰略要地。

後來,完顏氏的頭領們如完顏吳乞買、完顏撒改、完顏辭不失等,共同擁戴完顏阿骨打稱帝建國。

次年元旦,完顏阿骨打正式登基爲帝,建立了大金國,年號收國。

新朝的建立標誌着女真族從此告別了部落聯盟的時代,步入了皇權統治的新紀元。

完顏阿骨打廢除舊制,自稱皇帝,確立了皇權的至高無上地位。

在完顏阿骨打的英明領導下,金國迅速崛起爲北方的一股強大力量。

他們抓住遼軍防備鬆懈的時機,親率大軍向黃龍府發起進攻。

在達魯古城下,金軍與遼軍展開了激烈的較量,最終完顏阿骨打以少勝多,大敗遼軍,並擄掠了大量財物而歸。

此後,金軍更是勢如破竹,連續攻佔大遼王朝的寧江州、賓州、鹹州等地。

這一次,女真人沒有選擇撤退,而是繼續南下深入大遼王朝的腹地,誓要徹底摧毀這個曾經壓迫他們的王朝。

經過數年的艱苦奮戰,女真人付出了巨大的犧牲,但他們的努力終於得到了回報。

金國逐漸佔據了大遼王朝的大片領土,對大遼王朝構成了致命的威脅。

最終在耶律延禧的統治搖搖欲墜之際,金國與大元帝國聯手對大遼王朝發起了最後的總攻,徹底終結了這個曾經輝煌一時的王朝。

金國的勝利不僅標誌着女真族的獨立與崛起,更讓完顏阿骨打這個名字永遠鐫刻在了歷史的豐碑之上。

完顏阿骨打不僅是一位傑出的軍事家,更是一位具有遠見卓識的政治家。他深知僅憑武力無法長久維持國家的穩定與發展,因此他在建立金國後積極推行漢化政策吸收中原文化的精髓以文治國。同時他也始終保持着對趙宋王朝的尊重與剋制,即便在兩國交惡之時也未曾失去道義與風度。

這種高尚的品格與卓越的才能,使得完顏阿骨打在歷史上贏得了極高的評價。

套用完顏阿骨打的一首贊詩:

初賄肅慎兆已陳,日出之國生聖人。

周雖舊邦命維新,不事殺戮義與仁。

海青一趐海西落,兩國君臣俱不覺。

鷓鴣聲裡降王縛,漢民不失生聚樂。

平地突起金天龍,面如紫玉真英雄。

化行江漢服羌戎,百年以來誇俊功。

參用遼宋爲帝制,文采風流幾學士。

磊磊高文辭稱事,卓冠一代誰復似。

女真人的崛起,金國的建立,肯定不是完顏阿骨打一人的功勞,那是無數代女真人用數不清的犧牲換來的。

可以說,女真人能有今天,當真是很不容易。

韓企先的內心充滿了對金國命運的惋惜與無奈。

他目睹了女真人歷經千辛萬苦打下的江山,卻不願見到完顏宗幹、完顏亶父子及金國皇室、宗室的“自毀長城”。

在他心中,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是理所當然的。

於是,他向那父子二人提出了一個看似唯一的出路——向大元帝國求和,以換取金國的存續之地。

他的建議充滿了誠意與急切,希望他們不要帶着整個國家走上逃亡的不歸路,因爲那註定是條死路。

然而,完顏宗幹、完顏亶父子非但沒有感激韓企先的苦心孤詣,反而視其爲眼中釘,意欲除之而後快。

這份背叛與無情,讓韓企先既憤慨又絕望,對這對父子乃至整個金國的未來都失去了信心。

當宇文虛中將他從龍眉宮的陰影中解救出來時,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咬牙切齒的決絕:“他們這一逃,金國必將四分五裂,女真人或許也難以追隨,金國滅亡之日,或許就在他們出城之時!”

令韓企先始料未及的是,宇文虛中這個平日裡看似愚忠的家奴,此刻竟與他的立場不謀而合。

他接過韓企先的話茬,用大遼王朝的覆滅作爲前車之鑑,暗示金國若重蹈覆轍,下場只會更慘。

韓企先聞言,心中涌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驚訝於宇文虛中的洞察力,卻又懷疑其真實動機。

他開始重新審視這位國師,試圖揭開其背後的秘密。

“國師既知此理,爲何不與我共謀勸諫陛下及太師留下,以圖一線生機?”

韓企先試探性地問道。

宇文虛中卻搖頭苦笑,道出了金國內部的深刻矛盾與無奈:“他們父子早已決定棄城而逃,非一日之謀。我若強諫,只會徒增無謂的犧牲。”

言罷,他話鋒一轉,揭露了女真統治者的貪婪與暴行:“太宗以來,女真人四處征戰,燒殺搶掠,民不聊生。此等行徑,早已埋下今日之禍根。”

韓企先聞言,心中豁然開朗。

他意識到宇文虛中並非真正的忠臣,而是一個深藏不露的複雜角色。

他猜測宇文虛中或許與大元帝國有所勾結,甚至可能就是其安插在金國的棋子。

然而,面對這樣的猜測,韓企先卻陷入了兩難境地。

他深知完顏宗幹、完顏亶父子對宇文虛中的信任遠勝於他,舉報之舉無異於以卵擊石。

更何況,金國正值風雨飄搖之際,內訌只會加速其滅亡。

正當韓企先陷入沉思之際,一隊金將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些將領正是上京城中除女真將士外金軍的實權人物。

他們紛紛向宇文虛中詢問完顏宗干與完顏亶的決定?

宇文虛中拿出完顏亶賜予他的聖旨與虎符,明說了完顏宗乾和完顏亶準備帶着金國的皇室和宗室棄城而逃,留下他們這些人守衛金上京城。

不等宇文虛中說完,一衆金將就炸了,他們中有人大怒道:“若大元軍得知陛下與太師攜金銀珠寶出逃,必會大怒而屠城。”

宇文虛中語帶悲憫地說道,“某雖不才,卻願盡我所能保護這座城池與城中的百姓。”

此言一出,衆將紛紛跪拜請願,求宇文虛中救他等以及滿城軍民的性命。

夜色深沉,上京城的燈火搖曳,映照出一張張憂慮而堅定的臉龐。

城內,金將們氣氛凝重而激昂。

一名將領憤然說道:“陛下與太師獨顧女真貴族安危,置我等軍民生死於不顧,若國師亦袖手旁觀,我等何處尋覓生機?”

言罷,衆人目光齊聚於宇文虛中,期待中帶着一絲絕望。

宇文虛中語氣溫和卻堅定:“諸位請放心,宇文虛中一諾千金,必與城中軍民同舟共濟,共渡難關。”

此言一出,金將們面露喜色。

但宇文虛中眉宇間的憂慮卻未曾稍減。

不用宇文虛中說,一衆金將也知道,宇文虛中擔心的是,大元皇帝江鴻飛對金國皇室及掠奪的財富志在必得,若任由其逃遁,大元軍肯定會暴怒,進而洗城。

此時,渤海將領高海龍挺身而出,他聲音洪亮:“女真既不顧我等旁族生死,我們又何必恪守君臣之道?將其擒獲,獻給大元,或許能換來我等榮華富貴,轉禍爲福。”

此言一出,立即引來陣陣附和,金將們心中的天平開始傾斜,復仇與自保的火焰在他們心中熊熊燃燒。

“女真雖勇,但寡不敵衆。我等齊心協力,定能將其一舉殲滅,屆時,斡本、合剌父子及女真貴族自會束手就擒。”又一金將振臂高呼,言辭間透露出對勝利的渴望與對金廷的背叛。

金將們的言辭漸趨激昂,反叛之心悄然滋生,最終孕育出一個決絕的策略——死道友不死貧道,自保爲上。

此情此景,實非金將叛逆無度,而是完顏宗幹、完顏亶父子及皇室宗室之過。

他們欲棄上京軍民爲犧牲,此舉寒了人心,激起衆怒。

而且,金國建朝僅二十餘載,連年征戰不息,軍民未曾蒙受恩惠,何來歸屬感?

更有遼國遺民,懷念往昔安寧,對女真人的侵擾與動盪生活心懷怨恨。

而今,金國面臨大元鐵蹄,亡國之兆已顯,東北之地即將易主,此等情勢下,人心思變,內亂一觸即發。

在這亂世之中,忠誠與背叛,生存與毀滅,皆在一念之間。

這時,高海龍等人,齊刷刷地向宇文虛中跪拜,懇求道:“求國師率領我等生擒活捉金主及女真貴族獻給大元軍,以保全滿城軍民性命。”

宇文虛中初時不肯,只道:“陛下及太師對我有知遇之恩,我豈能做出這種事?我等還是從長計議。”

然而,金將們卻似鐵了心,只要宇文虛中不點頭,便誓不起身。

高海龍更是言辭犀利:“陛下與太師雖對國師有恩,但古人云:‘民爲貴,社稷次之,君爲輕。’今城中數十萬軍民之命,豈能輕於數萬女真貴族?”

此言雖顯悖逆,但在當前形勢下,卻成了衆人心中的正義之聲。

見此,一旁的韓企先心知,如今上京城中的所有人的性命,包括完顏宗幹、完顏亶父子及金國的皇室和宗室在內,全都在宇文虛中的掌握中了。

宇文虛中“被逼無奈”,只能點頭應允。

隨後,宇文虛中命金將們各自整軍待命,準備行動。

待衆人散去後,宇文虛中轉身看向一旁的韓企先。

“韓相公,你乃大才,虛中一直敬仰有加。”宇文虛中開門見山地說,“若得韓相公相助,此事必成。我以一家老小性命擔保,大元定不會虧待於你。但若韓相公不願涉險,虛中亦可安排你一家安全出城,以全你我相識之情。”

這韓企先哪還能聽不出來,宇文虛中到底是爲誰效力?

而且,韓企先還十分清楚,別看宇文虛中說的好聽,但他敢不上車,宇文虛中下一刻說不準就會叫人亂刀砍死他。

畢竟,宇文虛中藏得這麼深、這麼久,哪會婦人之仁?

所以,韓企先聞言,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國師高義,韓某感激不盡。但在民族大義面前,個人安危又算得了什麼?我願助國師一臂之力,共謀大計。”

夜,更深了。

上京城內,暗流涌動。

一場關於忠誠、背叛、生存與滅亡的較量,正悄然拉開序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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