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冰隙之中劇烈的顫抖還沒讓我緩過神呢,突然我耳邊就傳出了幾聲“咔嚓......咔嚓”的輕響。
我扭頭一看,只見懷中摟着的那根細長的冰柱之上開始不停的爆出了裂紋。
我被這齣兒景象驚呆了,立馬意識到這根細長的冰柱很快就要撐不住了,恐怕馬上就會斷掉了。
如果我不能儘快的爬上去的話,那麼我將隨着斷掉的冰柱一同跌落到漆黑的冰隙下方去。
剛纔我還尋思着那女人身後的冰柱會堅持不住先斷掉。
但是沒想到這先斷掉的竟然會是我摟着的這一根了。
尖叫聲依舊在持續着,此時我已經顧不上什麼刺耳不刺耳了。
一門心思想趁着冰柱還沒有斷裂之前趕緊的爬到上去去。
然而,天不遂願。
我心中不住的祈禱着這根細長的冰柱再多堅持一會兒,千萬等我上去了再斷不遲。
可是最終,我這祈禱卻是一點作用都沒有,我向上又攀出還沒一米的距離,懷中摟着的冰柱終於在尖叫聲中支撐不住了。
在尖笑聲和冰隙之中劇烈的震動下,那根細長的冰柱突然間就炸了開來,瞬間數不清的碎小細冰一下子就向我迎面撲來。
爲了保護眼睛面部不受傷害,冰柱炸開的瞬間,我下意識的就閉上了眼睛,同時用雙手掩住了頭部。
鬆開雙手之後,在冰柱爆炸的同時,我也向着漆黑的冰隙下方跌落下去。
意識到自己在向下跌落的瞬間,我猛然睜開了雙眼,正好對上了還在下方冰柱上掛着的那個女人。
此時此刻,這女人雙眼圓睜,嘴巴張得老大,那刺耳的尖叫聲正是從她的嗓子裡所發出來的。
那道已經凝固在她臉上的血痕,讓這女人此時看起來就如同一個嗜血的惡魔一般。
然而,比起這個如同惡魔的女人,她身下那漆黑的冰隙顯然更加的可怕。
我不知道要用多長的時間纔會跌落到底,這個時間顯然就是我生命最後所剩的時間了。
當然,如果運氣不好的話,我很可能中途就撞在某根冰柱之上,要不是摔的肝腦塗冰,就是被穿個透心涼。
那樣倒也好了,早死早託生......
一瞬間,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一起涌入了我的腦海之中。
我又閉上眼睛,也不想再去看那個把我引到此地的“女人”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了。
此時,我只想讓不斷的浮現在我腦中的那每一個人,每一幅場景都變的更加清晰起來。
小時候,掛着青鼻涕蹲在院子裡和我搶玩具的渠胖頭......
伸着手遞給我一個還帶着溫熱的煮雞蛋的陳虎蛋。
猛然摘掉面具,醜女大變樣的白依。
和我大打出手,一同跌落糞池子裡哇哇嘔吐的司馬。
如同清茶溫婉般的茉莉。
還有讓我朝思暮想,誓死不渝的景兒......
這一切的一切......
我閉着眼睛,準備着面對着冰冷漆黑的冰隙,迎接那最後的一下撞擊。
可突然間,我的右腿上猛然被什麼東西緊緊的纏繞了起來。
隨即,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下墜的身勢就猛然停了下來。
此時的我頭大朝下吊在了冰隙之中,我只能是用力地仰頭向上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了一眼之後,我就發現原來是一個用登山繩挽成的索套正好套在了我的右腿之上。
順着索套再向上看去,只見有兩個人探着身子出現在了上方的冰隙邊緣。
那同樣是兩個女人, 只不過這兩個女人要比我剛纔要救的那個看起來可親的多了。
這正是白依和茉莉二人,而且在白依的雙手之上,還緊緊的拽着套住我的那根登山繩索。
“二位大姐,甭看熱鬧了,趕緊拉我上去啊!”
看到突然出現的白依和茉莉二女,我心中不由的激動大喊道。
一邊喊着,我一邊又下意識的向掛在冰柱上的那個女人看去。
一看之後,我的眼睛不由得就瞪的老大。
先前,我順着冰柱爬下去施救的時候,看的十分的清楚。
那個用求救聲將我喚來的女人,身上穿着一件紅色的防寒服,她臉色慘白,額頭上還有一道凝固的血痕,是被身上綁着的登山繩掛在了冰柱之上的。
可此時我再瞪眼望去,那冰柱之上哪裡還有什麼身穿紅色登山服的女人。
只有一具赤身裸體,身泛青黑之色的乾屍掛在上面。
在那具乾屍身上並沒有穿着任何的衣物。
不過,正是因爲其身上不着片縷,所以一些身體特徵就能很清晰的顯示出來來,這還真的是一具女性乾屍。
我剛看清楚那具乾屍,身體就開始迅速的向上移動了。
身體猛然向上移動,必定是白依和茉莉再將我往上拉拽的結果。
我下意識的張開手臂想抓住些東西保持住平衡。
按理說,在這冰隙之中,除了身體一側堅硬的冰牆,我是不會觸碰抓到任何東西的。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我手臂伸開之後,卻意外的觸碰到了一根如胳膊粗細的東西。
我仔細瞅着那根被我抓住的東西,眼睛瞬間瞪得比剛纔看到那女性乾屍之時還大了。
在我身體一側幾十公分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根直上直下的青銅鎖鏈。
我還當是自己的看花了眼,又出現了幻覺,連忙使勁的眨眨眼睛又看了過去。
這下我確定了,在我的身邊的的確確的是有着一根胳膊粗細的青銅鎖鏈。
“嗨!”
看到這不該出現的東西出現之後,我什麼都顧不上了,張開大嘴使勁的就向着上方的白依和茉莉喊叫。
“你們看見沒有!這裡有一根銅索!”
喊聲過後,我並沒有聽到白依和茉莉的回答,相反的是從冰隙上方又有不少的碎冰被我這大喊大叫的聲音震了下來。
我仰着頭沒有防備,正好被一塊拳頭大小的碎冰砸在了鼻子之上,當時給我砸的是腦瓜仁裡都覺得痠痛。
而且,很快就有溫熱的鮮血順着鼻孔流了下來。
我也顧不上再喊叫白依茉莉看那根銅索了,只顧着手忙腳亂的擦拭着噴涌出來的鼻血。
也就在這時,我被白依和茉莉合力的拽上了冰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