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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黑暗中的一束強光

第161章 黑暗中的一束強光

走出警局之後,一輛輛出租車在眼前一閃而過。秦伯年給她買過一輛車,出國前她把車鑰匙交給了葉子,葉子卻換了手機。

以前她覺得自己什麼都有,可秦伯年這一走,她才發現自己除了家人的溫暖和腹中的孩子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

最好的閨蜜音訊全無,最愛的男人音訊全無,手裡還剩下幾百萬的存款,是當初秦伯年簽下離婚協議後的‘贍養費’

她失魂落魄地沿着商鋪往前走,從沒覺得這麼無能爲力過。

她每天都會打電話詢問有沒有關於秦伯年的消息,一天下來,基本是一個小時一個電話,連警局的人都煩了。

丁馳開着車悄悄跟在她身後,今天白天的時候,俞夕去了廁所,他在俞夕辦公桌上拿文件的時候意外看見了那張b超單。

關於秦伯年的失蹤,連丁馳都覺得莫名其妙。

遊戲裡最重要的人物不見了,而丁馳身爲‘操盤手’瞬間就沒了用武之地。

他突然覺得如果秦伯年真的就這樣一去不回,自己心裡的仇恨似乎就能這樣放下了。

一雙飽含深意的眼睛透過擋風玻璃望出去,直勾勾地落在俞夕的背影上。

十米左右的距離,不算近,也不算遠。

從丁馳的眼底看出去,俞夕消瘦的背影是那樣小小的一團。

歲月磨舊了地上紅綠磚上的螺紋,這這樣斑駁的時光中丁馳似乎從俞夕的背影中找到自己曾經的影子。

明明是兩顆不同的心臟,可緩緩拖着車子行駛的他卻彷彿能感受到俞夕心裡的疼痛。

猝不及防的離別是最傷人的,想當初陳熙死在面前的時候是,那秦伯年的莫名失蹤對俞夕來說也是一樣的。

若不是帶着對秦伯年的偏見和恨意,若俞夕和秦伯年沒有半點關係,他覺得自己有可能會真心的,全意的愛上這個女人。

現在的她倔強,獨立,隱忍,睿智,成熟,幾乎飽含了所有的優點,他想不出自己不動心的理由,可偏偏她是秦伯年的女人。

想到這點,丁馳的心湖被攪亂了,他跟了好一段,看見她在轉角的時候停下步子坐進了出租車,才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出租車在巷子口停下,俞夕付錢後下了車,目光一提,居然發現巷子裡有個男人的背影,健碩的身材,和秦伯年一般高大的身影。

她當時腦袋就空白了,失魂落魄地喚了下秦伯年的名字就快步扯住了男人的手臂。

他轉身,俞夕消瘦了一圈的臉像針氈般刺入他眼中。

俞夕的手慢慢放下了,失落深深落進眼底,幾近消散的夕陽殘光落在她睫毛之上,光點看上去像是淚過之後殘餘的痕跡。

陸言的眼睛一眯,不動聲色地擡手撫住了她的臉。

俞夕猛得一退,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陸言,他知道自己剛纔在做什麼嗎?

“夕夕。”陸言心痛地看着她,腳步不由自主地就像前邁開了一步。

“別過來。”俞夕卻又往後退了一步。

微風吹着幾縷陸言額前幾縷細碎的發,他的眸光像是更痛了些,嗓音被壓得一個已然卑微的位置,“跟我回家,不要一個人在這裡,我真的不放心。如果他回來了,你隨時都能回去,這樣也不可以嗎?”

俞夕愣了下,深深地凝着他。

自己何德何能?陸言明明知道她心裡曾經留給他的位置早就已經換了人,爲什麼還要對她這麼好?

她沉默着一句話不說,心裡卻更酸了。陸言說的沒錯,現在她不必以前,肚子裡有着孩子,萬一真出點什麼事,她對不起的人是秦伯年,還有自己。

她已然是脆弱到了極限,明知如果爲了孩子的安全答應了陸言很有可能會再度傷了他,可她此時此刻竟然失去了拒絕的勇氣。

淚水悄無聲息的滑下來,她多想痛痛快快的奔跑在曾經和秦伯年走過的每一寸土地,在人羣的中央一遍遍呼喚他的名字,可因爲肚子裡的孩子,她什麼也做不了。

在她最無力,最無措的時候,陸言的出現就像黑暗中一道突如其來的光線,讓她看見讓孩子平安出世的希望。

他悄無聲息地靠近她,擡手輕輕拭去了她殘留在鬢角的眼淚。

他微微俯下臉,氣息落在她的鼻樑上,極度溫和地說,“走,我陪你去收拾東西。在他回來之前,讓我暫時照顧你。”他特地將暫時兩個字咬着說,生怕給她造成任何心理上的壓力。

俞夕看他一眼,從他眼中看到了滿滿的愛意,她很確定,陸言還愛着自己。

而她,爲了自己和孩子的安全,似乎只能自私地利用他的愛。

這一刻,她好討厭自己,討厭到輕扯脣角,討厭到淚又落了下來。

陸言沒再說什麼,扯了扯她的衣袖,牽引着她的腳步一步步走進那間他原本不願意在進入的房子裡。

門開之後,俞夕沒有很着急去收拾東西,她揉着太陽穴眼神空洞地坐在了沙發上。

陸言看她這樣,心口顫了顫,想開口卻又咽回去,只在一旁靜靜地等。

俞夕坐着坐着就出了神,窗戶外頭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而陸言倚靠在牆上,一站就站了三個多鐘頭。

她一愣,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你一直在這?沒離開過?”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走近後頎長的身子蹲了下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意外地問了句,“你在想什麼?”

她看他一會,覺得無言以對,只能淡淡地說了句,“我去收拾東西。”

他有些意外,可眼裡卻難以掩蓋興奮的味道,立刻笑道,“你要收拾什麼,我幫你拿。”

“可能不方便。”俞夕的眼神死寂,嗓音涼薄得像水一樣。

陸言心裡的興奮感被她一句冷若冰霜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話打回了原型,脣角才掛起的笑漸漸僵了。

他緩緩地站起身,給她退出一條路來,不再說話。

俞夕站起來,眸中一絲無奈一閃而過。

雖然這幾天來都平安無事,但她不願意拿秦伯年的血脈來和不確定的潛在因素做搏鬥。

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多看一眼,她心裡的犯罪感就更加深一分,靜靜地與他擦身而過,拖動着行屍走肉般的軀殼,走進了那扇有太多回憶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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