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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草草地走

第97章 草草地走

他的身邊圍繞着太多豺狼虎豹,而他連究竟是誰在對自己下手都不清楚。

他的面色很沉,淡淡看了眼牀上的女人隨後開口,“不管昨天我們發生了什麼,忘了!”

傳入小敏耳際那道低沉的嗓音太過蒼白,好多想說的話都梗在喉間,胸口彷彿還留着他的手溫度,但此刻的秦伯年卻是她極陌生的。

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眼睜睜地看着他摔門而去。

醫院,病房裡充斥着素白的顏色,俞夕的長髮凌亂地垂在臉頰上,目光更顯蒼白。

小腹間傳來的疼痛依舊沒有散去,隱隱的,不是很疼,卻着實磨人。上次做完一切檢查,醫生看了所有的結果,給了她一個希望,沒想到才這麼短的時間,愛情的產物就這麼悄悄地沒了。

秦伯年接到醫院的電話趕來的時候,俞夕正坐在牀上,眼神空洞地如同死了一般。

“小夕。”他的眸光含着劇痛,嗓音被壓得極低。

她聽見熟悉的身影,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病牀邊上,她能感覺到他存在的氣息。

沒有去看他一眼,眼淚在眼眶凝聚。

牀上,她手機屏幕還亮着,他的照片一下刺入眼底。

是單人照。

就他一個人,牀上還散落着女人的衣物。

秦伯年驀地一怔,一把抓住她的肩,一貫淡泊的眼睛浮動着滿滿地緊張,“你聽我解釋。”

她不反抗,也沒有推開他,只是冰涼地說了一個字,“滾。”

俞夕說得太冷靜了,就連流淚的樣子都那麼平靜,沒有歇斯底里,也沒有怒吼咆哮,可卻讓秦伯年的心好疼。

他低聲下氣地哀求,“小夕,不是你想的這樣,分明是別人陷害。再說我們都還年輕,孩子沒了我們還會有的,養好身體更重要。”

“滾。”她還是沒有看他,冷冷地重複了遍。

她以爲自己的男人出去了至少還能知道回家的路,沒想到是‘認錯’了牀!

他沉默了幾秒,突然俯下身子狠狠地抱緊了她,他的眼眶也有些溼潤。俞夕此刻的憔悴比任何事都來得令他心痛。

她沒有阻止秦伯年的懷抱,貪戀的體溫恐怕也是最後一次了。

窗外,雪下得越來越大了,即便窗戶關得很死,秦伯年的懷抱那麼緊,她還是覺得好冷。

“我們離婚吧。”又是平靜地五個字,女人的嗓音裡似乎連半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他聞言,整個人都懵了,緩緩鬆開她,居高臨下地問了句,“你說什麼?”他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終於對上了那雙痛苦深邃的眼睛,女人的脣角淺淺勾起一絲淡淡地笑意,依舊平靜地開口,“我們離婚。”

“我不離。”他的脣忍不住因爲悲傷和震撼抽動了一下。

“由不得你!”一道猝不及防響起的男音傳入秦伯年耳中。

他回頭,看見陸言正靠在門框上,臉上的神色意味深長,不太臃腫的黑色外套上還飄零着幾片雪花,頭髮也被吹得有點凌亂,顯然是風塵僕僕趕來的。

秦伯年皺了下眉,“是你?”

俞夕沉寂地開了口,“是我讓陸言來接我出院的。”

秦伯年看向她,眸底是凌遲般的痛,“你讓他來接你出院!”

陸言笑了,“秦先生,感情這東西呢,此起彼伏,一時一時。我相信我會比你做得更好。”

這種時候,平時再懂場面功夫的人也無法冷靜下來,秦伯年咬了咬牙,低吼了一聲,“你給我滾出去。”

俞夕卻開口,“是你滾出去。”平靜的,淡淡的。

“小夕。”他知道昨天一夜未歸是自己不好,可此刻和自己經歷過生死的女人居然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願意給。

他一直以爲和她之間的信任不同於一般夫妻,哪怕什麼都不說,對方都會無條件的相信。

就像那天陸言牀進門,他看見那麼血脈噴張的一幕還是願意堅信自己的妻子,但她現在卻讓陸言過來。

這算什麼?

他愣在原地,這幾年還沒有像現在一樣狼狽,沒尊嚴過。

俞夕壓抑着內心的疼痛,冷冰冰地開口,“一句話說三遍,再說第四遍就難聽了。”她也不想那麼殘忍,她也相信自己的丈夫,可一直以爲無害的小敏卻在剛剛打了個電話請求放棄秦伯年。

是啊,小敏還不知道秦伯年已經是個已婚的男人,現在想來現在的局面都是自己一步步造成的。

耳邊,又響起他的聲音,但他的聲音是在一瞬間啞的,“你真的,要放棄我們的感情?”

她斂眸,淡淡道,“我記得你說過,如果我想逃開你,你不會再糾纏。自己說過的話,難道忘了?”

他的眸光更痛,可語調卻平靜下來,“所以,現在你想逃?”

“嗯。”

不逃,又能怎樣?

每天入夜後去想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進入別個女人身體的畫面,她沒有那麼強大的心臟。而且通過這件事她才發現自己根本駕馭不了秦伯年。

陸言見兩人談得差不多了,邁開步子上前,極小心溫柔地扶着起俞夕,與定在原地的男人擦身而過。

冬天的夜,涼的刺骨,秦伯年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菸灰缸中的菸蒂已堆了滿滿一堆,大多都是吸到菸蒂才被丟棄。

俞夕的東西都不再了,洗手間裡的牙刷也不再有人作伴,就連那隻胖得走不動路的貓也離開了。

桌上放着俞夕簽完名字的離婚協議書,落筆居然那麼果決,筆鋒中似乎沒有半點猶豫。

他的世界又安靜下來,想了很久,他站起,從外套的口袋裡掏出一隻鋼筆,遲疑了好久,眼淚突然下來。

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有些人如果鐵了心要離開,再多的挽回也沒有用。

他不捨得俞夕離開,無法承受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家又成爲一間住人的房子。

但轉念一想,身邊太多不安分的因素,俞夕留在身邊,未必會安全。

收了收眸底深處的淚水,他撩動筆尖,艱難地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當晚,他在俞夕的戶頭匯了七百六十萬,權當不想讓她再受生活的奔波。

他清楚,明天一早,俞夕一定會辭職,這些錢至少能讓她做點什麼。

他們的婚姻,草草的來,草草的結束,如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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