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瞥了眼隔壁桌上的一對男女,隨後又將目光落回俞夕臉上,極認真地開口,“不如談場戀愛。”
她的睫毛顫動了下,有些尷尬地扯了扯脣角,“多謝關心,我暫時還不想戀愛。”
“每個說不想戀愛的人,心裡都裝着一個不可能的人。”瞬息萬變的光線讓秦伯年的側臉陷入半明半暗中,一雙眼看似平靜卻涌動着暗潮。
俞夕頓時愣住了,就那麼木納地看着眼前這張英俊的臉。
他突然微微傾向她,兩人的距離在無聲無息中拉近了些。
“你心裡的那個人,是誰?”秦伯年的聲音很醇厚低沉,似乎還有點厚重。
心虛如同火焰般衝上俞夕的喉嚨,卡在一處,像是被堵住喉嚨般完全喪失了語言能力。
她被那雙平靜到有些嚇人的眼睛盯得發慌,手心裡沒來由就冒足了冷汗。
正在氣氛變得奇怪的時候,老闆將一塊墊有木頭的鐵板置上了木桌,“烤肉一份。啤酒一打。有什麼別的需要吆喝一聲就行。”
秦伯年正身,微微點了下頭。
長相周正的年輕老闆看了兩人一眼就很識相地離開。
烤肉的香氣原本對俞夕來說應該是極有誘惑力的,可一句戳中軟肋的話卻讓她吃烤肉的興奮心情蕩然無存。
秦伯年不慌不忙地拿了雙筷子推到她面前,卻不想她突然嚴肅地問了句,“那你呢?我也沒見你找女朋友。該不是剛纔那句話是對你自己說的?”她是在剎那間想到了反擊的話。
他沒料到她會突然這麼問,輕輕愣了下,隨後淡淡地勾起脣角反問道,“你認爲呢?”
俞夕凝了他一會,眉心處泛起考量,突然想到了什麼就順口問了出來,“那天婚紗店裡的女人說,你的婚姻不能自己做主是什麼意思?她,真的是你媽?還是你的......”她欲言又止。
說實話,那天的女人看上去真挺有氣質的,要真是秦伯年的媽媽,也未免保養得太好了些,不過有錢人家的婦女捨得在自己臉上花錢,仔細想想也沒什麼稀奇。
他脣角似有若無的笑意頃刻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肅意。他不但沒有回答,還顯得有些慌張地去抓桌上的啤酒。等觸及之後又鬆了開來。
她微微一怔,挑眉道,“該不是,真的像電視劇裡演的一樣身在豪門婚姻有時候會成爲利益的交換條件吧?”
他的臉色愈發地沉,眸底深處濺起一絲厭惡,一字一句道,“閉嘴!”
兩個字從他嘴裡迸出來,俞夕能明顯看見他兩側的咬肌突起了一瞬。
秦伯年不着痕跡地嘆了口氣,有時候說話也是需要心情的。
也只有和俞夕在一起的時候纔會莫名地願意說那麼多,但不代表他們的關係真的好到可以無話不談。
她有些被嚇到,不再追問,默默地拿起筷子悶聲不吭的夾了幾筷子。
時不時會偷偷瞄他幾眼,但他的臉色好像再也溫和不起來,隨着越來越深的夜變得更加難以捉摸。
她感覺有些透不過氣,與他,果然是不能深交的,他總在讓她有種很近卻又很遠的感覺。
每次感覺自己能靠近他一些,甚至是可以做個朋友的時候,他總會來上那麼致命一擊,似乎在警告她不許靠近,更不許深究。
她抓起桌上的一瓶啤酒倒了滿滿一杯,一口氣就全灌了進去。
酒精緩緩擴散,她稍稍覺得自己繃緊的神經放鬆了一下,身後卻響起一道耳熟的女音,“俞夕?”
剛夾起一塊肉,筷子一鬆,冒着肥油的烤肉片就掉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