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盆只是普通的‘花’盆,沒有什麼特別,‘花’也是尋常的‘花’。不過王峰卻覺得這盆‘花’似曾相識,好像這盆‘花’就是第五編輯部裡的。
但畢竟只是好像,王峰也不能肯定,於是,他折身回到了第五編輯部。編輯部裡一切如常,只是衆人看到王峰去而復返‘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王峰也不解釋,而是目光如同探照燈一般先將所有人掃視一遍。
沒有一個人缺席,所有人都在編輯部裡。更是所有人都好像對剛剛的‘花’盆墜落並不知情,王峰緊抿着嘴‘脣’,臉上不漏分毫,甚至嘴角還微微揚起,‘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
衆人只是看了他兩眼就收回了目光,王峰平靜的看不出絲毫‘波’瀾,他繞着辦公室轉了一圈。他的目的是想看看剛剛砸下去的是哪盆‘花’,或者說是哪個人的‘花’。
可繞了一圈,王峰卻奇怪的發現,辦公室裡的所有植物仍舊鬱鬱蔥蔥,活得好好的,沒有哪一盆變成樓下的碎沫與爛泥。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可是王峰絕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那盆‘花’,到底是在哪呢?
“王峰你沒走啊?”
就在王峰疑‘惑’的時候,忽然有人在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峰一驚,猛地轉過了頭,這下子還把他身後的人嚇了一跳。
“你小子幹嘛?”
看清了來人,原來是主編,王峰尷尬地笑了笑,連說沒事。
主編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舉起手拍了拍手掌,大聲說道:
“好了,五分鐘後去會議室開個會,討論一下下個月創刊七週年的問題。”
說完,主編再次拍了拍王峰的肩膀,然後向辦公室走去。
在主編打開辦公室房‘門’的一瞬間,王峰的整個身體都僵硬了。他注意到,在主編辦公室的窗臺上少了點什麼。
他記得,原本在那個位置擺了一盆君子蘭,聽說是去年主編的一位朋友送的。可是現在,在那個窗臺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王峰迴想了一下剛剛差點砸到自己腦袋的‘花’盆,似乎裡面種植的正是君子蘭。
難道,是主編?
‘花’盆是他的,他也正好是剛剛回來,難道一切都是巧合?王峰盯着主編的辦公室大‘門’若有所思。
“看啥呢?”
大姑娘已經收拾妥當往外走了,看到王峰站在這裡發呆立刻拽了王峰一下。看到拽自己的是顧亮,王峰立刻感覺頭皮有些發麻。他剛想開口說話,可是大姑娘已經拽着他的袖子往外走了。
“走吧,走吧,主編不說開會了麼,咱們先過去吧。對了,王峰,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西裝……”
王峰立刻暗罵自己愚蠢,怎麼不知道躲着點這個傢伙,現在好了,被他抓到,如果他不煩死自己的話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一面感嘆着命運的不濟,一面哼哈地應付着大姑娘沒完沒了的嘮叨。
會議室今天終於沒有人鑽到桌子下面翻找鋼筆了,王峰下意識地向昨天放了一隻電話的位置瞄了兩眼。大姑娘是緊挨着王峰坐下的,似乎他的談‘性’很高,總是在和王峰說着一些他感興趣王峰不感興趣的話題。
很快的,所有第五編輯部的記者編輯都走了進來,大家坐在一起,竊竊‘私’語着,等待着主編的到來。
王峰也在等,但他和所有人等待的目的不同。
會是他嗎?
王峰在內心自問,可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他想不通,主編怎麼會用這樣的方法對付自己,自己和主編根本沒有仇怨啊。而且,主編一直對自己照拂有加,平日裡,對方都是用一種長輩的態度與自己‘交’談。
王峰怎麼都不相信那個幕後的神秘人就是主編,可剛剛發生的一切卻有好像一根針扎進了王峰的內心。如果不‘弄’明白,恐怕王峰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個微胖的中年男人了。
說五種便是五分鐘,從主編宣佈到他進入會議室,不多不少,恰好五分鐘時間。這也是讓衆人佩服主編的地方之一,他說道做到,爲人更是十分守時。
主編的手裡拿了一個檔案夾,裡面夾着厚厚的一層白紙,看樣子,今天的會議內容不少。
“大家都知道,下個月就是雜誌社創刊的7週年紀念日了,爲了迎接這個紀念日,上面決定……”
後面的話王峰沒有細聽,他低垂着頭看着自己的手機,在手機屏幕上寫着三個字——神秘人。
王峰的內心很‘亂’,他在猶豫和猜測,那個神秘人會是站在會議室前面的那個胖胖的中年男人嗎?王峰怎麼都不能將兩個人的身影重合爲一,他有些茫然無措,覺得手中握着的不是一部手機,而是一份沉甸甸的審判書。
王峰希望神秘人不會是主編,他百分之兩百的這般希望,可是,如果是呢?
王峰不知道後一個答案他要如何面對,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處理。對方明顯要置自己於死地,只是他現在還不清楚爲什麼。
主編仍舊在臺上講着,可王峰一個字都聽不到,他茫然地看着主編,看着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圓圓的胖臉。
其實王峰現在十分想大喝一聲,讓主編停止開口,然後他大聲詢問一句是不是你。
可他還是沒有這麼做,那樣雖然直接,但也愚蠢。
猶豫了好一會兒,王峰輕輕的在手機屏幕上按下了撥出鍵,他想要試試,那個神秘人的電話是否能打通。
清脆的鈴聲忽然在會議室裡響了起來,王峰整個身體巨震,他注意到自己手機屏幕上的通話正在等待,對方沒有關機,神秘人沒有關機。
而他現在就在這間辦公室裡!
手機鈴聲仍在繼續,所有人都互相掃視,想要看看是誰的電話響了起來。王峰也在緊張地掃視着衆人,他比所有人都更想知道,電話鈴聲響起的那個傢伙會是誰。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要‘弄’清對方的身份,自己一定要衝過去將他摁在地上打爆他的鼻子,不論他是誰。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表示電話鈴聲不是來自他們那裡,直到鈴聲響起了第三遍,主編纔好像恍然所悟搬的拍了一下頭,將手伸進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