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確認了,死者名叫郭成,是一位出租車司機。”
“出租車司機?出租車司機怎麼會出現在陸志國的家裡?”王峰疑惑地念道了一句,他開始猜測事情的真相會是什麼樣子。
或許,陸志國坐出租車回家,然後不知道通過什麼手段將其帶回家中殺害?也不對,現場明明沒有掙扎過的痕跡,會不會是那位出租車司機被灌了藥?這個很有可能,或許一切是在對方無法反抗的情況下做出來的。
如果這個說法成立的話,那麼另外一個問題就是,陸志國又爲什麼要殺害自己的家人?難不成他一時殺的興起,所以將自己的家人都全部殺害了?這個會有可能麼?王峰皺眉沉思着,若是可能,那麼陸志國絕對是一個變態,他的心理究竟該有多麼黑暗啊。
王峰思索着,張隊的聲音仍在繼續。
“郭成是在失蹤人員檔案裡發現的,他的妻子在三天前報過案,說自己的丈夫出車後再也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警方已經開始四處尋找了,誰曾想,他竟然身亡在陸志國家。”
“張隊,那郭成會不會與陸志國認識?”
吳劍鋒一直在旁聽着,此時忽然開口發問。
“這個很難說,我們已經將郭成的妻子請了過來,希望她能辨認一下陸志國的家人,看看兩家是否相識。如果相識的話,也許,對案件的調查將會起到很大的作用。”
王峰和吳劍鋒都點頭稱是,他們已經知道陸志國是外地來的打工人員,他的父母也是在落腳後接過來的。一家五口人費了很大的勁才弄下來一處倉買聊以活計,他們的親人都不在本地,而鄰居和他們雖然相識,可瞭解不深。
警方調查過陸志國上下左右的鄰居,據說陸志國平日裡性情憨厚、老實,對人和善,從他們一家五口人住在這後就從未見其紅過臉。陸志國一直都被這片居民稱呼爲陸老實,不論是老人還是小孩,都十分喜歡這個外地來的憨厚漢子。
而陸志國的一家人關係也是極好的,雖然他們生活的困苦,可一家人都很努力地去工作,他們的心態都很好。在外人面前,至少一直相處和諧,從未聽說過他們家有過吵鬧的情況發生。對於這一點,他們家一直是鄰里羨慕的目標。
可是,就是這麼老實巴交的一家人忽然間全部身死,而且還是那種恐怖萬分的死法,這種情況讓所有知道的鄰居都不敢相信。甚至有好幾位老大爺、老大娘還痛哭流涕,直說老天沒眼,讓好人就這麼死了。
知道這一切的王峰與吳劍鋒都明白,想要從陸志國的親人和鄰居身上展開調查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沒有矛盾、沒有怨仇,死亡卻來得如此突如其來,這下子就連偵辦刑偵工作多年的張隊也是束手無策。
所以他將偵辦的目標放在了郭成身上,雖然郭成的皮膚被剝離很難看出原本的樣貌,可是經過警方的努力還原,加上通過骨骼、肌肉的模擬對照,郭成原本的樣貌還是被儘可能的還原出來了。
當郭成的頭像出現後,張隊本想再一次通過電視新聞尋找郭成的家人,可是他忽然靈機一動,調來了市裡所有失蹤人員的檔案,經過比照,這才知道郭成的真實身份。
既然這位多出來的死者已經認定,那麼案件的進一步發展就需要從這一點着手了。看着郭成的照片,張隊立刻下了命令,將郭成的家人找來,詢問他們和陸志國一家的關係。
“張隊,郭成的媳婦兒來了嗎?調查的結果怎麼樣?”
吳劍鋒有些迫不及待地開口發問。
張隊微笑着搖搖頭,說道:
“小子急什麼?她現在就在旁邊的辦公室,小李在招呼她。”
張隊的話音剛落,忽然一聲刺耳地哀嚎聲響起,那聲音如同尖銳的錐子刺入王峰的雙耳。王峰一驚,猛地站了起來,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隔壁的那間屋子。
“這個……”
王峰緊張地看了看張隊與吳劍鋒,卻罕見地看到兩個人都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兩人的神色都有些古怪,似乎是不忍。
“坐下吧!”
吳劍鋒擡手拉了拉王峰的衣袖,王峰詫異地坐回凳子上。他剛想問是怎麼回事,另一陣刺耳地嚎哭聲再一次刺痛了他的耳膜。
“是郭成的妻子,唉!可憐人啊。”
張隊有些沉重、低啞的聲音傳入王峰的耳中,王峰立刻明白了一切。他一言不發,只是沉默地坐在那。屋外的天空不知何時被一片厚重的雲朵遮擋,屋內立刻顯得有些暗淡。
痛苦地嗚咽聲不斷從隔壁傳來,那聲音讓王峰的心臟不自覺地就是有些抽搐,他強忍着不去聽那女人地痛哭聲,可那聲音就像揮之不去的噩夢不斷纏繞在王峰的腦海,激盪在他本就剛剛癒合不久的心靈上。
王峰的眼前不知何時開始浮現一幕幕的畫面,有小時候的,有大學時代的,還有工作之後的。一個個的人影也開始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們微笑地看着王峰,然後轉身被黑暗所吞噬。
他們已經徹底離開王峰了,不知不覺,王峰感覺自己的眼角有些溼潤,他擡手輕輕摸了摸,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經落下了一滴眼淚。
他擡頭看了看周圍,還好張隊與吳劍鋒的目光並不在他的身上,兩人幾乎是一模一樣地低着頭,眼珠在輕輕轉動,似乎與王峰剛纔一樣陷入了回憶中。
“咚咚咚!”
敲門聲這時候忽然響起,王峰這時才發現,隔壁的哭叫聲已經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
“請進!”
進來的是刑警小李,他的雙眼微微有些發紅,看來他也不是像表面那般的鐵石心腸。
“張隊,這是對話記錄,您看看吧。”
在放下一份檔案夾後,小李轉身走了出去。
張隊面無表情地拿過檔案夾,翻開查看,只是越看他的神色越難看,最後滿臉的無奈之色。他沉聲說道:
“看來這個案子不是那麼簡單就能結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