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再這樣我們只能將你帶回局裡了。”
民警的一句話讓米琪前撲的動作停在了半空,她的淚水如同決堤的江河,滾滾而下。在她嘴裡發出強壓着的哽咽聲,身子一軟,從民警的懷裡癱坐在地上。
“這回都清楚了吧?民警同志,麻煩你們將這人帶走成嗎?這已經摺騰好半天了,我們家還做不做生意了?”
女店主的臉上滿是厭惡,看着米琪的眼光更是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冷漠。
“好的,我們馬上就會帶她離開的,不會耽誤您太久的時間。那個,能不能把這段監控畫面給我們拷走一份?”
民警中歲數最大的那人開口說道,他的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讓人看上去就有一種親切地感覺。
“拷走監控視頻?爲什麼?”女店主似乎有些不理解,奇怪地看着那位民警。
“沒什麼大問題,我們只是記錄備案。這是我們警察局的規定。凡是有人報案的話,都必須留有備案,將情況介紹清楚。呵呵,如果沒備案的話,我們可是要扣工資的……”
“那……好吧!”女店主想了想,點了點頭。
“我不走,我的朋友還……”
“小姐,你這樣可是在故意擾亂公共秩序,你最好跟我們一起走。”
“可是……”
民警眼中那種冷冽的目光讓米琪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她被一位民警從地上扶起,旁邊散落一地的雜物也被另一人裝回到她的揹包裡。然後米琪就這樣渾渾噩噩地被警察半拉着離開了這家店鋪,在離開時,米琪回頭望了望那淡藍色的Grace,她的淚水再一次滴落,打溼了衣襟。
女店主站在店鋪門口,她的視線一直盯着米琪離開的背影。她左邊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起,露出了一個冰冷的弧度。
派出所的一間辦公室裡,米琪坐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她面前的桌子上擺着一杯熱水,水汽嫋嫋婷婷,將米琪的臉孔都籠在了裡面,看上去有一些模糊。
在米琪對面是兩位民警,一男、一女,他倆此時有些無奈地看着米琪。
“米琪小姐,你真的確定你的朋友是在那家店鋪的試衣間裡消失的嗎?你也看到了,在那間店鋪里根本沒有你所說的那個名叫蘇怡的女孩,會不會是你記錯了?”
Wшw.Tтka n.co“不,不會的,絕對不會。我真的是和蘇怡一起進去的,這我根本不會弄錯。”
“可是,試衣間裡沒有任何受到攻擊的痕跡,就連監控視頻裡也看不到你說的那位朋友的身影,你不覺得這一切顯得有些不正常嗎?”
“是,是不正常,那家店鋪一定有問題。我求求你們,你們能不能再去好好查一查,我求求你們了,我的朋友現在一定身處危險之中。”
米琪的手顫抖地抓住了杯子,或許熱水的溫暖能讓她內心的寒冷稍減。
“米琪小姐,我想這一切可能都是你的幻覺。”
“什麼?不,不是,這一切都是真的,我能肯定。”
兩位民警對視了一眼,在他們的眼中都閃過一抹古怪神色。
“米琪小姐,請問你有精神病史嗎?”
那位女民警第一次開口說話,可是她的問題卻讓米琪的臉色驟然變得一片慘白。
“我,我沒有……”
“你確定嗎?你從未有過精神病史?”
女民警的臉色變得有些嚴肅,在她眼中,有一種銳利的光芒直刺入米琪的雙眼,讓米琪不由得躲閃起來。
“我……我……”
這一回米琪的回答開始斷斷續續,似乎她在猶豫着什麼。
“米琪小姐,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是不是有精神病史!”
“……”
米琪張了張嘴,可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女民警微微笑了笑,她擡手從桌子下面掏出一個白色的塑料小瓶輕輕放在了桌子上。
看到這個小瓶,米琪的臉色變得一片慘白,她的嘴脣顫顫巍巍地吐出了幾個字。
“你們……怎麼……找到的?”
“是在你的包裡!記得嗎?在Grace那家店鋪的時候,你的揹包曾掉在地面,包裡的東西灑了一地。”
米琪恍然大悟,她的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來。
小瓶上寫着舒必利,這是一種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
“米琪小姐,請問你是不是有精神疾病史?”女民警再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是……是的!”
米琪這一次無奈地承認了,擺在自己面前的小瓶已經是最好的證明了,還有什麼能比它更有說服力?
“請問,你患有過哪種精神疾病?”
“我,得過輕微妄想症。”
“哦?那你的精神疾病已經好了?”
“早就好了,那是前兩年的事兒了,經過治療已經痊癒了,不過我仍舊隨身帶着藥。”
“嗯!”
兩位民警再次對視一眼,還是那位女民警開口說道:
“米琪小姐,我們建議你去複查一下,看看你的精神疾病是不是有復發的可能!”
“你……你們是什麼意思?你們認爲我是妄想症發作了?所以才說自己的朋友消失在試衣間?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發病,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絕對不是妄想,絕對不是……”
米琪的情緒開始激動,她站起身揮舞着手臂,面前的杯子在她揮舞手臂中被打翻在地,熱水濺了米琪一身、一鞋。不過她沒有在意這些問題,她的身體前傾着,臉上是一種憤怒、委屈、無奈、驚慌等等混合而成的一種表情。
“米琪小姐,你先冷靜一下。我並不是說你的妄想症發作了,只是建議你去複查一下,看看會不會是你的妄想症對你的影響還沒有消除,所以今天才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沒病!”
米琪大喊一聲,可是坐在她對面的兩位民警滿臉的不相信,他們看米琪的眼神分明是在說她就是一個精神病患者。
“我……我沒病!”
米琪感覺自己身上的力氣好像忽然被人抽空了,她的身體縮在椅子裡,兩隻手臂抱緊肩膀,輕聲說着:
“我沒病……沒病……我沒病……”
輕聲的呢喃帶着一種說不出的詭異,這樣的情形似乎讓兩位民警也有些吃不準。兩人對視一眼,那位女民警使了一個顏色,男民警會意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