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底會在哪呢?”
王峰輕聲開口,雙眼茫然地望着天‘花’板。這個世界其實很大,大到想找到幾個人難如登天。不知道他們現在的情況如何,會不會遭受到非人的待遇?王峰又想到留在唐丹家的點點血跡,雖然血跡很少,可那卻分明代表有人受傷了。
一想到這,王峰暗罵自己糊塗,他怎麼不將這情況告訴警察?他們報案時是說人員失蹤,如果說發生了兇案的話,恐怕那個警察就不會是這種散漫的態度了。
“該死的,你看你這臭腦子。”
王峰擡手拍了額頭一巴掌,起身就想給馬垣打電話再次去那家派出所。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巴掌用力太大,忽然王峰感覺到一股眩暈感充滿他的腦海,他身子一晃,剛剛站起的身體又摔回沙發上。非但如此,他還感覺自己眼前一陣模糊,幾乎什麼東西都看不清了,自己就好像是在不斷旋轉,不,不對,是周圍的世界好像都在不斷旋轉。
到底怎麼了?
這是王峰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不知過了多久,王峰被一陣冷意‘激’醒,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覺得四周溫度低的讓人渾身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王峰睜開雙眼向四周望去,然後他就是一愣,臉‘色’駭然地望向周圍。
只見他不知何時再次回到了那棟荒宅鬼屋中,他正躺在一樓的大廳裡,在他不遠處就是一樓的大‘門’。王峰顧不得多想自己是如何跑到這種地方的,他一翻身,手腳並用地就向大‘門’衝去。可是在他即將觸碰到大‘門’的把手時,只聽“哐當”一聲巨響,大‘門’被狠狠關上。
王峰猛地撞在‘門’上,發出“咚”地一聲沉悶聲響,似乎他撞得不是木製的大‘門’,而是一扇金屬牆壁。‘揉’着刺痛的肩膀,王峰起身,回頭,四周已經變得一片漆黑,沒有月光,似乎王峰瞬間就進入到了一片黑暗的空間中。
他竟然再次回到了那晚的噩夢中?
王峰的皮膚開始戰慄,他感覺到一種詭異恐怖的‘陰’冷氣息開始浮現在他周圍。他知道,危險在悄悄地向他潛伏而來,他只能繃緊全身的肌‘肉’,緊張地等待着恐怖發生的那一幕。
忽然間,王峰聽到一聲淒厲的叫喊,他循聲望去,只見唐丹一家神‘色’慌‘亂’地向他跑了過來。唐丹左手拉着她的父親,右手拖着她的媽媽,一邊跑一邊大喊。
“師傅,救命,救命啊。”
王峰本來看到幾人先是一喜,可緊接着就被唐丹的話嚇了一跳。他疑‘惑’地向唐丹身後望去,只見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瘋狂地向幾人衝來,在他手中,正握着一柄寒光閃閃的尖刀。
嚴成?那個人竟然是嚴成?
“嚴成,你在幹嘛?你瘋了嗎?”
王峰大吼着,向着唐丹幾人衝去。
可唐丹接下來的話讓王峰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師傅,小心,嚴成他瘋了,他要殺了我們,他要殺了我們。”
“啊!!!”
就在幾句話的功夫,嚴成已經衝了上來,他手中的尖刀猛然揮動,一刀砍在了謝鳳蘭的肩膀,只聽她一聲痛苦的尖叫,整個人摔倒在地。她的手臂齊肩而斷,傷口處的鮮血噴了唐丹一臉。
奔跑中的唐丹與唐志國都被這突發情況嚇呆了,兩人呆愣愣地站在那,只剩下謝鳳蘭痛苦的哀嚎聲。王峰也愣住了,他望着嚴成此刻詭譎、扭曲,帶着冰冷、邪惡笑容的臉,覺得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他不是嚴成,絕對不是。
呆愣中的唐丹與唐志國被接下來發生的一幕拉回到了現實中,嚴成嘴裡發出古怪的笑聲,手中沾滿鮮血的尖刀再次刺下。尖刀入‘肉’發出“噗嗤”一聲輕響,謝鳳蘭痛苦的尖叫着,嚴成瘋狂的大笑着。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讓王峰幾乎發瘋——被眼前的驚恐情景嚇瘋。
唐丹與唐志國見自己的母親、自己的妻子被人一刀刺進‘胸’口,兩人都是發了瘋般地衝了過去。唐丹抱起已經癱軟的母親,唐志國則撲向了嚴成,兩人頓時扭打到了一塊。
“媽媽……媽媽,你別死,別死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看看丹丹,我是你的‘女’兒丹丹啊。”唐丹尖聲叫喊,淚水如同決了堤的河流,洶涌而下。可是謝鳳蘭此刻滿嘴血沫,出氣多進氣少,她張了好幾次嘴,可是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噴出一口口的血沫。
唐丹痛苦地哭泣着,她摟着自己母親越來越軟的身體,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王峰如同提線木偶般地走到近前,蹲了下來,他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不清楚這究竟是真實的還是幻境。
謝鳳蘭雙眼微動,眼神複雜地看了王峰一眼,然後她將目光轉回自己的‘女’兒身上,她的眼中帶着一種不捨與留戀,她費力的擡起手,向上抓着,好像想要再次‘摸’‘摸’自己‘女’兒的臉。可是,她的手在距離‘女’兒臉還有半尺距離時,她失去了所有力氣,那隻手摔落在地。
“媽!!!”
唐丹猛然尖叫,妻子的情況似乎刺‘激’到了唐志國,他嘴裡發出兇獸般的怒吼,不管不顧地向嚴成衝去。
緊接着又是一聲痛苦的怒吼,兩個人影糾纏到了一起,滾在地上。
王峰與唐丹都被那聲充滿痛苦的吼叫吸引了注意力,見到嚴成與唐志國兩人糾纏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唐丹的臉瞬間一片蒼白,她顫抖着嘴‘脣’輕聲念道着:
“爸爸,爸爸,你不要有事啊,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兩個人開始慢慢蠕動,終於,下面的那個人將上面的那人推到了一邊,被染的通紅的尖刀出現在衆人面前。活下來的是嚴成,唐志國的心臟上被狠狠刺了一刀。
“不!!!”
唐丹尖叫着,發了瘋般地向嚴成衝去。王峰一把抓去,卻不料只抓了一個空。
他眼睜睜地看着唐丹如同撲火的飛蛾向死亡衝去,嚴成似乎也爲這自投羅網的小綿羊馬上就要死在他的手下而興奮。他咧開了大嘴,將噴濺在嘴角的鮮血‘舔’了個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