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峰剛剛喝下最後一口稀飯,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得差點嗆着。他慌亂地看了一眼屏幕,來電的是馬垣,而接通電話後對方張口第一句就是:
“好了,我到了,下樓吧!”
“啥?下什麼樓?”王峰一臉疑惑,搞不懂這傢伙究竟在說什麼。
“靠,你小子裝蒜是不!咱不是說好了一起去找那個半仙兒嗎?”電話那頭傳來馬垣有些惱怒的聲音。
“啊?半仙兒?什麼半仙兒?什麼時候說好的?”王峰更加疑惑了。
“哎呀,你妹的,早上我給你打電話明明說好的,你當時答應的不是挺痛快麼。怎麼這會兒又裝起了糊塗?你個混蛋小子,是不是故意耍哥呢?”
王峰終於想起來了,在早上他確實接過一個電話,當時自己還沒睡醒,迷迷糊糊地嗯啊一番。那個電話好像就是馬垣打來的,電話裡面說什麼來着?好像確實說過什麼半仙兒。
王峰沉思着,電話裡的馬垣仍舊在大叫大嚷着。王峰皺着眉,仔細回想,好像電話裡的馬垣說他昨晚和衛斌見面了,想讓衛斌幫忙,可衛斌死活都是拒絕,兩人之間還弄的有些不愉快。不過後來在馬垣的軟磨硬泡下,衛斌無奈中給他推薦了一個人,就是這個半仙兒,說唐丹的情況或許他能有辦法解決。
馬垣大早上打電話就是問王峰有沒有去見半仙兒的打算,不過王峰那時候一腦子漿糊,根本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話,最後不知怎地就定下了馬垣9點左右來接他們,一起去找那位半仙兒。
想起了這些事,王峰尷尬地撓撓頭,他明白自己這是完全將馬垣忽悠了一把。聽見電話那頭馬垣的咒罵聲,王峰嘿嘿乾笑兩聲,在告訴馬垣馬上下去後,他將整件事告訴了唐丹。
出人意料的是,唐丹有些不情不願,這到讓王峰有些奇怪。之前說去看心理醫生時唐丹沒有任何猶豫,怎麼這次去見那個半仙兒就不願意了?難道是因爲唐丹從不相信這些迷信之事?這到也說的通。又何止是唐丹,就連王峰都感覺有些不倫不類。
若是去看醫生還說是比較正常,可是去看那個所謂的半仙兒?
王峰最無法理解的是,爲什麼衛斌這個遠近聞名的心理醫生會推薦給他們這樣一個人?難不成在外表的學識淵博下是一顆封建迷信的心靈?
這些王峰想不通,也不打算去想了。他勸了唐丹半響,才終於做通她的思想工作,然後兩人匆匆下樓。
樓下的馬垣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見到王峰與唐丹的身影,他狠狠將手中的菸頭丟在地上,在那裡,已經有了五六根的菸屁股。
“我說你們倆怎麼這麼慢?不會是賴牀上沒起吧?”一語出,馬垣神色曖昧地在王峰與唐丹身上瞄着。這樣的目光讓王峰與唐丹都有些尷尬,王峰惡狠狠地一拳打在馬垣肩膀上,笑罵道:
“哪那麼多廢話,還不趕緊出發。”
在路上,王峰問出了自己的疑問,他想不通爲什麼一位心理醫生會推薦這種人給他們。馬垣只是撇撇嘴說道:
“這個問題我也問過衛斌,可是你猜那傢伙怎麼回答我的?”
“怎麼回答的?”
“他說世界上的一切事物存在必是有他的道理,既然這個世上有半仙兒這種人,而且還有人相信,那麼他就是真實的。而你們的觀念都太過狹義,看到的東西也都太過片面,你們看到的只是唯物與唯心的區別,我看到的卻是這個世界存在的原因。”
“啊?他,他啥意思啊?”王峰目瞪口呆,聽了半響他愣是沒聽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呸,能有啥意思,閒的蛋疼,裝逼唄!”馬垣下了定義。
“嗯,沒錯,是挺裝逼的。”
兩個無良的人口裡說着衛斌的不是,臉上還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這讓坐在後排的唐丹一臉鄙視。
車行一個多小時才停下,入目是一片片的低矮平房,王峰幾人都在懷疑馬垣是不是帶他們走錯了,可馬垣卻信誓旦旦地說絕對沒錯。一邊說着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張字條,看了看,馬垣一臉肯定地又說了一遍沒錯,就是這。
王峰與唐丹將信將疑地跟在馬垣身後,看着他一處處找着,看着。
“到了,就這!”
終於,領頭的馬垣欣喜地大叫一聲,指着面前一棟四合院衝王峰與唐丹說。
王峰順着馬垣的手指望去,一棟略顯破舊的四合院矗立眼前,院牆上生滿綠色的苔蘚,大門是暗紅色的,紅漆已有多處脫落,兩隻鏽跡斑斑地門環特別惹眼。
“這?你不會弄錯了吧?”王峰怎麼看也看不出會有一位隱世高人住在這兒,這裡看上去就像是一處尋常人家的老宅子,恩,對,就是這樣的一種感覺。
馬垣也似乎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難道自己真的走錯了?再次和手中的紙條對照一番,絕對沒錯,就是這。
正當三人遊移不定時,從那扇敞開的四合院裡走出一位中年男子來。他白面無鬚,穿着一件發白的灰布長袍,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最爲奇特的是,此人竟然還留着一頭長髮,長髮的末梢正落在他的肩頭。
“幾位想必就是王峰、馬垣與唐丹了吧!”
他看到門口站着三個人一點都不奇怪,似乎早就知曉。而他竟然能一口叫出三人名頭,這一點讓王峰三人大惑不解。馬垣上下打量此人,似有所悟,輕咳一聲問道:
“敢問您就是半仙兒鍾師傅?”
“不才便是鍾某,半仙兒的稱呼鄙人可是萬萬承受不得的。幾位遠道而來,神疲身倦,尚請進屋,歇歇腳,養養神,咱們坐下慢聊,慢聊。”說完,這位自稱姓種的中年男人側身一擡手,意爲邀請王峰三人進去。
王峰與馬垣對視一眼,都是心道這傢伙真能拽啊,好好一句話非得說的文縐縐的,聽得人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不過讓人奇怪的問題是,這傢伙怎麼猜到自己幾人身份的?莫不成他還真是個半仙兒之人?能掐會算,一擡手就知道了衆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