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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探尋

第8章 探尋

衆人陪冉興學一起來到了洗漱室。

他一直在重申他看到的那雙眼睛有多麼多麼恐怖,就彷彿野獸的眼睛,最讓人驚恐的是那雙眼睛是紅色的,血一樣的紅色。

衆人不以爲意,眼睛能有多恐怖?大家都說冉興學是大驚小怪,說不定他看到的那個人剛剛得了紅眼病。可冉興學拼命地搖着頭,一臉衆人不相信他的悲憤,見他如此,衆人嚷着讓他講清楚。

於是,冉興學心有餘悸地回想。

原本他因爲肚子疼去了衛生間,在“解決痛苦”的過程中,他就聽見洗漱室裡發出稀里嘩啦的鐵鏈拖動聲。他當時還奇怪,怎麼樓管這麼晚了還跑這來了。可之後,聲音消失了,洗漱室裡又一次變得寂靜。冉興學不以爲意,在脫離苦海後,他走出衛生間,並且在好奇中向那小倉庫望了一眼,就是這一眼差點讓他嚇丟了魂。

在他看過去的同時,倉庫的門打開了一條縫隙。冉興學伸頭去看,卻不料在細縫中看到一隻血紅色的眼睛。那眼睛惡毒、陰冷,帶着野獸般的兇殘,只看了一眼,冉興學就感覺全身冰冷,冷汗打溼了後背。他永遠忘不掉,那眼神帶給他的感覺,那是他從小到大都沒有過的恐懼。

於是,他趕忙跑出了洗漱室——跑回了寢室。

630的室友們聽到他的敘述沒有一點害怕的感覺,反而各個興奮的躍躍欲試,他們都想去看看冉興學說的如此可怕的眼睛到底什麼樣?所以,雖然冉興學一直反對,可衆人還是無視了他的意見,並強拉着他再次回到了洗漱室。

那間倉庫確實被人打開了,原本纏在門上的鐵鏈被放在了水池邊,只是現在門是緊閉的,被人從裡面關上了。衆人詫異,現在時間已經半夜1點多了,樓管會在這個時間找東西?難道是賊?可是又有哪個賊吃飽了撐的去偷放雜物的倉庫?

沒有人害怕,反而興奮了起來,似乎他們即將發現某些令人振奮的秘密了。他們已經在幻想,一會那人從倉庫出來看到被這麼一大羣人圍住將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一分鐘、兩分鐘,最後過去了五分鐘。大家都在想該不會是剛剛那個倉庫裡的人被冉興學給嚇跑了吧。所有人都將是視線轉向冉興學,若不是知道他從不撒謊,衆人就要認爲是他跟大夥開玩笑了。

冉興學一時間被這衆多目光看着有點發毛,身子向後縮了縮。

“吱~~~~~”

就在此時,倉庫門被人從裡面拉開,生鏽的合頁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衆人興奮地睜大了眼睛,唯獨冉興學往陸彭許身後躲了躲。

門打開,裡面是濃的化不開的黑暗,洗漱間的燈光只在門口留下一個不規則,仿若梯形的光影。再裡面的空間,燈光就彷彿被什麼東西阻擋住,照不進去。

幾人踏前一步,將門圍了起來。

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衝了出來,伴隨身影出現的還有他憤怒的低吼。

“你們這幫混小子,大晚上不睡覺在這搞什麼?咦?又是你們,你們這幫兔崽子,上次我開倉庫你們就跑過來圍觀,這次我開你們又圍觀,誠心給我找麻煩是不?”

這個聲音太熟悉了,這分明是男生宿舍的樓管。等到燈光完全將他照亮,衆人可以清晰地看清他的長相了,一時間,人羣失望嘆氣。

“哎?怎麼,看到我一幅幅愁眉苦臉幹嗎?”

男生宿舍的樓管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男人,身子硬朗,唯有頭頂幾乎全禿,只在左側剩下了幾縷頭髮。他通常都把這幾縷頭髮保護的很好,而且留的長長的,往右蓋在了鋥亮的頭頂,離得遠了,就像帶了一頂小氈帽。

“張大爺,是你啊。”杜鵬笑嘻嘻地湊了上去,從褲兜裡掏出盒煙給這位男生宿舍的樓管點了一根,然後向他身後的倉庫裡望了望。

“小杜啊,怎麼還沒睡?大半夜的,出來瞎轉悠啥啊?”

“嘿嘿,張大爺你這不也沒睡呢麼。您老這麼晚是……”

“哦,樓下牀腿斷了,我這不找點東西替代一下嗎。”張大爺說着話,揚了揚手裡的一截短木方。

這下謎底揭開了,630寢室的衆人惡狠狠地瞪了冉興學一眼,然後跟張大爺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杜鵬臨走前將手裡的煙塞給了張大爺,這老頭笑呵呵地拍着杜鵬的肩膀,一臉的滿意之色。

這一幕大家都看到了,這下終於解釋了爲何劉雨萌可以隨意出入男生寢室的原因了。

回到寢室,衆人對冉興學好一頓埋怨。

冉興學則在那唯唯諾諾,小聲嘀咕着什麼。

“剛剛我看到的真不是張大爺……那雙眼睛……那雙眼睛。”

沒有人對那雙眼睛感興趣,經過幾番折騰,窗外已經黑的像化不開的墨了。時間已將近凌晨2點,睏意如無數觸手盤繞而上,在哈欠聲中把衆人拉到了牀上。唯獨剩下冉興學一人仍在嘟嘟囔囔,似乎對於今晚的遭遇有些無法理解。

“我知道了。”他忽然低低一呼,這讓剛剛要進入睡夢中的衆人眼中噴火地望着他。

冉興學似乎沒有感覺到空氣中飄忽的火藥味,他蒼白的皮膚在黑暗中微微抖動。

“我看到的那個人一定走了,然後張大爺纔上來的。”

靠!

黑暗中,五根筆直的中指指向冉興學。他雖然看不到,不過卻似乎感覺到了衆人的憤怒,這下他不敢再說話了,吞嚥了口口水,縮着脖子鑽進了被窩。

終於,630寢室安靜了下來。不多時,鼾聲四起,他們真的累了。

窗外,微風忽起,輕輕撫過630寢室的窗,留下一陣細膩的呻吟聲。那聲音就像是情人的低語,朦朦朧朧,帶着一種說不出的輕柔。它爲何而來?是否是爲了給睡夢中的人兒帶來一個好夢?還是想要輕吟搖籃曲讓衆人睡得更加香甜?

一片綠葉不知爲何脫離了生養它的枝幹,隨着輕風飛舞,柔軟的身姿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線。它或許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想一輩子留在枝幹母親的懷抱中,過着每天重複的日子,然後當生命終結時,零落成泥,成爲新一年的肥料。

它離開了,飛翔了,去往另一片天空,可是,這片天空是否有它想象中的那麼美好?它從男生寢室的窗口蹦跳着過去,看着寢室裡男生們安靜沉睡的面孔。他們是幸福的——至少現在是,他們不需要擔心明天該何去何從,那對他們來說還是如此的遙遠。他們更不需要擔心任何一個成年人必須擔心的每一件事,因爲這一切都有他們的父母替他們解決。

可他們也是不幸的,在碌碌無爲中度過今天,或許明天就會充滿崎嶇忐忑。不過那還不重要,因爲明天還沒有來,不是麼?

王峰在睡夢中醒來,他的雙眼在黑暗裡不停眨着,可是無論他看向哪裡,黑暗都籠罩在他身旁。他將頭轉向窗外,暗淡的月光在窗臺上鋪上了一層銀色的紗巾。

他覺得頭昏昏沉沉,可再想睡覺卻睡不着。他看了看手機,02:13,這麼晚了,寢室裡其他人低沉的鼾聲傳來,似乎大家都睡得很沉。

然後王峰翻身,或許換個姿勢他也會做個好夢。可是忽然間,他似乎聽到了什麼,聽到了某種不同尋常的聲音。

王峰的雙眼睜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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