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他自作多情嘍?”郭雲說。
小匪沒有說話,似乎默認了這個原因。
“錯!有些女人雖然從來不去主動喜歡男人,但是卻善於讓男人去喜歡自己,你一定對水師表現出了某種暗示,所以讓他以爲你喜歡他了。”郭雲說。
“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呢?!”小匪說。
“因爲你雖然不喜歡他,但是你喜歡被人喜歡的感覺,你的衣着已經暴露了你”郭雲說。
“但是這並沒有做錯了什麼,因爲所有人都喜歡被人喜歡着,不過你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水師的死跟對你的感情有關,所以.......你想減輕一些負罪感,對不對?!”郭雲說。
“這跟我沒有關係!!”小匪說。
“當然跟你沒有關係,怎麼會跟你有關係呢?你看上去只是一個柔弱的女人,如果跟你有關係的話,警察早就來抓你了對不對,我們只是想知道當時的情況,並不想理會其他任何事情,所以我想,你前面的話是多餘的”郭雲說。
他的話有些急促,但是卻不慌張,但郭雲是有一點慌的,因爲小匪似乎有些不詳談了,所以他必須說這些來安撫她。
小匪依然坐在原地。
“那天水師約我來咖啡館,只是喝個咖啡,我就如約來了......”小匪說。
“之後呢?”月華說。
“他很自信的坐在我現在坐的位置上,笑的很開心,手裡還拿着一朵玫瑰花,我以爲他要說什麼肉麻的話,就準備走了”小匪說。
“事實上你又組坐了回去”郭雲說。
他不太相信小匪的話,因爲一個人的描述大多都會傾向於自己,而且像小匪這麼一個喜歡被注意的人,能夠沉浸在被被人呢表白的快感下,跟何況是,被人表白之後,再高冷的拒絕,這個女人,一定喜歡這種感覺。
他不相信她會走,更相信的是,她看到拿着玫瑰的水師,一定立刻就坐上去了。
但是郭雲並不能把這些說出來,因爲他還有許多問題要問眼前的人。
“我確實沒有走”小匪說。
“哦”郭雲早知道是這樣,還是饒有興致的迴應道。
“不過那只是因爲赴約就這樣走了是不禮貌的”小匪繼續說。
“我明白,之後呢?”郭雲說。
“之後......之後.......”小匪說
。
之後就是水師死之前的場景了,從她吞吞吐吐的樣子上,郭雲猜測道。
小匪舔了舔嘴脣,豔紅色的脣彩都淡了一些,她又捋了一縷耳朵的頭髮。
“之後水師叫了杯咖啡,他喝了之後就死了,我當然不敢喝了,我嚇得趕緊逃跑了,之後的事情我就再也不知道了。”小匪說。
“什麼?就這麼簡單?!”月華說。
“我確實就只知道這麼多了”小匪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起來,她似乎想故作優雅,兩根手指捏着杯子,輕輕的放到嘴邊,喝了一開口放回桌上的時候,杯子卻掉了。
是杯子太滑了嗎?咖啡灑落一桌,小匪看起來狼狽不已,正慌張的從包包裡拿出一張又一張的衛生紙擦着桌子,桌上還冒着熱氣。
郭雲還在思索着小匪的話。
沒那麼簡單,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從一開始就沒有這麼簡單。
如果不是自己主動問的話,小匪說的話幾乎全都毫無意義,作爲一個提供線索的人,小匪卻幾乎沒有任何想要提供任何有用消息的跡象。
如果她一開始就什麼都不想說的話,爲什麼還要同意約出來見面呢?
她寂寞,她想喝免費的咖啡,她閒的蛋疼?顯然肯定不是這些原因,可是有什麼理由讓她出來,又跟我們說了這麼多廢話?
除非她另有目的。
但郭雲和月華此前和小匪素不相識,會有什麼目的?
“你們兩個爲什麼不喝咖啡呀”小匪收拾完了桌面,摸了下鼻子說。
這個小動作被郭雲看在眼裡,抹鼻子是大多數人心虛的下意識表現,說咖啡的時候,爲什麼會心虛?
郭雲的手放在咖啡杯上,咖啡已不再熱了,一杯咖啡,無論是熱的時候,還是冰的時候,都是口感絕佳,可就是涼的時候,味道差的很。
郭雲和月華把咖啡放到嘴邊,正準備喝下去,小匪死死的看着他們,似乎正在喝咖啡的是她自己。
喝下去,快喝啊!
郭雲卻把咖啡放下來了,又奪過了月華的那一杯,他笑着看着小匪。
“我總算知道,你約我們出來,根本就是爲了告訴我們一些線索”郭雲坐在椅子上說。
“哎?什麼??”小匪說。
“咖啡涼了”郭雲說。
“涼.......涼了........不礙事吧”小匪說。
“我喜歡喝熱的,熱的有種獨特的香味,但是我其實不喜歡喝咖啡,太苦”郭雲說
“這是本店的特色咖啡,加了奶油和方糖,一點都不苦的
!”小匪說。
郭雲微微一笑,似乎在爲自己得意,他最得意的事情就是看穿了一件事之後,還能若無其事的跟人周旋,直到他自己露出破綻。
“匪小姐似乎對我的這杯咖啡很在意”郭雲抽出一個湯勺,在灰色的咖啡中攪拌。
咖啡中攪拌起漩渦,直到露出杯底,但咖啡卻一滴都沒有灑出來。
“哪.......哪有?”小匪說。
但是隨後,她便張大了眼睛,驚訝的看着郭雲說不出話來。
因爲在郭雲的手上,確切的說,是他手上的湯勺上,放着滿滿一堆白色蠕動的蟲子,圓潤飽滿,生機勃勃。
這蟲子她當然不會陌生,這蟲子是從咖啡中攪拌出來的。
郭雲得意的看着這些,他故作驚訝的說。
“原來這家咖啡店的咖啡是有蟲子的”
“咖啡店中怎麼會有蟲子呢?”月華說。
“那你說這應該是什麼?”郭雲對小匪說。
但小匪卻說不出話來,她已經是滿臉驚恐。
郭雲卻有話要說。
“這是蠱,而且是你放的”郭雲說。
“我不知道在說什麼?!”小匪說。
“我明白,你不知道的是我怎麼會知道”郭雲說。
“因爲你有很多破綻,首先沒有人會在人還沒有到的時候就上咖啡的,這一點就很反常,只有已經上好的咖啡,才能被人做手腳,但——僅僅憑藉這些還不至於讓我起疑”
小匪沉默。
“你有很多不對勁,但是那些都是我沒有發現的”郭雲說。
“既然你沒有發現,那你是怎麼發現的?”月華說。
“因爲她的行爲很可疑,有些人一旦起了疑心,就會開始慢慢整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我就是這種人”郭雲說。
“那她到底哪裡讓你產生了疑心?”月華說。
“最可疑的就是,我們約她來明明就是了解水師死前的情況,但是她,卻偏偏在那直接略過去了,於是我就感到奇怪,回頭想想,就發現了更多奇怪的地方”
“比如一開始就有咖啡在桌上,再比如她的咖啡是熱的,而我們的卻是涼的,又比如她讓我們和咖啡的時候,下意識的摸了下鼻頭,如果她根本就什麼都不想告訴我們的話,那麼,讓我們喝咖啡就是她的目的了”郭雲說。
“而咖啡裡面有蠱”月華後怕的說道。
是什麼蠱卻不得而知,但是蠱至毒,無論是什麼,如果他們喝了下場都好不到哪裡去
。
小匪已經害怕的說不出話,誰也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怕。
郭雲還要她更怕,因爲只有這樣,這種人纔有可能說實話。
郭雲把杯子重重的摔在了小匪的前面,杯子碎成幾塊,而他,也擺出一副兇狠的樣子。
小匪打了個哆嗦,就差流出眼淚。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爲什麼要這樣對付我們?!”郭雲刻意壓低了嗓門,使得自己聽起來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已經看出了,像小匪這樣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膽子懟人下毒,更何況是神秘的巫蠱,而且最近巫蠱,似乎有些爛大街了。
“是........是有人告訴我,你們是認爲我殺了水師,來.......來抓我去監獄的,他還說,就是我殺了水師,只是沒人發現罷了,而你們發現了,他說是我吻水師的那款口紅有毒,而且他們有證據,她說監獄裡,到處都是老女人欺壓新來的人,沒人權沒尊嚴,我不想去監獄”小匪情緒激動的說。
“繼續說下去”郭雲說。
“他告訴我,想要不被抓,就得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你們殺了,而這個方法,只需要.......只需要,把他拿來的咖啡讓你們喝下去,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沒有殺人”小匪說。
“他是誰??!”郭雲說。
“是這裡新來的服務員,剛纔他還在那裡”小匪指着吧檯,那裡卻什麼人都沒有,只留下了一個工作用的圍裙。
他跑了,誰都能看出有人跑了,而且跑了不久。
郭雲連忙跑到門外,人們依然閒庭信步,沒有一個急匆匆的人。
月華跟了上來。
一個不好的消息,郭雲想,他們好像被某些人盯上了,從死亡的人來看,那些人似乎不喜歡親自出手,而是借刀殺人,借普通人的刀,只是,到底是什麼人呢?
郭雲的一舉一動都好像被監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