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聲一起,計天嶽便感覺心神一蕩,幾乎就想落下淚來,猛一激靈,知道這勾魂奪魄之音甚是厲害,稍不留神可就入道了,當下收斂心神,運力抗拒,靜心留意外邊的動靜。只聽那陣腳步聲越來越慢,不一會便傳來兵刃乒乒乓乓落地聲不斷,哀嚎嗚咽之聲大起,哭得甚是悽慘。風樂吹着笛子朝外邁步行去,計天嶽對着岑竟乾打了個走的手勢,岑竟乾雖雙耳被堵,但仍有絲絲笛音傳入耳中,也是淚流滿面,悲不自禁之至,雙腳哪還挪得開步?計天嶽低罵一聲,走上前來拖拽着他便走。
再行一段,風樂停止了吹奏,計天嶽不明問道:“兄弟,怎麼了?如何不吹了,這還沒出洞呢?”
計天嶽哦了聲,也不再言語,拉着岑竟乾跟着風樂往前行去。只見前邊有幾人躍了出來,持刀喝道:“什麼人?口令?”
風樂一怔,揚聲道:“是我!”
前邊那幾人歡呼一聲,急步奔來,到了近前倒頭就拜,齊聲道:“風大人,你總算回來了,急煞小的們了,還道大人莫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風樂對着那幾人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先入營再說,吩咐下去,增加人手巡視四周,沒我的許可不得任何人進來,若是有人硬闖,不論何人多大的官,格殺勿論!”這幾句話說得斬釘截鐵,那幾個兵士面上一驚,有些不明所以,風樂臉一沉道:“怎麼?我的話說得還不清楚嗎?照辦就是,天塌下來有我頂着!”幾個兵士趕忙“嗻”的應了,有兩人領命匆匆趕去傳令去了,剩下一人當前行路,引着三人行不多時便踏入一洞府中,雖比不上計家營所待的那處洞穴寬廣,但也不小。
只見裡邊黑壓壓坐着大羣黑衣兵士,一見風樂他們進來,齊唰唰站了起來,躬身行禮。計天嶽行在風樂後邊,悄聲道:“你命幾名兵士拿着我的令牌趕去我營處,叫他們趕來此地匯合,儘早出洞方行,若我估得不錯,一會張佐宇那傢伙就會帶大隊人馬前來,少不了一場惡戰了。”言畢取下腰間的令牌遞給風樂,風樂點點頭,呼來近前幾名兵士,如此這般吩咐一番,將令牌交與他們,幾人接過令牌行了一禮後顧自去了。
風樂命衆人散開,就着地形又是一番佈置,做好守禦態勢,待一切安置妥當之後,和計天嶽岑竟乾兩人立於洞中,靜候張作宇的人馬來攻。等了多時,只聞四處靜悄悄,哪有什麼大隊人衆前來?
風樂不禁有些納悶道:“奇怪,我倆鬧瞭如此大的動靜,那張佐宇不可能沒有聽聞的吧?”
話語間卻聞洞中深處傳來兵刃相擊聲和喊殺聲陣陣,計天嶽突的臉色一變,道:“不好,他知我倆俱在此,不先來攻,卻轉去打我那衆兄弟去了,如今我不在營中,他們突然遭襲,根本難得抵擋,我要回去一趟。”言罷擡步就想走。
風樂攔道:“我陪你一塊前去。”
計天嶽急道:“不用,張佐宇人多勢衆,你跟着去徒增傷亡。你帶你家兄弟和岑老闆先行出去,若是我能脫困,自到鎮上尋你去。”說着間已是一展身形,朝裡急奔而去,轉瞬間便已消失在黑洞深處。
風樂瞧着那洞深處,輕嘆一聲,自言道:“保重了!兄弟!”轉身令衆兵士分成前中後三隊,向洞外撤去。計天嶽心中掛念手下一干兄弟,拼盡全力腳下生勁,去勢快如流星,不消多少時辰已趕到兵刃響擊之處。只見場中形勢已然明瞭,計家營毫無防備之下突然遭襲,加之對方人多勢衆,有備而來,而己方羣龍無首,各自爲戰,勝負早分。只是計家營將士悍不畏死,仍自苦苦搏殺支撐,那些張佐宇的親兵一時間倒也奈何不了他們,只是慢慢收攏合圍之圈,將計家營衆將士逼到圈內,圈外弓箭手早就彎弓搭箭瞄着場內,只待時機成熟便亂箭齊發,將計家營衆人統統射死。計天嶽不及多想,不聲不吭掄起手中長刀徑直殺入那些弓手陣中,手中長刀上下飛舞,一心想要救人,出手自是不留餘地。只見鮮血飛濺中只殺得那些弓手慘呼連連,東倒西歪,已是亂不成軍。
計家營衆人見己方主將殺來,頓時軍心大振,齊齊吶喊着揮刀殺將出來。那些親兵未料到身後竟然有人殺來,正待分兵出來圍攻計天嶽,萬料不到計家營竟敢以少擊多衝殺過來,措不及防之下陣型大亂竟讓計家營給殺出了一個缺口,與計天嶽會合到了一起。計天嶽吼道:“朝洞外殺出去,我來斷後,出去後直接到鎮上去尋風字營,莫要理我。”衆人得令,朝外就衝殺而去。這些前鋒營的將士歷來就是打仗的好手,而那些親兵雖個人武技出衆,但論陣前交鋒就差上一籌了,何況此時堵在洞道的親兵人數與計家營人數相若,如何能抵擋住一羣一心只想向外衝的猛士,轉瞬就被衝殺得七零八散,而後邊想要跟上增援的人卻被計天嶽阻住,只能眼睜睜的瞧着一羣人吶喊着衝往外邊去了。
計天嶽邊戰邊退,退至洞道之前,心下估摸着那些手下將士尚未離遠,當下卻不再退,守着原地,那些親兵衝得近前的人要不是被他一刀劈下,就是被踢得遠遠飛出。親兵雖人多勢衆,卻沒一個能在他手底過上一合之數,上來幾人就躺下幾人,漸漸得再也無人敢衝上前來,遠遠退了開去只圍不攻。計天嶽手持雙刀立於洞道前,周身全被血水浸溼,頭上長髮垂落下來緊粘於肩上身中,髮梢流落下滴滴血珠,使他猶如修羅界中的戰神現世一般,令衆親兵心中不由泛起陣陣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