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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二

第11章 二

凌雲霄隨那夥計趕到後院一廂房內,只見岑掌櫃全身衣物盡除,血污早就清洗乾淨,正躺在牀上直哼哼。牀前立一白髮老者,正專注的給他傷患之處塗抹着藥物,凌雲霄不敢打擾,靜立在一旁等候。

凌雲霄忙作揖道:“晚輩是他的一位朋友,與他在街上相遇趕忙就送這來了,不知道他傷勢嚴不嚴重?”

凌雲霄趕忙從兜裡掏出一些碎銀,塞給那老者道:“有勞先生費心了,這是一些藥資,您老要是覺得不夠,我再回去要些來。”

那老者又把銀子退回到凌雲霄手上,笑道:“多了多了,他只是受了點皮外傷,本不算什麼大傷大病,老夫只不過是幫他清洗下血跡罷了,怎敢收取藥費?”

凌雲霄爲難道:“老先生,你瞧我這位朋友目前這狀況,我又是帶傷之身,實在拿他不動。要不,這些錢算是我給您的車資,您老能不能叫上店裡一兩個夥計幫着我送他回去?”言罷又將銀子塞給了那老者。

兩人又是互相推讓一番,老者終拗不過他,只好收下道:“那老夫就卻之不恭了,至於先生所託之事也非什麼難事,我這就叫夥計給你套車去,另外再給你開幾劑清神補腦的藥方,煎熬着給他服下壓壓驚,雖沒多大用處,但也只能如此了,至於他能不能復原就得看他的造化了。”當下吩咐了兩個夥計出去套好了車,給岑掌櫃換上乾淨的衣服後擡到車上,又給了凌雲霄配了幾大包草藥,凌雲霄稱了謝,領着那車就朝自家行去。

凌雲霄將岑掌櫃在自家安置好後,看着他躺在牀上不言不語,雙眼直勾勾的盯着房樑,心裡不禁暗歎了一聲。料想也應該無事,就行出門來朝岑家宅子奔去。奔行至東街郊外,遠遠瞧見那岑家宅子所在,不由大抽了口涼氣,只見院宅處漫天大火兀自燒個沒停,沒到近處就感覺到那刺灼的熱氣陣陣撲面而來,雖然不停有人提着鍋桶瓢盆衝上前去澆水,可火勢極大,哪還能滅得住。

凌雲霄站在遠處靜立觀望,瞧着那沖天的火勢,心驚不止,暗道:“這岑家大院怎麼無緣無故就起了火了?岑掌櫃身上的血跡又是怎麼回事?不知道除了岑掌櫃外,他家裡還逃出什麼人沒有?”思索着這些問題直到天色將黑,院中器物也燒得差不多了,火勢漸漸減弱,他才轉身行了回來。

回到家中,才一打開房門就見岑掌櫃整個人縮到被褥中,屁股翹得老高,正自顫抖個不停,甕聲甕氣連連叫着:“血……血……殺人……血。”

凌雲霄一把掀開被褥,岑掌櫃怪叫一聲,忙忙縮到牀裡邊去,不停磕頭作揖嘴裡叫道:“好漢饒命,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凌雲霄搖搖頭,苦笑道:“胖子,看着我,我是你凌兄弟啊!誰要殺你?到底是怎麼回事?”說着就要上牀拉他,岑掌櫃懼得又是驚叫一聲,從牀上猛的站了起來,一把推開了凌雲霄就想朝牀下跑去,凌雲霄無奈之下只得對着他頸後的天柱穴猛擊一掌,岑掌櫃一聲不吭軟軟的癱了下來。

凌雲霄把他身子擺正,替他蓋好了被褥,歉疚道:“對不起了胖子。”

一連幾日,凌雲霄熬藥餵食,寬言慰藉那是盡心盡力照料着岑掌櫃,岑掌櫃的情緒也漸漸平復了下來,精神狀態也是大有起色,凌雲霄看在眼裡,是喜上心頭。到了第七日清晨,凌雲霄正蹲在院子中一小火爐旁給岑掌櫃熬藥,岑掌櫃是一臉蒼白的慢慢行到他身後,虛弱細聲道:“凌小哥。”

凌雲霄回頭一瞧,站起大喜道:“哎喲!我的親大爺啊,你總算醒神過來了,我可是累得快趴下了。”

岑掌櫃勉強笑笑,道:“這幾日,麻煩小哥了,我……”聲音梗塞,嘴脣微微顫抖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凌雲霄一隻手搭到他肩上道:“咱倆誰跟誰啊,甭和我客氣,快回去躺下,多休養身子,我熬好了藥就給你端去。”

岑掌櫃唯唯諾諾應了,躬着身子慢慢轉回了房中。凌雲霄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感到一陣心酸,心忖:“幾日前本還是糧店中的大掌櫃,雖不說是帝王將相王公貴族,但在此鎮也算得上是叫得出號的人物,幾日後竟落得個一文不名,而且處於擔驚受怕之中,如同喪家之犬一般。這兩般光景一個天一個地落差也實在太大了,不知他還能不能承受得住,唉!”一念及此,凌雲霄不禁長嘆了一口氣。

熬好了藥,凌雲霄端了去給岑掌櫃,看着他喝盡後,笑道:“你精神好多了,想來也沒什麼大礙了,是不是我找些酒來咱倆喝喝?奶奶的,也好些日子沒喝酒了,肚裡的酒蟲怕已是渴死了。”他本是開玩笑,想調合下氣氛,不料岑掌櫃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伸手就在身上亂摸。

凌雲霄奇道:“你找甚?”

岑掌櫃道:“找錢,沒錢如何買酒?”

凌雲霄站起道:“沒事,你若真想喝,我這就買去。”

凌雲霄剛把酒拿回來,岑掌櫃不言不語,抓起就喝。凌雲霄知道這幾日他心裡壓抑太重恐懼太深,能喝酒也算是心情釋放的一種表現吧,當下也只得捨命陪君子了,兩人這頓酒那是一陣狂飲。無菜無話一味牛飲,此種喝法想不醉都難,也就半柱香的功夫,兩人都已是七八分醉意。烈酒入肚,酒意上頭,岑掌櫃想到傷心處,悲從心起哇的一聲哭將出來,這一哭是哭得眼淚橫飛,鼻涕齊流,悲悽之極。凌雲霄不知如何相勸,只得由他,自己低頭自顧喝着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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