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小姑娘尖嘯的是,屋外的死人羣,突然對牆體障礙的瘋狂拍打,並且它們依然在笑,還笑得特別大聲,幾近瘋狂。
藉助閃電的光亮,同樣與小姑娘近在咫尺的書生,也被嚇得半死,但一心求生的武士,則再也顧不上那麼多,他們咬緊牙關一齊上前把小姑娘圍住,可多數人是在搶奪惡鬼手裡的鑰匙,使得場面變的更加混亂。
身爲惡鬼的小姑娘,雖然力大無窮,但終究架不住武士的圍攻,很快就丟了鑰匙。
武士在搶到鑰匙後,頓時連滾帶爬地逃到暗門前,於是等暗門一開,他們就統統鑽了進去,只留下一個人朝書生大喊:“當家的你快過來!”
武士的話雖簡短,可書生明白他是讓自己丟掉累贅,徹底放棄蕭桐,但書生更明白他做不到這樣絕,就像他始終藏着威脅蕭桐的兇器,卻遲遲沒有下手一樣。
於是書生大吼道:“你先下去!”
話落的剎那,隨着武士跳下暗門,是書生抱緊蕭桐,拼了命的往暗門跑,而被惡鬼死死鉗住的蕭桐,只感覺手臂像斷掉那樣撕着疼,因爲死而不化的小姑娘,始終都抓着他不鬆手,哪怕是被從牀拖到地上,隨着書生的力量一齊被帶往暗門。
“啊!”此刻,小姑娘的尖嘯聲,比先前整整提高了一倍,可就在書生認定,小姑娘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死也要和自己一齊跳下暗門的時候,吼叫着的小姑娘,居然毫無預兆的鬆開了手,得以讓書生施展輕功,抱住疼到昏厥蕭桐,輕飄飄地落到暗門以下。
書生和蕭桐到位後,負責關門的武士,直接就把暗門推好,並用佩刀將門卡緊。
這一來,生還下來的十個人,頓時陷入黑暗無邊的境地中,因爲如今這個地下室,顯然是封閉的,就算地面上有仙人渡劫,閃電的光也別想透進來一點。
然而,突然亮起的數根火把,則是在通知書生等人,他們的驚魂歷程還遠遠沒有結束。
火把的自燃,照亮了周圍的一切,但身心俱憊的衆人,如今都沒精神再去警戒,只顧抓着能休息的機會,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現在,書生坐在泥地上,環視着周圍年久發黴的雜物,而蕭桐倒在他懷裡,長而濃密的眼睫始終在抖,由於剛纔的拉扯,蕭桐的整條右臂掉了兩環,所以,深知自己‘缺胳膊斷腿’的他,如今已經舍掉逃生的念向,私下裡開始細細揣摩,惡鬼想留住他的目的,到底是爲了什麼。
片刻不到,衆人頭頂的暗門,開始很劇烈地搖晃,大夥都明白是死人羣正在意圖擊碎暗門,好衝下來將他們分屍。
這時,拿鑰匙的武士爬到書生面前,並指向他們正對的一扇小門說:“當家的,那邊有道門,可門上有許多血手印,你說咱進還是不進?”
書生聽完武士的話後,他低頭看向閉目養神的蕭桐說:“當然要進了,那暗門挺不了多久。”話罷,他又輕輕擡高蕭桐的手臂,稍一使勁,便爲蕭桐接好了脫臼的胳膊。
蕭桐睜開眼,蹙眉活動着接好的手臂,問道:“周瑤去衙門的第一天晚上,也就是送死人過去的那天,我記得在衙門口見到的是三具屍體,難道那天除了拳神死在黎麟堂以外,還有別人嗎?”
書生扶正他的書生帽,回道:“有,那晚你前腳剛走,又有兩個人死掉了,其中一個身份顯赫,是金杉派掌門,他是被人截肢的,在包廂中只發現了頭顱與四肢,身體不見了,第二個好像是個賊偷,聽說也挺有來頭,是神偷門的人,叫妙手空空,他和金杉派掌門的死法一樣,都是被人截肢,只是他丟的是兩條腿腳,以及一雙手臂,身體和頭還有手掌,都被留在了案發現場。”
聽完說書生講的,蕭桐擡頭看向暗門,自言自語他說:“原來是這樣。”
“什麼這樣?”書生問。
蕭桐笑了笑,“拳神什麼最厲害,哪的功夫最好?”他的微笑令書生放鬆了不少,“這還用問,當然是拳頭了。”
“那我再問你,鐵杉派掌門練得什麼功夫?鐵布衫對吧?也就是身體最好。”蕭桐說到這,見書生流露出不解,於是跟着解釋道:“妙手空空我認得,在江南的時候,他偷過我的衣服,還有佩劍,妙手空空的輕功最好,四肢出奇的柔軟,而且是空前絕後的甩劍高手,咱們用劍是刺,妙手空空是獨一無二的甩,所以他的手臂得天獨厚,雙腿飄逸輕靈。”
書生聽蕭桐講到這,他忽然道:“你的意思是兇手在集齊他們最好的部位?不會吧,誰能有這癖好。”
“有這種癖好的當然不是人,是妖刀,是妖刀在集齊最好的肢體,來拼湊它的傀儡,也就是駕馭它的新主人。”
蕭桐的獨特觀點,頓時語驚四座,雖然武士們不懂妖刀是什麼東西,可是結合近些天發生的兇案,蕭桐的話也並不是很離譜。
突然,書生想擡起手去點蕭桐腦門,可半道又被對方的眼神逼了回來,所以他乾笑了一聲,道:“不,你有點偏激了,那丫鬟的死怎麼解釋,這裡不排除丫鬟,也是被同一個兇手害死的。”
“這很好解釋,你回想一下,那晚丫鬟說有人自殺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咱們趕到現場,假如不借助火把,恐怕只能勉強看清水塘的輪廓,可丫鬟卻能親眼看到有人自殺,這說明她的視力特別好,沒準還有夜眼的特殊能力,所以妖刀要她的眼睛,而丫鬟的死相咱們也看到了,她是被人挖去雙眼的。”
“那照你這麼說,妖刀豈不是隻差一顆頭了。”
蕭桐:“沒錯,所以咱們在花園的時候,纔會聽到有個女聲說要她的頭,而丫鬟也在剛纔抓着我不放手,因爲妖刀要的人頭就在……”說到這,他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那丫鬟怎麼不追下來,又放手了呢?”
“因爲鬼就是人死後的一種存在方式,丫鬟的確被妖刀控制了,可在她的記憶裡,這間地下室裡,絕對關着一個讓她生前就特別懼怕的東西,否則,她就不會攥着那兩把鑰匙到死,而這的火把也不會亮,倘若我沒估計錯的話,這裡關着的,是妖刀派來取丫鬟眼睛的第一隻鬼,但丫鬟把它禁錮到這了。”
話落,坐在地下室裡的大夥,都不約而同地望向了那扇門,但誰都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聽着蕭桐的話,從而瘋狂幻想恐怖的時候,正有一滴滴血珠,在透過他們頭頂的暗門邊緣空隙,慢慢地向下落着,並且在泥地上慢慢匯聚成一個小小的血水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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