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王啓的質問，山羊鬍並沒有給出確切的答案，只是默默的轉頭看向常山郡的節度使。
節度使發現山羊鬍的目光，連忙大喊：“總督，我真是冤枉的！我我我……”
他極力的想要給自己辯解，但卻有口難言。
他明知道自己是冤枉的，可要讓他證明自己沒有參與襲擊案件，他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沒參與過就是沒參與過，還要證明，簡直是荒謬絕倫！
可是……
這個世界的制度，就是如此的荒謬。
他現在經歷的，也是王啓這段時間所經歷的事情。
冤假錯案，在這個世界上，屢見不鮮。
極有可能某個人的某句話，就能夠讓一個無辜的人身陷囹圄。
王啓自知現在的自己還無法推翻這個社會，這個制度，那就只能利用這個制度，依靠魔法戰勝魔法！
別人陷害了他，那麼他再去陷害一個就好了。
常山郡節度使則是他精心挑選的對象。
一來是憑他當初的態度，王啓就算陷害他也不會有任何的負罪感。
二來則是他的身份關係特殊。
只要把事情鬧得足夠大，就不怕不引起高層的重視。
只有這樣，王啓才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洗清冤屈。
他這是明謀。
也是無奈之舉。
就算要得罪軍隊的人，也必須得做。
再繼續拖下去，天知道他得在地牢裡關多久。
至於常山郡節度使自證的情況，是根本不需要考慮的。
一個清白的人要自證清白，從被冤枉的人的角度，是根本不可能給出有力證據的。
因爲他已經被懷疑了，他說的所有話語都沒有了參考的價值。
想要證明他的清白，只能逆向思維。
找到真兇！
只要找到真正的兇手，被誣陷的人自然就是清白的。
而這，便是王啓的最終目的。
他想要借用軍方的手，來搞清楚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誰！
是誰，在陷害自己！
“王啓是嗎？很好，你的名字，我記住了。下次你再站在我面前時，我一定會證明我手下將領的清白。”
山羊鬍聽了屬下無力的爭辯後，又轉向了王啓，口風一轉，意味深長的說道。
彷彿有一種秋後算賬的意味，給人以無形的壓力。
好在王啓原本心性就不錯，再加上精神力的提升，這點小場面，卻是嚇不住他。
“靜候佳音。”
王啓稍稍欠身，平靜的說道，沒有露出半分表情，完全看不出喜悲。
直到這時，監獄長才反應過來，向山羊鬍問道：“總節度使，話你問完了，既然你的人自證不了清白，現在可以讓我把人帶走了吧？”
轟！
監獄長此話一出，幾乎在場所有將士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霎時間，他只感覺彷彿有十幾柄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一般，竟是一動都不敢動了。
“總節度使……你這……這是什麼意思？”他結結巴巴的說道。
山羊鬍卻是用右手手肘撐着大腿，右手託着腮幫子，饒有興致的看向監獄長：“我只是讓你把嫌犯帶來讓我問話，什麼時候說過要把我的人交給你？
就算我的人真的犯了事，那也是我們內部自己處理。
你算什麼東西？”
“伱……”監獄長是又驚又怒。
他今日願意答應山羊鬍的要求，帶王啓到軍營來，本是想要耀武揚威，在一衆將領面前展露自己的能力。
可剛進來就吃癟，被人當地毯踩了也就罷了。
各部門之間的明爭暗鬥，他可以理解，他只能吃啞巴虧。
可現在山羊鬍，作爲總節度使！軍部的兩大巨頭之一，居然直接對他出言不遜，進行言語上的侮辱。
這可就不是“誤會”那麼簡單了。
“我怎麼了？你把話說清楚了。”山羊鬍耷拉着眼皮，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說道。
似乎自從審問了王啓之後，他就疲乏不堪，對任何事情都沒什麼興趣了似的。
你你你……
萬般的斥責與謾罵，在監獄長的嘴裡轉了一個圈，但最終還是沒有被吐露出來。
監獄長即便面對不公，即便面對侮辱，可他仍舊沒有勇氣，在這軍營之中，和山羊鬍叫板。
“我……說我能走了嗎？”他低下頭來，身上每一寸皮膚都在因爲屈辱和憤恨發顫。
雙瞳之中，也滿是怒火。
可他甚至都不敢讓山羊鬍看到。
“送客！”
山羊鬍拉長聲音，喊了一聲。
緊接着，列席的將士，齊刷刷的站起身來，如同押解囚犯一般，硬生生將監獄長推到了門外。
當監獄長走出大門，遠離山羊鬍後，他仿若劫後餘生般的鬆了口氣。
剛纔的氛圍，簡直壓迫到極致，甚至比他面見郡守時，還要令人窒息。
因爲郡守並未刻意向他施壓。
而剛纔。
“那些混蛋，分明就是故意給我臉色！你們給我等着，你們的人落到我的手上，有你們好果子吃！”
監獄長罵罵咧咧的向外走去。
他手下的獄卒卻小心翼翼的拍了拍他：“頭……”
“幹什麼！”監獄長驚怒的回頭瞪向獄卒。
獄卒委屈巴巴的說道：“犯人還沒跟上來呢。”
“什麼？”
監獄長連忙回頭一看。
得！
非但沒能帶回節度使，連王啓都沒跟上來……
與此同時。
“總節度使大人，你叫住草民，還有什麼指示？”王啓恭恭敬敬的向山羊鬍行了一禮。
“你可不是什麼一介草民。”
山羊鬍直接給王啓下了定論，緊接着如數家珍般的說道：“王啓，桃源城人。舊時爲金陽宗除名弟子，以鍛鐵爲生。
後獲奇遇，境界突飛猛進，短短几年時間，不僅境界達到築基，而且創建起了自己的家族。
商業合作已經遍佈中原郡十二座城池。
你這樣的人，可是咱們的國之棟樑！”
山羊鬍尤其是在“國之棟樑”四個字上加強了語氣。
王啓也沒聽出，他究竟是在諷刺，亦或者懷有別的什麼意思。
但可以肯定的是，對方已經把自己查了個底朝天。
軍方的調查效率，可見一斑。
“大人你叫住草民，只是爲了彰顯你的實力嗎？”王啓淡定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