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沐,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身長七尺八寸,削肩細腰,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睛,和那高挺的鼻樑,厚薄適中的脣形,無不彰顯出這個少年的俊美,他雖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但做起事情來卻是雷厲風行。
此刻,雖是一身青衫,但腰間那天厥的腰牌卻很是醒目,很是刺眼啊!
這天,羅沐剛從天厥回來就被父親羅啓炎叫住了,於是,父子倆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閒聊了起來
羅啓炎:“最近天厥怎麼樣啊?”
羅沐:“紫珠失竊了,大公子正爲此事發愁呢!”
羅啓炎:“失竊?怎麼回事?”
羅沐沒有回答,反而問道:“父親是不是早就知道紫珠的事情?”
羅啓炎看了看羅沐:“大公子都跟你說了?”
羅沐:“不光是我,白鬼也知道了,原來大公子早就得到了紫珠,”
羅啓炎嘆了口氣,說道:“是啊!幾年前的那場戰役,就是鬼幽想得到紫珠而挑起的,”
羅沐:“原來是這樣,可如今紫珠卻被偷走了,那依父親看,偷紫珠的人會是誰呢!”
羅啓炎:“不知道啊!按理說沒有人知道紫珠在天厥呀!”
頓了頓又問道:“那麼大公子現在怎麼想的?”
羅沐:“他很是惱火,說讓我和白鬼下山去調查一下紫珠的下落。”
羅啓炎:“什麼時候去?”
“明天”
“看來這太平的日子要結束了,那你要小心,一切見機行事”
“父親放心,孩兒明白”
“一切見機行事”這句話,羅沐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每當他接到任務時,父親總會說這句話。
是啊!羅啓炎也經常跟羅沐說,無論身在何處,都不能丟失了做人的原則,無論做任何事,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從前羅啓炎爲天厥辦事時,不管接到什麼樣的任務,在執行時他都不會趕盡殺絕,勢必會手下留情
所以,他纔會在退出天厥之後,還能夠舒服的在家安享晚年,所謂:今日留一個線,他日好相見,這個道理他還是希望羅沐能明白。
值得慶幸的是,父親的這份心意,羅沐不僅明白,而且還記在了心裡,對!“一切見機行事”,他懂這句話的意思,那是父親對自己的囑咐,就是希望自己不要結太多的仇,特別是和那些正派人士。
羅沐知道,父親還有一個心結,那就是,現在雖然父親已經離開了天厥,但當初沒能帶自己一起脫身,對於父親來說始終是一件憾事,其實父親不光是對自己,還有哥哥。
是的,羅沐還有一個哥哥。名:羅清,但他在很小的時候就被寄養在父親的好友,歸雲道長身邊。
原因是羅清身患頑疾,剛開始還好好的,但在兩歲之後,一見到羅啓炎就會全身抽搐,呼吸困難,但奇怪的是隻要羅啓炎走開,羅清就會慢慢正常,試過幾次都是如此
其間也找大夫看過,但都無濟於事,無奈只好送羅清離開,但送給誰好呢?
羅啓炎自己是在爲天厥辦事,是世人眼裡的壞人,誰會願意照顧自己的孩子呢?這時他想到了唯一一個能夠讓他相信的人,歸雲道長。
歸雲道長,是羅啓炎兒時的玩伴,曾拜在同一位師父的門下學藝,其間,兩人的關係堪比親兄弟,出師後,因爲人各有志就分開了
當初,歸雲道長得知羅啓炎加入了天厥,也曾寫書信規勸過,甚至親自上門阻攔,但都無濟於事,但歸雲道長也明白,他所認識的羅啓炎本就是知恩圖報,重情重義之人,或許,他留在天厥,也並非心甘情願
雖然沒能勸動羅啓炎,但他們的關係也並沒有因此而生疏
相比羅啓炎在天厥的日子,歸雲道長的生活就過的隨心所願多了,在他的世界裡早就沒有了打打殺殺,有的也只是種種菜,養養花的田園生活
離開了世間的糾紛,更讓他有時間修身養性了,對於歸雲道長的人品,羅啓炎也是萬分的信任的,所以把自己的孩子交給他,也是再好不過了
於是,羅啓炎便給歸雲道長寫了書信,將自己的情況告知了對方
果然,如羅啓炎所料,歸雲道長很願意照顧羅清,所以這些年在道長的照顧下,羅清的病情也有所好轉,不僅學到了武功,甚至還可以和自己的父親待上幾天,都安然無恙。
最讓羅啓炎欣慰的是羅清跟着歸雲道長,與天厥無染,算的上是一個乾淨的人。
而羅沐就不同了,小小年紀身負罵名……,但這些還都是小事。
最讓羅啓炎擔心的是,在每月的初四羅沐就會失去所有的內力,跟平常人沒有什麼區別。這件事情沒有幾個人知道,也不敢讓人知道
而目前知道此事的人就是羅啓炎,羅清,歸雲道長,但要命的是大公子也知道此事,若他想對羅沐不利的話,豈不是輕而易舉。
不僅兩個兒子身上出現了這種怪現象,就連自己的妻子靖瑤,在生下羅沐之後還不到一年,就突然離世了,可之前身體並無任何的不適呀!
而發生的這些事情,羅啓炎都歸結到自己的身上,他總覺得是他助肘爲虐的報應,是他害了自己的兒子和妻子
羅清現在還算可以,但羅沐的死穴捏在大公子的手裡,怕一時脫不了身,只能讓他見機行事,慢慢的脫身。
父親的心結羅沐還是懂的,所以在完成任務時能不出手便不出手,就算出手也會點到爲止,遇到大行動時甚至還會偷偷的提前通知對方,讓其做好準備,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死傷。
其實羅沐是很厭倦自己的身份的,他也想和同齡人一樣,和朋友一起玩,一起鬧,可這些都是不可能的,甚至他連一次發自內心的微笑都沒有過,他始終活在刀光劍影之中,
是啊!他根本就沒有朋友,他的身份,不容許他輕易的相信任何人,但他又不想看到父親因爲他的事而自責,所以他將自己隱藏了起來,他是善良的,可他的處境不容許他把善良擺在陽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