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講機傳出的聲音,我不由打了一個冷顫。齊古由於要留在村裡,所以我們也沒給他配給對講機,我們剛出發1個小時,他卻死了。
而且還是被分屍。
我實在想不出誰會在沙漠之中殺他。
聽到消息之後我們立刻往回趕,這時候天氣已經熱了起來,跑了不久就出了不少汗,跑在最前面的範慶元卻突然停下了。我能看出他神情很凝重,我和樊浩也停在了他的後面,止住腳步之後我纔看見,他面前插着一個小旗,就是剛剛來的時候插着的那種。
“有人想讓我們迷路。”範慶元的聲音很低沉,甚至在我聽來還參夾着一絲恐懼。我不知道他在恐懼什麼。但我很快明白了,旗子被人移動過了。
我清楚地記得旗子附近是由一塊石頭的,範慶元還專門指了指給我們看。他說沙漠有石頭很奇怪,所以我記得很清楚。“你覺得可能是誰?”樊浩倒是冷靜了下來,我看着旗子,但根本分不清來時的路是哪個方向。
“我不知道,但至少我們目前是安全的,他想讓我們迷路,必定是不想或者不能直接傷害我們。無論是哪種原因,至少現在,我們是安全的。”範慶元把旗子拔了出來,然後扔到一邊。他頓了頓,陰冷地看了四周,然後淡然說道:“只是他不知道,我的短期記憶纔是最強悍的。跟着我走。”
說罷,他調轉方向,朝着左上方走去。沙土很軟,限制了我們的速度,這幾天發生的事太過匪夷所思了。如果包括齊古的死亡都是人爲地話,那麼必定是一個有組織的人盯上我們了。
我不由想到了村裡的人,但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如果村裡的人不想讓我們找到耀塵,他們大可以在齊古迷路的時候就將其殺害,完全沒有必要幫助他。
如果不是他們,和我們一同前來的就只有那些機組人員了,而昨晚,我們發現了其中一個機組人員的屍體。
如果有漏網之魚,那麼他們又是怎麼逃過昨天的沙塵暴的?
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要打開箱子,不論裡面裝有什麼,至少都有線索可尋。人手是夏恩德安排的,如果想要調查得水落石出,就首先要和他通話。如果我沒猜錯,慕容夜瀟他們也會遇到同樣的變故,但他們三個的實力要比我們高上不少,應該會迎刃而解的。
範慶元回話過去,簡單地說了一下我們遇到的情況,叫他們路上小心。慕容夜瀟沒說什麼,但是林曉月回話了,她說齊古的學生去找他們了,齊古的事也是小賢告訴他們的。
我舒了一口氣,他們跟着小賢走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大概20分鐘的光景,我也能看見村子的輪廓了。要不是範慶元,今天真得聽天由命了。
我們到達村子的時候,慕容夜瀟三人已經到了一會了,他揚了揚手錶,然後告訴我們現在11點40了,沙漠天氣一直晴朗,幾乎沒有降水,當然,應該也不會有延誤。估計還有10幾分鐘飛機就到了。
我粗略地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屍體和血跡,箱子還在,原封不動地擺在村子中間。
小賢這時候開口了:“你們沒走多久老師說留在要去周圍搜查一下,並託我看好箱子。我要陪他去,他沒同意。我覺得就這麼一個箱子,村裡也沒人會去偷它。況且在不破壞箱子的情況下根本村子也沒有人能將其打開。老師說他不會離開村子很遠,我也沒有太在意,況且他就是圍着村子轉悠,我在沙丘上能看到他的身影。可能是昨晚沒休息好的緣故,我小睡了一會,但太陽很快毒辣了起來,我閉目養神的時間絕對不出15分鐘。但是老師的身影不見了。我感覺有些不對了,他剛剛死裡逃生,應該不會再亂跑,於是我出村子搜索,就在昨天那個沙丘附近發現了老師的手臂。我不知道他是否還活着,但他失去了一個手臂我能夠斷定。”
說着,小賢帶着我們朝沙丘附近跑去,剛剛靠近,一股血腥味就撲鼻而來。從氣味判斷,血絕對是新鮮的。小賢說得不錯,應該就是齊古搜索到這裡的時候遇害留下的。
沙丘後面只有一個手臂,齊古原先穿的黑色的襯衫,手臂在沙土之上顯得有些突兀。我查看了傷口,應該是被巨大的力量撕扯下來的,血液還沒有乾涸,但是由於炎熱已經開始泛起屍斑了。所以我很難判斷齊古是什麼時候遇襲的。
“齊古今天早上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丁宇轉過頭問一旁臉色蒼白地小賢,齊古自早晨出現以前,應該都是和他在一起。小賢仔細思索了一會,然後肯定地回答道:“我覺得老師今天起來可能是知道了什麼,我見他一直有意無意地瞥向沙丘,所以我才能立刻找到他的手臂。”
慕容夜瀟遲疑了一會,我能看出他的臉色也很凝重。其實聰明人在這種時候必定想到的更多:
“他早上是故意撇開我們的,但這裡我們昨晚搜索過,他又來肯定是夢到了什麼。你們記得他在飛機上說過的話吧。”
“我們先回去,飛機馬上就到了。我一會打電話給我父親,這裡需要多派一些人手。哦,對了,千萬別告訴機組人員我們在找什麼。”樊浩提議道。或許從這幾件事情,他也看出了什麼。至少,機組人員不能完全相信。
我贊同他的觀點,耀塵的作用畢竟太過誘人了,如果被更多的人知道,且不說消息是否會傳播出去,單說引起機組人員的覬覦是必然的。
而且,我決得沙丘後面必定有什麼其他的秘密,不然齊古決然不會去冒險的。他是一個謹慎的人,從他上飛機開始我就知道了。
這時候我聽見了一陣轟鳴,沙漠的天空非常空曠,飛機的影子很遠就能看清楚。現在是11點52,飛機準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