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夜色
灑下的不再是被雲影割裂的哀傷,
遠處墨綠色的風,
又吹來了一些希望。
你的淚,
已滴在心上,
也許那就是不會枯萎的堅強,
今夜,註定沒有曙色,
漾涌着寂寞的天際,
也浸染着血痕!——
血色朦朧
張喜林那刺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知道你想殺我,嘿嘿!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我不防把話對你說清了,做這些事的目的就是爲了得到你。可實際上,你根本不值得我花這麼大的功夫。之所以要動用這麼大力氣把你弄到手,原因只有一個,我要保證我在這個地方的權威。我說出的話就是聖旨,沒人能夠違背!在這個世界上,只要你有了權,有了錢,你就可以爲所欲爲:文革的時候我也是遭到迫害的一方,從那開始,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人生要盡情享受纔是。你們這種土包子永遠不會明白權力的重要性!它會讓你得到你想要的任何東西。你這種人一無錢,二無權,你拿什麼和我鬥啊?認命吧,哈哈哈!”他狂笑了起來!
若雪慢慢的擡起頭,用那雙清澈的眼睛直視着張喜林,冷冷的說道,“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看到什麼了嗎?”
張喜林很奇怪,“看到什麼?”
“是憤怒的火焰!在以後,這雙眼睛將伴隨你一生,只要你閉上雙目,就會看到我眼裡的怒火,它會時刻提醒你,這個世界上曾經有一個女孩,將最邪惡的詛咒加附在你的身上,你會天天都生活在恐懼中,每日做着噩夢,就像生活在地獄中一樣!你有再多的錢,再強大的權力,也不會買到一次安穩的睡眠。它會慢慢折磨你的意志,瓦解你的生念,這樣的生活你會覺得快樂嗎?呵呵!”女孩也笑了起來,她笑的是那麼坦然,那麼嫵媚。
“夠了!”張喜林勃然大怒,“什麼狗屁話,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能笑得出來?難道我還會怕一個小丫頭不成?”
女孩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從你的話裡我聽到了恐懼!你在害怕什麼?是不是怕今後會有一個冤死的靈魂纏着你啊?呵呵,你放心吧,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會夜夜在你枕邊提醒你,你永遠也不會忘記我,我此刻的樣子將是你永遠的噩夢。”
“夠了!”張喜林大喊到,但他的聲音中明顯有了一絲慌亂。他驀的站起來,滿臉兇色,徑直走到了女孩面前,冷笑道,“既然如此,就讓我先滅了這雙眼睛,看我還會怕什麼?”
說罷,右手猛然向女孩的面部伸去。我只聽得一聲慘叫,女孩捂着臉在地面上來回翻滾着,而張喜林靜靜的站在那,彎曲的兩指還在滴着淋漓的鮮血,他竟然,竟然把若雪的雙眼生生的挖了出來。此刻的他,就像一隻瘋虎,一隻正處在攻擊狀態的動物,在張着大嘴呼呼的喘氣,樣子可怕極了。
我嚇得癱軟在地,褲子溼透了,小便已然失禁。這是我一生中看到的最恐怖的場景,我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會兇狠到這種程度。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有女孩堅強到這個程度。
翻滾了一會,女孩終於停住了身形,她不停的喘着粗氣,雙手從面上放了下來,地毯上都是她流下的斑斑血跡。她的雙眼還在滴血,但她還是用有些顫抖的聲音說道,“你是在害怕,哈哈,你現在就已經控制不住內心的恐懼了!就算我沒了眼睛又如何?它已經深深的紮根在你的心中了。”
張喜林的臉色鐵青,他一回頭,看到了癱軟在地上的我。吩咐手下把我拉過來,又從秘書手裡接過一把匕首,塞進我手裡,“去把她宰了,如果你不去的話,嘿嘿,那她的下場就是你的榜樣!”
我好怕,我顫抖的雙手根本拿不住匕首,它幾次掉落到地上,又幾次被塞進我的手裡,後來張喜林不耐煩了,他命令幾個手下抓住我的手,拖着我來到女孩前面。我驚恐的掙扎着,大聲喊着,“不要啊,不要,我不想殺人,你們放過我吧!我絕不會說出一個字!求求你們了,我還有老婆和未出世的兒子要養啊!”可在他們的強力拉扯下,我還是一寸寸的挨近了女孩。
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場景出現了,女孩猛然向我的方向躍來,胸口結結實實的撞在了匕首上,無聲的刺進了她的胸堂,抓着我的幾個漢子全楞住了,他們放開了我,我立刻癱軟在了地上,我伸出雙手,看着手上的血跡,慌亂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我殺了人了,殺了人了!”這時,我感覺臂膀被人緊緊的抓住,擡頭一看,若雪那沒有眼睛的臉龐正對視着我,她的雙手正緊緊的抓着我的胳膊,
我怕極了,雖然極想把她推在一邊,可最後還是伸出手去扶住了她,她倒在了我的懷裡,嘴裡呢喃着,一股奇異的力量促使我想知道她到底要說什麼,於是我把耳朵貼近她的嘴脣,終於聽清了這句話。她用一種迷茫的口吻說着,“權真的大於法嗎?天真的是無眼的嗎?”重複了幾遍後,她的頭顱一歪,一株青春美麗的花朵就這樣隕落了她就這樣倒在了我的懷裡,我傻傻的看着她,如機械般的抱着她的屍體。鮮血還在不斷的從她的胸膛汨汨而出,鮮紅的血液染透了我的衣服。屋子裡一片寂靜,沒有人出聲,就連張喜林也站在那裡,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好一會,他的秘書才湊到他旁邊,低聲問道,“書記,現在怎麼辦?這小子怎麼處理?要不要一起幹掉?”他一驚,轉身看了看我,惡狠狠的點了點頭。旁邊幾個漢子立刻走到我面前,兩個架住了我,另一個亮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事到如今我反而不怕了,我閉上了眼睛,靜等着末日的到來。可就在這時候,張喜林卻突然打了個手勢讓幾個人停下,他走到我面前,看了看我,對那幾個人說道,“放了他吧,人畢竟是他殺的。我們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想來他也不會蠢到把事情說出去。”
就這樣我撿了一條命,不過在臨走時,我彷彿還聽到他嘀估了一句,“就算真的變鬼也會先找他,不會找我吧?人畢竟是他殺的。”原來他害怕了,怕冤鬼找他報仇。所以他想用我做擋箭牌,這纔是我活下來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