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揉了揉有點兒乾澀的眼睛，“沒有，只是我覺得那裡可能有些關係，然後就告訴了李若凡。”
王晴兒把那幾張紙遞過來，“你睡着的時候，還沒有發現什麼，但是你睡完之後，李若凡那裡發現了什麼。這十八個人，確切來說，是分成兩組的。每一組之中，不管是現在從事的工作，還是向上追溯曾經祖上的營生，甚至是轉生的過程，都能將九氣聚齊。換句話說，這是以太平經之中相關說法爲基礎，融合十八羅漢的有關內容之後，形成的更高一個層次的東西。”
何瑞修拿着紙站了起來，慢慢地走了幾步，臉上卻沒有任何的喜悅。“可是，這種聯繫也太複雜了，至少是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我看太平經，是想看看有沒有可能找到後續可能的案件線索，防患未然，發現這九氣九人之說也是偶然。”
王晴兒當然明白何瑞修要表達的意思，“不管怎麼樣，你都發現了，也被我們證實了。這對我們的案件調查，可是邁出了一大步。”
“爲什麼？”何瑞修對於一大步之說，還是不理解。
“這說明，地下停車場十八人死亡案，與這本太平經之間存在一定的關係。而那個邵磊曉的守護靈，自稱地公將軍，與太平經之間也存在關係。如此一來，兩個案子之間就能統一起來了。”
王晴兒說到這裡，停了一下，“看似沒有關聯但我們一直直覺之中認爲有關聯的兩個案子，終於因爲一本太平經而聯繫起來了。”
“然後呢？”何瑞修這時候反而頭腦中有點兒空白了。
“然後？”王晴兒拎起了自己的工具箱，“按計劃繼續調查。*生產工廠有沒有異常，十八個人的維生素又是怎麼被替換的，都是我們需要查的內容。”
“哦。”何瑞修愣了一下，沒有想到王晴兒又將調查的思路拉回到了昨天的計劃上，“現在就走？”
“現在就走。”王晴兒道，“剛剛好我約了他們公司的大老闆姚逸在工廠見面。調查到目前的程度，十八個買過他們產品的人都死了，而且產品無一例外都有問題，任何一個負責任的老闆這時候都該會主動站到我們面前來了。”
三個人還是集體行動，何瑞修是在飛行具上吃的早餐。到達那片工廠廠區後，遠遠就能看見地面上放置了臨時的飛行具降落標記，邊上還有幾輛車停在那裡等候。飛行具停穩後，馬上有一個人帶着兩個隨從迎上來。
何瑞修本以爲這個人就是姚逸，但沒有想到，他自我介紹說只是一個秘書，是姚逸派他來接人的。何瑞修心裡多少有些不爽，一個破秘書還擺這麼大的架子幹什麼。
而且很快，這個秘書的言語讓他們三個都有些不爽。
這個秘書說，他們專門準備了車輛，供三人使用。但是姚逸有交待，要每人上一輛車，不能三人同時上一輛車。
他說這句話時，王晴兒正準備上李若凡所上的車。本來，三人現在是爲了安全才要一起出發，居然接待的人說讓每人上一輛車？這是有意設計的，還是無意的行爲？
這種疑惑與秘書那種阻止時的堅定態度合到一起，一下子就激起了王晴兒內心中的反抗情緒。她臉子一拉，“我們是來調查的，不是來享受的，車我們想怎麼坐怎麼坐，輪不到你來給我指手劃腳。”
說罷，她直接關上車門，然後示意何瑞修，“上車。”
何瑞修照做。不過那個秘書並沒有放棄，大有這樣的話就都不走之意。他站在三人這輛車的一側，愣是站了十分鐘。沒有他的指令，所有這些車沒有一輛打火的。
王晴兒也一直在冷冷地盯着他，看他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李若凡則是重點放在查看車內是不是有可能有隱藏陣法之類，排除一些危險。不過，危險沒排出來，倒是在車座下的一個箱子裡，拎出來十根金燦燦的金條。
一直到這時，爲什麼讓三個人各坐一臺車的用意才真相大白。姚逸不是想害他們，而是想通過在每臺車中放置財物的方式收買他們。
秘書見狀也是非常尷尬，給姚逸打了個電話，然後告訴車輛打火，帶車隊直向廠區內部而去。
從圍牆外看起來，這個工廠與普通工廠一般無二，但是進去之後左拐右拐，何瑞修才發現真是別有洞天。在廠房後面，專門有一個區域，建了圍牆，蓋了三棟別墅。
從車上下來後，那個秘書在前，引導何瑞修等三人向中間的別墅走。在一層大廳，一個滿面商業性笑容的男子迎上來，“久仰久仰，在下姚逸。”
王晴兒因爲此前的事，也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看，“姚總公務繁忙，能接待我們已經是萬幸了。只不過，剛剛乘車一事，你的秘書處理的可是並不妥當。一般來說，這樣的秘書，我是看不上的。”
姚逸仰頭呵呵一笑，“哎呀，這事兒啊，給幾位添麻煩了。其實只是想準備些小意思而已。至於秘書呢，那並不只是秘書，那是我侄兒，親的。因爲有這層血緣關係，可能就處理事情也欠妥了。”
“原來如此。”何瑞修心裡說了一句，“也難怪第一眼看上去和姚逸很像，差點就認錯人了。”
王晴兒對此沒作反應，接着自己的話說道，“姚總是正經生意人，怎麼也會用這種行賄的手段？莫非，你是想買通我們，在什麼關鍵的地方放過一馬？”
不管王晴兒怎麼說，姚逸都並不動怒，笑道，“哪裡哪裡，第一次見面，應該有些意思纔對。就像你說的，我是正經生意人，會怕什麼？如果真有什麼貓膩，我一個農民出身的人能發展到今天？”
王晴兒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嗯，那算了，此事不再追究，我們進入正題。前不久，我們有一個案子中，十八個人集體死亡。進一步調查發現，十八個人的交集是都去過你的寶寶*銷售諮詢中心消費過，並都由一個叫祁忠朋的人接待。同時，十八個人所購買的你這種複合維生素，成分與標稱不一致，經檢測全部爲維生素b1，這些人體內也有維生素b1過量。”
王晴兒停了一下，觀察着姚逸的表情變化，“這十八個人買的，均是同一批號的維生素。但是，我們從其他地方得到的該批號維生素，組分卻是正常的。所以，必然有人偷換了這些藥。我們在銷售諮詢中心已經進行了初步排除，現在也必須在工廠進行排除。同樣，那個接待員祁忠朋三個月前突然失蹤了，現在看也不排除存在關聯。”
姚逸的表情略微顯得濃重了一些，但是長久以來那種商業性的微笑還在，“這還真是奇怪了。其實，先說生產的事。我的生產車間是不可能出問題的，也不可能存在人爲替換的情況。走吧，去現場一看你就知道了。”
他說完，就吩咐下屬備車，然後帶三人到了維生素的生產車間。何瑞修也明白了爲什麼他說不可能，因爲這完全是一個封閉式的流水線，前面加料，後面最終就出來了*。並且，二十幾個加料口並不在同一個位置，分在四個房間之中，由二十幾個人每人值守一個，一次性集中加料後的就是一個批號。
想要生產出單一組分的*，除非有人能將這二十幾個人全部搞定。在現實生活中，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見到何瑞修等人的表情，姚逸明顯放鬆了不少，“怎麼樣，你們該相信了吧。所以，按你們的說法，我感覺是他們後續換的。”
“後續換的，排查過銷售諮詢中心之後感覺也不成立。”王晴兒喃喃地道，“並且，維生素的外觀上，與你這裡量產的沒有任何差異。”
“外觀是最容易做的。”姚逸道，“隨便去街邊找個配鑰匙的，都能配出一把一模一樣的鑰匙，這是最簡單的道理。不就弄個藥片嗎，我感覺和配鑰匙沒啥區別。另外，你們怎麼就這麼肯定地，把後續換藥的事，默認成我的僱員們乾的？”
他這一說，倒是讓何瑞修心裡又打開了一扇窗。沒錯，爲什麼就不能是外人乾的？他們十八個人，死在同一處本來就蹊蹺，包括他們在用什麼方式來聯繫，都沒有查清楚。這樣的話，確實藥不一定就是*公司的人換的。
王晴兒似乎也是有所悟，“你說的沒錯，我們會繼續查的。關於你那個失蹤的員工祁忠朋，你覺得有沒有什麼是該告訴我們的？”
姚逸這時候臉上的笑容居然淡下去了，“這個祁忠朋，其實我也是挺鬧心的。從他進我的單位起，就沒有讓我放心過。但是，我又不想開除他，我想保留他。誰知道，保留來保留去，最終結果卻是失蹤了。”
王晴兒聽出這是話中有話，馬上問道，“什麼意思，詳細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