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兒取出五張靈符和一個縛靈珠交給何瑞修,“何瑞修,你負責樓頂。在樓頂處,按照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各擺一張靈符,使用硃砂壓住。同時,在四張靈符的中心點,將縛靈珠安置好。剩下的兩張靈符,放在你身上,對你有保護作用。”
“趙偉臣,你進入樓內,尋找這個惡靈的蹤跡。它應該是隱藏在牆內,特別是我和何瑞修一出現,本身帶有靈氣,容易讓它更警覺。你負責想辦法把它給趕出來。”
“我自己,則在樓的四周和一層,設置一個陣法。陣法發動之時,會依靠大地的靈氣,將惡靈向上逼,直到樓頂。到樓頂之後,它就會自然地被縛靈珠所收服。”
說完這些,王晴兒又看了看何瑞修和趙偉臣,“你們兩個可明白?”
何瑞修點了點頭,趙偉臣卻是有些擔憂的樣子,“晴兒,按照你的設計,樓頂可是惡靈的必去之去,讓何瑞修一個人在那裡,能不能扛得住?他對抗靈體,近戰可是不擅長的。”
王晴兒道,“你放心。這個惡靈,雖然弄得滿樓都是靈能,但是你不是也說了,可能是和十年前的一個案子的死者有關係。十年時間,一個普通人的靈魂,它還沒有什麼能力來掀起什麼大風浪。我用那些靈符加上縛靈珠,足以應對。再說,我也會慢慢向上走,應該不會有問題。”
何瑞修這時候主動說了一句,“你放心,要是有情況,,我會自己想辦法。”
安排妥當之後,王晴兒看了看錶,“我估計那張局也快出來了。我們那麼說,他應該不會在這裡停太多時間。走,回樓道里去。讓他們走的時候看見我們。不然,這些人搞不好回去連覺都睡不着了。到時候要是再跑我們那裡求符找藥的,想想都心煩。”
果不其然,在何瑞修和王晴兒進入樓道內不超兩分鐘,張局就帶着兩個隨從出來了。見到王晴兒,張局像是如釋重負一般,又和王晴兒聊了兩句,頭也沒回地就帶人走了。何瑞修在那裡禁不住嘿嘿直笑,看來雖然靈異成爲了光明正大的科學,也還是不能讓所有人消除長久以來形成的這種畏懼心理。
時間漸晚,樓裡的居門也逐漸熄了燈。王晴兒看了看錶,“我們準備行動吧。”
何瑞修深吸了口氣,帶着縛靈珠和靈符,從電梯直接向樓頂而去。
王晴兒約定,在自己開始發動陣法時,會以手機相告。至於她和趙偉臣之間如何通信,何瑞修並不知道。在樓頂等了有十幾分鍾時間,他明顯覺得周身發冷,定然是這樓裡的靈體方面起了些什麼變化。
同時,也就在此時,自己手機收到了王晴兒的電話。電話只是一閃便已經掛掉,何瑞修也並沒有回撥,只是迅速拔出手槍,找好一個相對有利的位置,做好攻防準備。
隨着身周冷意的加重,四張靈符居然依次燃起,形成四個微光的光點,劃出了六條相互連接的線。那顆縛靈珠就在對角線的正中,也開始發出微亮的光芒,並緩緩升到了大概一人高的位置。不多時,隨着幾聲略顯刺耳的尖叫,相繼有三個靈體從樓頂衝出,直接被縛靈珠吸入其內。
之後,不管是何瑞修身周的涼意,還是原來樓頂衝向天空的靈能光帶,同一時間消失。四張靈符在這時化爲飛灰,縛靈珠也從空中向下掉落。
何瑞修迅速向前一躍,將縛靈珠接在手中。珠內,三團污濁之氣正在亂撞。
趙偉臣從樓頂也一躍而出,“難怪這樓這麼邪門兒。三個靈體封在裡面,怎麼能安寧呢。只可惜了,如果王晴兒早來一陣,可能也不會出現那麼多奇怪的事情。”
王晴兒很快也從電梯上來,看了一眼何瑞修,“沒事兒吧?”
何瑞修點點頭,將縛靈珠交給王晴兒,“沒事。這三個惡靈,都是直接被縛,沒有半點的反抗,果真是法力不足。”
趙偉臣呵呵一笑,“法力,根本就沒有什麼法力,只是三個孤魂野鬼,最多能夠嚇嚇人,想殺人都辦不到。如果沒有縛靈珠,基本上,你可以一槍幹掉一個。”
何瑞修有點兒奇怪,“殺不死人?如果真的那麼弱,那,苗梅的死也就是與他們無關了?”
王晴兒道,“有沒有關係,這還說不準,要查過才知道。我們現在回去,一來,看看苗梅的屍,是不是有靈印,二來審一下這三個靈體。現在倒是有種感覺,可能苗梅與原來的案件沒有什麼關係了。”
何瑞修查詢了一下,屍體目前已經送往法醫處準備解剖。王晴兒通過鑑證署聯繫到了解剖中心,解剖一事暫緩。之後,飛行具再次飛起,直接向解剖中心飛去。
那裡的人一見王晴兒,多少都是有些不自然。一般來說,他們最不願意的就是自己要解剖的屍體和王晴兒之間扯上什麼關係。王晴兒倒是顯得很自然,與負責人簽訂了一份協議,然後便大面上檢查了一下屍體,確定沒有明顯異常之後,裝上飛行具,直向鑑證署飛去。
回到實驗室,他們要做的其實也相對比較簡單,確定是否存在靈印。對於那三個靈體來說,想要殺死苗梅,唯一的方法只能是靈體侵入,這樣一來,必然會留下明顯的靈印。
但是,檢查的結果與他們此前所預料的相同。苗梅的身上乾乾淨淨,根本就是什麼痕跡都沒有。換句話說,單從她的身上,無法與靈體作案相聯繫起來。
王晴兒並沒有急於將屍體送走,而是首先提審了那三個靈體,以防他們的檢查過於直接而漏掉什麼重要信息。三個靈體,一個是十年前那宗案子裡的罪犯,當年拒捕而直接被擊斃,另外兩個則是附近遊蕩的亡魂。
罪犯那時候死時,已經知道他們團隊的暴露並不是鑑證署查找到的直接線索,而是苗梅提供了其他資料。因此,他死前對苗梅恨之入骨,巴不得親手殺了她。可是,狙擊手一顆子彈讓他這個想法徹底破滅。
他人死了,但是靈魂卻還堅持着這個願望。於是,他躲過了靈使的引渡,直接潛入了苗梅所在的這棟樓。他本以爲,自己現在是鬼,而且是含恨的鬼,應該成爲厲鬼,殊不知,他本來靈魂的資質就差,加上沒有任何基礎,所能做的有限。包括進入苗梅夢中嚇她,都是三年後才掌握的技能。
不巧的是,苗梅也不是善茬。她找了一個人,直接將這個靈體封在了這棟樓內。從此,靈體過上了被軟禁一般的生活,對苗梅更爲恨之入骨。
但是,他卻依然無法對苗梅產生實質性的危害。偶然的機會,先後有兩個靈體闖入了這棟樓,結果發現無法離開。這個罪犯以爲抓到了機會,告訴那兩個靈體,一切都是苗梅搞的鬼,與兩個靈體迅速結成統一戰線,想要借這兩個靈體的手殺死苗梅。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兩個靈體的情況與他類似。三個靈體聯手,依然無法達到目的,也無法從這棟樓裡逃出。最終的結果是,整棟樓被弄得靈能氾濫。
審訊結束之後,王晴兒沒有作什麼評價。她直接將三個靈體移交靈界,然後請第六現場調查局將苗梅的屍體送回。苗梅的具體死因到底是什麼,可能現在已經並不重要,因爲她的死,一定屬於某一種病理或生理原因的生物學死亡。這對於潘偉這個案子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
何瑞修坐在椅子上,又長嘆了一口氣,“原以爲找到了新的突破口,結果卻只是一個假象。唉,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進入村中四處問,屋舍空空無一人。”
聽何瑞修這樣吟起打油詩,王晴兒居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呦,你居然又成了詩人了。行了,沒有你想的那麼悲觀,我們這還有靈能基團呢不是?大不了,寫個報告,使用**試驗一下。”
何瑞修一臉苦笑,“我總是覺得那太殘忍了。”
王晴兒很認真地反問了一句,“那,你覺得,讓另外三個人無辜地死亡就不殘忍了?”
何瑞修無言。他閉上眼睛,躺倒上椅背上。實際上,他甚至忘了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他只是想靜一下,從剛剛的這個議論之中暫時解脫出來。
過了十幾分鍾,見何瑞修沒有動,王晴兒輕輕地站起,走回自己的屋裡,實際上,何瑞修已經睡着了。
太陽升起時,一縷陽光直接照到了何瑞修的臉上。他的眼球轉了幾下,面部肌肉抽動數次,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一時無法適應的光亮讓他不由得用手搭了個涼棚,然後另一隻手拿過手機看了下時間。
八點二十八分。他像是反射性地一激靈,直接站了起來。很快,身後傳來了王晴兒的聲音,“怎麼了,一驚一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