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兒一邊拍照片一邊說道，“精氣。沒聽過吧？”
何瑞修皺了皺眉頭，“精氣？沒聽過。嗯，不對，原來看過的小說裡有時候提到，什麼狐狸精吸了人的精氣什麼的……”
王晴兒對這個回答似乎並不是太滿意，道，“你看的都是什麼玩意兒。不過話說回來，狐狸精倒是也可能吸收人的精氣的。所謂的精氣，就是生命的能量。這種生命的能量，很難解釋通是什麼。但是，它與人體構成的陰陽之氣等又完全不同。精氣蘊於大自然之中，被生命所利用。如果一個人的精氣耗盡了，那麼生命也終結了。”
王晴兒似乎怕何瑞修不懂，“如果你理解不了的話，你可以想想另外的說法。傳說中什麼玉石琵琶呀，什麼什麼東西啊，所謂吸收日月之精華，日久幻化出生命之類的，其實日月之精華，也是精氣的一種。因爲沒有生命的東西里面聚集了精氣，才獲得了生命。這樣說，你明白了？”
何瑞修恍然大悟，“明白了！可是，看你開始並沒有對這個進行檢測，似乎，這並不是靈異案件中常見的現象。”
王晴兒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沒錯，你腦子轉得還夠快。精氣這東西，實際上想要吸取或者轉移，其實是非常難的。所以說，並不是每件老物件都成了精，更多的則是根本不能吸收精氣。對於靈體來講，要吸收精氣，則是一件更困難的事情。”
何瑞修並不深究其中的原因，換了個角度問道，“那，靈體如果吸收了精氣，結果是什麼？”
王晴兒道，“幻化成人，最終幻化成人。吸收精氣幻化成人的靈體，比通過漫長時間修行幻化，其實能簡單得多。並且，如果精氣足夠，很有可能這個靈體能夠洗去身上的其他不利影響，類似於脫胎換骨，從而真正化身爲人，活過一世之後，繼續正常投胎。”
何瑞修慢慢點着頭，“那麼說，這樣來看，對於那些苦於修行想得正果的靈體來說，吸收精氣僅僅是一種輔助行爲，假如吸收太多，一旦成人，反而會影響了他們成正果的理想。而現在這個案子，如果此前所有的人的精氣都被吸收了，那麼作案的靈體一定是專門吸收精氣的吧？”
王晴兒卻是並沒有贊同何瑞修的這個推理，“目前還很難說。因爲我們只能確定這一個人的精氣被奪了。其他人是否都如此，已經無法去驗證。另外，這個人的精氣，嚴格來說，應該不算是被吸取。她的精氣，應該是被自己的靈魂帶走的。要從活人身上吸取精氣，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而我們在車上找到的靈能那麼弱，也可以證明，精氣是她自己的靈魂帶走的。”
何瑞修想了想，“嗯，那這就有些奇怪了。她自己的靈魂爲什麼會帶走自己的精氣？而她的靈魂又帶去了哪裡？”
王晴兒道，“所以我們還要好好查一下飛行具的探測記錄。我去進行分析，你去看看那個手機上的磁附靈磁波結果。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裡的磁附靈磁波應該也是隻有陶芊芊一人才對。此前將他們集中的時候，我使用他們的生理電檢查結果進行了圖譜演算，你可以進行對比。”
“好。”何瑞修又看了一眼陶芊芊的屍體，便向外走去。十幾分鍾後，磁附靈磁波分析出了靈磁波譜，經與此前已演算出的記錄對比之後，靈磁波譜確實屬於陶芊芊一個人，沒有任何的雜質或干擾。
王晴兒也在這時候完成了探測情況的檢查。排除路上的其他干擾之後，共有3個點上的靈能特性和強度，與公交車內的具有相似之處。其中，有一個點是在一個車站，另一個點是在岔路口，還有一個點周圍沒有明顯的標誌物。
王晴兒指着最後這個點道，“極可能靈魂是從這裡離開的。車站那個點，應該是停車時，靈魂已經離體，短暫停留之後造成的靈能殘留。而這個點，也可以使我們推測出，陶芊芊在上車之後，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時，靈魂就已經離體。岔路口這裡，離一個村莊很近，不排除是有人上下車，與第一個點的形成原因類似。所以，最可能的便是這個位置，第三個點。靈魂離開公交車之後，沒有了車廂的屏蔽和遮擋作用，使那裡的靈能有所增強。”
“嗯。”何瑞修一邊看圖，一邊道，“但是我覺得，即使如此，那車裡的所有乘客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特別是這第三個點，在離它一公里之前，就有一個車站。如果在那個車站上，有人下車，然後等着靈魂在這個點離開呢？”
王晴兒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我已經讓李若凡協助我們調查這車所有乘客的情況，包括在這個車站下車的乘客的情況。她會對這些人進行基礎的排查，後續結合我們的調查結果，來形成結論。走吧，我們去這三個點看看。”
飛行具緩緩升起，然後疾速飛去。雖然已經是深夜，何瑞修和王晴兒卻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睏意。他們都覺得，案子似乎越來越緊迫了，如果不盡快找出真兇，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第一個點上的靈能依然有略微的升高，但是經過檢測，僅僅侷限在一個極小的範圍之內。第二個點上的情況同樣如此。由此判斷，這確實是因爲臨時停車而出現靈能增強。同時，分析車輛的行駛軌跡，也支持臨時停車的推論。
兩人再次飛向第三個點，不知道爲什麼何瑞修居然有些緊張。
飛行具在離第三個點百米左右的一處開闊地上降落，何瑞修和王晴兒帶着工具箱快速向第三個點靠近。王晴兒一邊觀察周圍的地形一邊搖頭，“靈能太弱了，靠我的法力是感覺不準的。看來，很多時候還是需要科技。”
何瑞修笑笑，沒有說話。低頭看看靈能檢測儀，已經開始有微弱的示數波動。到達第三個點的時候，靈能讀數達到30，已經是周邊的最高。而簡單地測量了一個圈，兩人迅速鎖定了東北方向。
按照靈能檢測儀的讀數變化，何瑞修和王晴兒慢慢前行。大概走出了兩百多米，前面出現了一片小樹林。進入樹林之後，靈能驟然增強。
王晴兒也不再看靈能檢測儀，警惕地在林子裡掃視了一圈。何瑞修右手伸向腰間，順手抽出了自己的手槍。
“好像有情況。靈能在這裡達到了最大讀數。”何瑞修轉了轉靈能檢測儀，已經判不清哪裡強哪裡弱的方向指向。
“嗯。”王晴兒沒有說話，用鼻子弄了一聲作爲迴應。很快，她抽出降魔杵，向着偏左方向，“跟我來。”
那邊有一棵粗壯的大槐樹。王晴兒一手執杵，以極快的速度轉到樹的另一面。之後，她輕嘆了口氣，收起了降魔杵。
何瑞修知道王晴兒確定沒有危險，也立即轉了過去。
他這時纔看見，在那槐樹之上，居然困着一個靈體。靈體的一半被嵌入槐樹之內，目前動彈不得，從虛虛渺渺的面部表情上，可以看得出她很痛苦。
王晴兒沒有着急放她，而是先問了一句，“你是陶芊芊？”
那靈體點了點頭。再仔細看時，她的嘴部被一種靈碎片之類的東西封住了，無法發聲。而夾住她的槐樹，上面也有類似的碎片狀物。
王晴兒手上降魔杵一揮，那些碎片應聲落地。陶芊芊的靈魂從槐樹之中掙脫，明顯是還認得王晴兒和何瑞修，“快救救我！”
王晴兒道，“你放心，我會帶你回去。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陶芊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睡着了，做夢自己到站下了車，誰知道走着走着感覺不是到站，然後發現就在這裡。這時有人從後面掐住了我，將我束縛在這棵槐樹之內。我不知道是誰，根本不知道！”
王晴兒微微皺了皺眉頭，“你做夢時，是不是下車後一直有很濃重的霧？”
陶芊芊道，“對，怎麼了？你怎麼知道？”
王晴兒嘆了口氣，“精氣，那就是你帶走精氣時對周圍的感覺。但是，現在你身上沒有帶有半點精氣。換句話說，你的精氣全都被奪走了。”
陶芊芊的語氣之中帶着幾分的驚懼，“那，那會怎麼樣？”
王晴兒又嘆了口氣，“這樣的話，即使我找到了你的靈魂，你的**也不可能復活了。走吧，我帶你回去。後續我會將你引渡回靈界，希望你來世投個好胎。”
她說着，取出一顆縛靈珠，向空中一拋，將陶芊芊的靈魂收入。然後，她看了一眼何瑞修，“回去吧。”
何瑞修看了一眼地上的那種碎片，“這是不是靈碎片？有沒有價值？”
王晴兒搖了搖頭，“不是靈碎片，也沒有價值。這是使用靈能濃縮出來的靈能縛帶。”
何瑞修蹲下去仔細觀察了一下，又問王晴兒，“那，我們不能用靈能追蹤來確定那個惡靈的去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