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凡看了看王晴兒，見王晴兒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試探性地說了一句，“我告訴他啦？”
王晴兒表情略顯冷淡，“早晚都要告訴他的，你說吧。”
“好。”李若凡直接按下座位調換鍵，她的座位升起，後面的座位補到前面，她則落回到何瑞修身邊的後排座位上。“這件事情，是王晴兒最傷感的一件事，也是到目前爲止，她唯一沒有結案的一個案子。而且，這件事到現在都會影響到她的情緒。所以，你知道之後，希望你不要無意中用這件事來刺激到她。”
何瑞修點點頭，“你放心。”
李若凡做了個深呼吸，像是在整理着思緒。“嗯，事情從哪裡說起好呢，就從雅琦說起吧。”
“雅琦？”何瑞修聽到這個聲音略顯驚訝，“那個，那個之前我們在高速公路上拿照片的那個……”
“沒錯，就是那個雅琦。”李若凡這時候從手機中翻出一張照片，“就是他。他是一名特警，從學校畢業2年多，卻已經在警隊嶄露頭角。可以說，他是當年特警新生力量之中，最引人注目的人之一。同樣，他也是王晴兒那時候的男朋友。”
“那時候的男朋友……”何瑞修偷偷瞄了一眼王晴兒，喃喃道，“那那時候王晴兒的年齡……”
“年齡你個頭！”王晴兒當然知道何瑞修想的是什麼，飛行具在空中突然一個翻轉，把何瑞修的頭重重地甩到一邊，磕在飛行具的一個扶手上。何瑞修“哎呀”了一聲，知道這是王晴兒故意的，口中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想知道時間……”
“他答應做我男朋友的時候，是我20歲生日，怎麼了？到現在也不到兩年，凡婆子你什麼那時候不那時候的。”王晴兒顯然情緒上有變化。
李若凡抿抿嘴，任由王晴兒說完，沉默了一會兒。見王晴兒沒有再說什麼，才繼續說道，“雅琦是王晴兒的男朋友。只不過，似乎他們兩個從暖昧發展到彼此承認之後沒有多久，估計只有一週左右，雅琦就死了。不，現在看來，確切地說，應該是失蹤了。”
“失蹤了？爲什麼？”何瑞修不禁心中充滿了好奇。
“你聽我說便是。而這個佳英，實際上是特警隊之中，同樣極爲出色的一個女警員。她和雅琦是同學，畢業後也在一起工作。兩人在思路和工作方式上有很多不同，可是又偏偏構成互補。所以，在特警隊新成立颶風特別行動小隊時，他們兩個被指派爲固定的搭檔。”
“颶風特別行動小隊？我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包括我看特警隊目前的有關資料，也沒有這個小隊。”
李若凡點點頭，“沒錯，是沒有。因爲這個小隊的人，都在那一次戰鬥之中，死了。當然，現在還要除了佳英，也許還應該除了雅琦。颶風特別行動小隊，當時被認定爲全隊陣亡，所以，特警隊取消了這支隊伍的稱號，後續也沒有再建立這支小隊。”
“能讓一支這樣的小隊全隊陣亡的，一定是什麼大案子吧。”何瑞修還在揉着自己的額頭，但是他這更像是習慣性動作忘了停止。因爲現在他的額頭已經不疼了。
“行動代號，唐。”李若凡說出這句時，眼神也有明顯的變化。顯然，她很清楚那次行動。
何瑞修沒有追問。他知道，說到這裡時，也許王晴兒心中會更有波動。他雖然好奇那到底是怎麼一件事情，卻知道這時候應該給兩個女人一些時間去緩衝。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李若凡才繼續說道，“那是一次靈異案件。案件的起因，是在一個相對偏遠的農村，每天夜間都會出現所謂的鬼叫，也有人見到了飄浮不定的鬼火。王晴兒去現場調查，卻並沒有發現明顯的殘餘靈能。同時，在那個村子附近，也沒有查出有可能造成鬼火自然出現的自然環境。因此，王晴兒也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搗鬼。”
“不過，就在王晴兒準備這樣寫報告的前一天晚上，鬼火在那裡又出現了。王晴兒是專業人員，當然能分得清是真鬼火或是假鬼火。確定所見確實是鬼火之後，她暗中跟蹤鬼火，到了離村子十里之外的一座山內。”
“在那裡，王晴兒發現了一羣特殊的人。這羣人的穿着和行爲都類似於原始人那般，並且有着較明顯的羣居首領制。他們能夠以特殊的形式驅動能量，形成燃燒的鬼火，而實際上每次村民見到鬼火，實際上是這些人下山去尋找食物補給。”
“另外，在這羣人之中，王晴兒也發現了一個當年的通緝要犯。這個要犯是如何混入這種有些原始的人員之中的，無法考證。後來，王晴兒向上級報告了這一點。”
“是向刑事偵察部門通報了這一點。向上級報告的，是刑事偵察部門。”王晴兒一邊控制飛行具，一邊糾正了一下。
李若凡沒有就王晴兒的糾正發表意見，等了一會兒繼續說道，“可是，問題在於，那時候是颶風特別行動小隊成立之後不久，正需要建功立業的時候。一直以來，颶風特別行動小隊總把行動格調定得很高，普通的抓捕行動基本不參加。而這一次，對他們來說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何瑞修這時有些不理解，“爲什麼那會是一次絕好的機會？不就是一個要犯麼？”
李若凡道，“這你有所不知。靈異案件，即使是在我們鑑證署，也是有一種神秘色彩的，更何況在普通人眼中。而那個案件，帶有明顯的靈異色彩，同時又被王晴兒在一定程度上證實，與靈異之間的關係並不明顯，也就是說，不確定的靈異性質的危險性大大下降。這樣一來，這個案件，如果颶風特別行動小隊出馬，將極大地展現出這支小隊與其他特警小隊的不同。”
“原來如此。”何瑞修點點頭，“後來呢？”
“後來，主管颶風特別行動小隊的領導親自作出方案，定下了行動計劃，明確行動代號，唐。而這一切，都是在王晴兒並不知情的情況之下發生的。當王晴兒得知時，颶風行動小組已經採取了行動。”李若凡說到這裡停了一下，似乎想看看王晴兒是否存在什麼情緒波動。
王晴兒這時候插話道，“可是我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覺得那件案子之中有些蹊蹺。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包括我調查過程之中，遇到的幾個人的說法，都是出奇的一致。但是這種情況，在靈異案件之中，似乎並非是那樣的。同樣，我追蹤他們的時候，所有的行進路線，包括髮現那個重案人員的過程，都太過順利，太過水到渠成。所以在我的直覺裡，似乎這個案子有某些問題，我沒有發現的問題。”
說到這裡，何瑞修也在慢慢地點着頭。很多時候，人的直覺確實會告訴人們很多東西。
王晴兒繼續說道，“只可惜，颶風特別行動小隊的上級太過草率，而這支小隊的素質又太過優秀。實際上，任何有靈異相關的案件，即使最終證實與靈異的相關性可能不大，要採取行動，規定中都明確必須有我們第八局的人在場。他們的上級違背了這個規定。”
“我得知颶風特別行動小隊可能要採取行動時，立即找到了他們的上級。不過，經過一番討論我才得知，小隊已經出發。我立即與李若凡乘飛行具急追，希望能中止這次行動。”
王晴兒說到這裡停住了，做了幾個深呼吸，才繼續說道，“可是，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晚了。整個颶風特別行動小隊，只剩下雅琦和佳英兩個人。而我和李若凡，也並沒有能夠救下他們。他們兩個被迫跳下斷崖。”
“被迫？”何瑞修轉向李若凡，眼中盡是疑問。他知道，現在這個時候，王晴兒心中肯定不太舒服，所以也不太應該會繼續告訴他什麼細節。
李若凡微微點頭，“沒錯，應該是被迫。我們到達時，首先見到的是其他特警已經倒地，鮮血從口中流出，流向同一個方向。而在佳英與雅琦的面前，有一團黑霧，隱約透着紅光，不斷變換着外形。那是我到目前爲止，所遇到過的最強烈的靈能之一，也是最具有壓迫感的氣勢之一。在那團黑霧面前，我有一種自己很渺小的感覺。”
“是一個強大的靈體？”何瑞修對這所謂的黑霧顯然極爲好奇，而在他的腦子裡，靈體是對所有靈異事件最直接的解釋。
“無法判斷。雖然在我和王晴兒的聯手之下，應該是傷到了它，但是，卻沒有能夠成功救回雅琦和佳英。而那團黑霧也隨後向斷崖之下墜去，在下落的過程之中從中心向外爆開，消失在空氣之中了。”
何瑞修深吸了一口氣，若有所思地道，“那，案子的最終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