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大喜過望,這洞口果然設計的別出心裁,要不是陳瘦子,打死我我也想不到,我們可能就回去了。如果老秋已經進去了,那這老東西還真不是個簡單人物。
這個前廳有三米多高,洞口在“天花板”上,當然離地面也有三米多,一個身手不錯的人用力一跳,應該能扒住上面的洞沿,然後爬上去。
順哥把揹包交給華子,站到洞口下,擼了擼袖子,向上一躍,就扒住了洞沿的石臺,然後一個引體向上的動作就爬了上去,華子把揹包和手電筒遞給他。順哥用手電照了照洞內,然後轉過身來示意大家熄滅火把往上爬,囑咐完後他就徑直往深處爬去。
我第二個爬上來,華子第三個,陳瘦子在下面把小李子託上洞沿,華子把他拉上來,陳瘦子也就爬了上來。
這暗洞裡空氣不是很充足,而且不寬敞,在裡面感覺很不舒服,我們幾個還能將就,但小李子明顯很吃力。
誰也顧不上誰,我們各自往深處爬,這洞往上一米左右就變成了橫向的,進橫向洞口的地方比較寬大,可能是爲了方便從下往上爬的人轉身用的。在這裡這個轉彎處是最舒服的地方,但誰也不能多呆,因爲前面後面都是人,只能在那緩一口氣然後繼續爬。
這暗道有些水分,滑溜溜的,爬起來不是那麼靈便。爬了足有半個多小時還沒到頭,我們都累的要命,但又不能歇。我們的處境如同鑽進一個無限長的水泥管裡,連翻身都不能的感覺可想而知,往前爬沒有頭,往後退又不能,那種滋味真的讓人很無助,甚至能令人喪失活着的希望。
我們在這暗道裡漫無目的的爬,也不知爬了多久,爬着爬着,順哥竟然一個趔趄摔了下去。我一驚,往前爬了幾步用手一摸,前面沒有路了,是個筆直向下的洞,和我們往上爬的那個洞差不多。
我小心地往前摸了摸,摸到了轉身用的洞口,慢慢的轉過身來,對後面的人說到了小心別摔下去,然後腳朝下踩着洞沿跳了下去。
我一着地就去找順哥,拿手電筒一照,他正坐在那發愣,顯然有點迷糊。我走過去,問道:“你沒事吧?”
順哥點了點頭,表示無大礙。他們幾個也就相繼跳了下來。
我們都累的夠戧,坐在地上直喘粗氣,小李子因爲蹬洞壁用力過猛,腿上的傷口已經迸裂,更是幾乎休克。
華子過去用紗布給他重新纏了纏,順哥叮囑了幾句就帶上華子探路去了。
我點燃火把,四周馬上亮堂起來,這裡的地面也和剛纔那個前廳裡的一樣,是由無數塊花崗岩條石鋪起來的,比較平整。只是四周黑的很,顯然比前廳大的多。
我拿出煙來點上一根狠命的抽起來,這裡不知道又是個什麼室,我們這麼沒頭沒尾的找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小李子掏出乾糧和陳瘦子吃起來,狼吞虎嚥,顯然是餓壞了。
約莫有半個時辰,順哥和華子回來了,兩人一屁股坐到地上,我問怎麼樣,發現什麼沒有。
順哥嘆氣道:“這個廳室倒是不小,應該有五百來個平方,但是空空的,什麼也沒有,只是北面牆上有個門,但黑的要命,我們兩個也沒敢進去,就回來了。”
我一聽,有些茫然,這麼大的密室竟然會空空如也,這怎麼也說不過去,這又是怎麼回事?
順哥也掏出乾糧來,大家都餓了,也不知幾頓飯沒進了,各自拉開包裹拿出東西來大啃大嚼。
吃飽喝足了,沒心思也沒體力去鑽那洞了,陳瘦子拿出充氣帳篷來,他和華子守夜,我們三個就鑽進帳篷裡睡了。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睡了多久,順哥叫醒我,說是要換班了,我就閉着睡眼爬起來和順哥走出帳篷,替換下陳瘦子和華子。
我和順哥坐在那裡,困的都有些擡不起頭來了,順哥摸出煙盒,打開一看,一根也沒了,也懶得再回帳篷裡拿,便跟我要。
我從口袋裡摸出一盒南京煙來,遞給他一根,自己也點上。兩個人就這麼一口一口地抽悶煙,連話都懶得說了。不過這煙也確實是提神的好東西,抽了兩根就沒那麼困了。
悶坐了一會兒,順哥轉過頭來看着我,道:“小程,你覺沒覺得這裡有點什麼蹊蹺?他們建這麼大的石室就是爲了這麼空着?什麼也不放?這有點說不大過去。”
順哥跟我想的一樣,我點點頭,也道:“我也認爲這事有點怪,按理說那前廳應該連着一個甬道,一直通到這裡,然後這裡應該是主墓室纔對,搞不懂通到這間石室不是從牆上開門,而是在天花板上打洞,通到這裡又空着是什麼意思。”
順哥道:“這趙放看起來不是個簡單人物,我們必須要小心點才行。說不定做這空墓室是想給咱們來個迷惑,讓我們摸不着頭腦,迫使我們知難而退。”
我道:“對!這確實不能大意。空墓室我從我爺爺那瞭解了不少,大都是死地,四處都是機關暗弩,我們必須要處處小心行事。”
沉默了一會兒,順哥吸了幾口煙,突然擡起頭來看着我道:“有件事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們,怕你們產生恐懼,但剛纔在帳篷裡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
順哥會有秘密瞞着我們?但想來想去又想不出是什麼事,真的猜不出,便問道:“什麼事,你說。”
順哥道:“你是第二個下來的,你下來的時候,我是不是在發呆?”
我道:“是!那麼高掉下來要是我我也會摔懵了。”
順哥道:“我不是摔懵的,長這麼大,摔多少跟頭都數不清了,何況這區區三四米,根本奈何不了我,告訴你,我是被嚇懵的!”
嚇懵的?沒聽說過經常摔跟頭的人從高處掉下來摔不懵卻嚇懵的。有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幾十米高。不過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爲什麼會害怕?
順哥扔掉菸頭,臉色比剛纔難看的很,嘆了口氣道:“我剛掉下來的時候,你們都還在上面,我當時是有點懵,但眼睛還是好用的,我看到黑暗處有一雙跟碗口那麼大的眼睛,那是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忽的一下就不見了。”
我打了個哆嗦,從心裡感到一絲恐懼,但又一想,順哥肯定當時看花眼了,要是真有那東西,他們探路的時候怎麼沒看到?
順哥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當然是我看花眼了更好,不過這件事不要告訴他們。”我答應着,兩個人又聊了些別的,睡覺的就都起來了。
知道這裡還有個暗洞,我們就坐不住了,急匆匆收拾好東西,就起身往這間石室深處走去。
這裡果然如順哥他們說的那樣空空如也,不過石室中間有一塊直徑有三米的圓石盤,石盤上面託着一個兩米長的石棺,石棺上雕着奇花異草,雖然棺槨的材料不怎麼樣,但卻難掩其奢侈華貴。
陳瘦子雖肚子裡錢蟲亂爬,但仍對通道內棺槨中的紅狼心有餘悸,這次再也不敢貿然行事。他眼巴巴的看着我,問道:“小程,你看這棺材動得動不得?”
我看了一眼,便對他道:“這次儘管放心,這裡絕對不會有紅狼,有也就有糉子。”“糉子”對這些土夫子來說平常的很,只不過是些死屍罷了,什麼詐屍、起屍純屬胡扯。陳瘦子聽我這麼說,興奮異常,走到石棺前,小心翼翼的去揭那棺蓋。
但他掀了幾下卻打不開,雖然這石棺不小,但棺蓋並不會很重,憑陳瘦子的力氣最起碼也能掀開大半,但他掀了幾下竟然紋絲未動。
順哥看到不對勁,走上前摸了摸棺縫,皺眉道:“這棺蓋和棺體之間被白石灰封死了。”
陳瘦子細看了幾眼,才明白是怎麼回事。他用手摳了摳,那封口的白石灰卻一動不動,結實的很。順哥拿過羊頭鏟來用力鑿,將白石灰咂下一大塊,然後順着這個缺口往兩邊開鑿,很快就將棺縫上的石灰清理掉了。
他收起羊頭鏟,招呼陳瘦子走到石棺的兩頭,用手托住棺蓋的凸臺,兩人一起用力,輕輕將棺蓋擡起來放到旁邊的地上。
我們幾個湊上前往棺槨裡一看,不禁驚的張大了嘴,只見石棺裡躺着一個穿着華麗的年輕女子,看摸樣也就二十來歲,她雙手併攏置於前,臉色泛紅,如同睡夢中一般,鵝蛋臉上櫻桃小口、柳葉眉,睫毛遮目卻難掩其靈秀,身材凹凸有致,嘴角微微上翹更顯其嬌豔,我們不得不感嘆真是千年難遇的美女,我禁不住浮想聯翩。
我們在感嘆這女子的美貌的同時也在驚歎古人保存屍體的本事,竟然能將千年的古屍保存的如此完好,真是深不可測。誰知這女人的屍體逐漸變的乾枯發黑起來,一眨眼的工夫竟然變成了一具乾屍。
順哥搖頭惋惜道:“我們毛手毛腳壞了這女屍,見了空氣變成了乾屍,真是冒失!”說完讓陳瘦子和自己一塊兒將棺蓋再蓋上去。陳瘦子眼巴巴看着這乾屍身上的金首飾,雖一萬個不捨得,也只好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