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宣從私家偵探那裡得知,半年前,瞳瞳會所的第一任廚師金元慶,是A市人,也就是丁子薇所居住的城市。一年多前動過一次心臟移植手術後纔來到本城,受騁於瞳瞳會所當一名廚師。
“他之前的職業是什麼?”宣宣突然問道。
“畢業纔不到一年的學生,沒有過任何的工作經驗,畢業後由於心髒不好,一直都住在A市第一人民醫院。”
“這麼巧?那你有幫我查到心臟的捐獻者是誰嗎?”
“查是查到了,不過你知道,這是額外服務要另外收費。”又是一個吸血鬼,宣宣心裡早把這傢伙給咀罵了上萬遍,但爲了確實自己的推斷,她不得不讓步,乖乖掏錢。
“加多一千,說吧!”
“三千,要知道這個消息花了我不少功夫,要不是我自己也好奇的話,才懶得去查它。”他都這麼說了,宣宣只有點頭的份,恨不得飛過去把他給掐死,心想着,別落在我手裡,不然有你好看的。
“這樣,你先把款打入我帳號,一會兒我再給你打電話。放心!有關資料我都準備齊全,會告訴你的。”說完對方就乾脆的掛線,宣宣愣愣的盯着電話,吃鱉的感覺真是……
打了個電話把錢給轉了出去,背上被人拍了一把,宣宣回過頭一看,是玉蓮。
她又把宣宣拖進瞳瞳音像店裡去,裡面空蕩蕩的連個鬼影都不見,玉蓮喊了好幾聲才見有個人從一個角落裡鑽了出來,仔細看才發現,在角落裡居然還有個暗門。
“芳芳姐,你在哪兒幹嘛?”玉蓮拖着宣宣兩人好奇的走近,原來那裡還真有個小小的暗門,怎麼她們來過這麼多次都沒發現呢?
“哎呀,沒什麼好看的,這是貯藏室,放着一些舊的碟片呢,現在誰還找舊片看啊?所以好久都沒進去了,今天如果不是有個客戶堅持要買,我才懶得進去找呢?燈又不夠亮,終年不見陽光的地方,陰冷又潮溼,你們絕對猜不到它裡面的溫度跟外面相差有多大。”芳芳見人就開始發牢騷。
“每個店都有這麼個小房間嗎?”宣宣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扇小門。
“差不多吧?我所知道的花屋有一個,放雜物的。書店也有,不過裡邊放了一張牀,是休息室。至於精品屋裡有沒有我就不太清楚了,好像沒見過,不過照理來說應該是有的,除非沒開出來。”
“喔。”宣宣應了一句就閃一邊望着那個暗門想問題去了。
而玉蓮也扯着芳芳自顧自的打聽起事情來,起先宣宣也沒太在意,回過神細聽之下才發現她居然是在打聽“帶齶魚”的飼養方法,正想詢問,這時電話響起,另外兩人都朝她望了過來。
她抱歉的對她們笑笑忙跑出去接聽,心裡又忍不住把那該死的私家偵探臭罵一頓,早不打晚不打偏要在這個時候打。
“你效率挺高的嘛!款已經打到了。”
“廢話少說,快把該說的給說了。”宣宣沒好氣道。
“這就說,心臟的所有者是一個名叫張偉的中國籍男子,身家清白,家裡做的了當鋪生意,專賣古董玉器什麼的。十年前他是個頗有前途的經濟人,後來因爲一個剛出道的模特被炒魷魚。沒過多久家裡生意失敗破產,而他就偷渡到香港,時運不濟,變成了個小混混,什麼事都幹過。”
“沒了?”宣宣見他停了下來忙追問道。
“等會兒,記不下這麼多,看下一。嗯!心臟不是他自願捐獻出來的,那是金元慶的家人通過醫院裡的黑市交易買到的,而賣給他們的正是金元慶的主治醫生。”他說完後刻意頓了頓留給宣宣一些適應的時間。
“往下說。”宣宣沉聲道。
“那個主治大夫跟地下人體器官一向都有生意上的往來,不過這顆心臟也算是來得及時,爲了保證它的新鮮,那可是連帶着活人偷運回大陸的呢。”
“偷運?什麼意思?”
“張偉是被人從香港偷運回來的,本來他的命早就該沒了,香港有人花大價錢要他的命,如果不是他的心臟還值點錢的話,他早就在香港一命嗚呼了。所以說,這兩個人還真是有緣啊!不是嗎?”
“喂!做私家偵探的都像你這麼羅嗦嗎?”
“本來還想免費贈送他屍體下落的,現在省了。”
“我要知道他屍體下落幹嘛?死都死了,你還不如告訴我是誰買兇要他的命呢?”
“不好意思,這個我就查不到了,除非……你肯花大價錢,不然……”
“咔!”的一聲宣宣收線,臉氣得脹紅起來,死貪錢鬼,總有一天抱着錢下地獄,別讓她碰上,不然……
冷靜下來後,仔細分析一下,金元慶,曾志良,秦漢,吳長青、DIFEI、劉年這幾個人都在會所裡失了蹤,而倪沙的第一個情人是金元慶,金元慶的心臟是倪沙初戀情人張偉的。天下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芳芳說過,金元慶出現的時候,瞳瞳正好住院,當時還熬製祖傳秘方醫治好了瞳瞳,可那金元慶家裡世代都是買布的買賣人,哪來的秘方呢?再加上那兩個失蹤的童男童女,從總總跡象看來,當時他一定是在提煉屍油,來養小鬼。
被養的小鬼自然就是瞳瞳了,這是金元慶能夠接近倪沙最快最有效的方法,當然,如果他是張偉附體的話,那一切就能說通了。
其實,提煉屍油來養小鬼是一種十分普遍的民間手法,它的原理與保存能量的方法是一樣的,只不過屍油正是人體的精元所在,用童男童女也就是一陰一陽的純精元來餵食鬼嬰,壯大它的能量,讓它在世間得以留存。
爲了保住瞬間脫離人體的嬰孩能量,必須及時準備好供它補給的能量,通過磁場結界的辦法把它們融合在一起,然後才能將能量還原到肉體中去,雖然肉體的已經組織壞死,但能量的意思存在就可以操縱它了。而在當時的情況來看,屍油,是唯一最快的解決之道。
因爲屍油的提煉辦法十分簡單,只要拿着燃燒劇烈的蠟燭棒,往兩個孩童的下巴燒,約二十分鐘左右,孩童下巴開始滴出人油,這時立刻拿開蠟燭,手拿着瓷碗接住人油,一直到滴完爲止。
有些人以爲這需要專門的降頭師或法師經過繁雜的程序方可完成,其實不然,只要掌握其中門道,並且有特殊的能量相助就可以辦到了,這不過是一種表相糊弄世人的形式罷了,排場越大,錢就越好掙,賣一個小鬼可以換好幾萬人民幣來着。
這樣說來,難道“帶齶魚”就是爲了給這孩子補給能量而來的嗎?也不對,如果這孩子真吞噬這麼多能量的話,倪沙就不會這麼恐慌的求她把孩子救活了。這麼說來,那嬰靈的能量有限,並且是依存另一個能量而活,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能量就是張偉。
“帶齶魚”宣宣這纔想起玉蓮還在店裡打聽,正想往裡去問個清楚,她就已經走出來往自己這邊來了。
“宣宣,我還以爲你走了呢,剛纔倪沙姐還跟我問起你。”玉蓮對她道,但神情看上去不太好,有些憔悴。
“她找我?有說什麼事嗎?”其實宣宣心裡有底,八成是想知道她走人了沒有?
“沒說呢,就是問我你在哪裡?我說我不知道,剛從外邊回來。”
“對了,你剛從哪裡回來啊?今天不是要上早班嗎?”宣宣疑惑的看着她。
玉蓮低着頭,小聲說道:“林威兩天沒回去了,我去幫他打掃來着,本來想去喂那些魚的,結果看它們都快死掉的樣子,一個兩個翻着肚皮,所以就回來問問芳芳姐是不是我們的餵養方式有問題?”
“問出來了嗎?”宣宣心裡有數,不過還是白問一句。
“沒有,她說這些話從來沒有一隻在店裡呆超過十天的。所以……”
“要不你帶我去看看?以前我們家養魚的,也許能救活也不一定?”宣宣慫恿道,玉蓮遲疑了一小會兒,畢竟那是林威的私人住宅,她帶個陌生人進去不太好,但又一想,反正他現在被倪沙姐給勾去了魂魄,回不回去都是個問題,也就點頭答應了。
“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先上去拿點東西。”宣宣說着就跳上二樓自己的房間,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邊有聲音傳出來,快步走過去一看,居然是倪沙,反正都撕破臉了,宣宣乾脆大搖大擺的走進去,看她在搞些什麼鬼?上一次XIXI死之後她也是跑進這房裡來不知在找些什麼東西?
倪沙聽到動靜突然轉過身來,看見宣宣似被嚇了一跳,好一會兒才緩過神,冷冷的道。
“你還沒走?”
“你在找什麼?”宣宣乾脆直接切入正題,不過不用問她也看見了,倪沙走中拿着的是那本花名冊,就是玉蓮曾經偷偷告訴過她的,組長手中所有會員的詳細記錄冊子。
“不要再留在這裡了,不然你會連命都要丟掉。”倪沙說完不再理她,與她擦身而過,拿着小冊子離開。
原來是這個東西,看來上次她進房裡來找的也是這玩意了?這對她而言真的這麼重要嗎?是不是裡面掌握了各大高官富商們的把柄,所以她才能這般呼風喚雨呢?可是如果單純是因爲這個就每月匯大筆的錢給她,還不如請個殺手幹掉她來得快一些,宣宣邊想着邊來到樓下。
“你怎麼拿這麼多東西?”玉蓮見她大包小包的提了一大堆東西下來,吃驚道。
“噢,我被解僱了。”宣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她要查的東西也差不多了,人家既然都已經開始提防她,再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換個方式去玩好一些。
“解僱?該不會是因爲你昨天跑上去壞了他們的好事,所以才……宣宣,對不起,都是因爲我……如果不是爲我打抱不平,你就不會……”看來玉蓮以爲自己是因爲她才被炒的,宣宣哭笑不得的望着她道。
“不是,不是,老闆見我太可愛了,怕搶了她的風頭,所以才把我炒的,你別想太多了,先陪我回家把東西放下,然後我們再一起去看看你的魚吧?”
“不是我的,是林威的。”玉蓮嬌聲反駁她。
當玉蓮來到宣宣的住所時,嘴巴張得老大,她原本以爲林大少的住所已經算好的了,沒想到小小一個打工妹的住所也能這麼棒。
並不是說這個屋子特別大,也並不是說佈置怎麼華麗,但從房間的擺設,還有那些酒紅色軟椅,墊腳凳甚至還有鋼琴來看,誰都會懷疑這裡住着的是不是一個挑剔講究的貴婦人?不可否認的是,雖然看上去擁擠了一點,但卻給人十分舒適的感覺。
宣宣給她倒了杯果汗,十分滿意不在家期間鐘點工將這裡打掃得很好,至少比她在家時顯得還要乾淨整潔。
“宣宣……這……這真是你住的地方?”玉蓮接過那個精緻的玻璃杯時,手有些打顫,心裡不自覺的產生自卑感。
這時正在爲自己倒果汁的宣宣失手,杯子掉落在地上,玉蓮被嚇得站了起來,宣宣忙對她擺擺手笑道:“沒事,這是水晶做的,想摔都摔不壞。”這下玉蓮的手更抖得厲害,連忙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不再敢碰它。
宣宣知道玉蓮會有些不自在,所以兩人沒呆太久就離開,直接往林威的私人住宅去。
來到屬於自己的地盤玉蓮顯得放鬆許多,自然又恢復了些自信。她把宣宣帶到魚缸旁,然後就去弄喝的,雖然沒有水晶杯,但這裡的陶瓷杯子也不太差,玉蓮決定學着給她泡茶。
宣宣趁玉蓮離開的空檔偷偷伸手進魚缸去碰了碰那些魚,其中有兩條一動不動,顯然奄奄一息,活不長了。而另一條要稍好一些,宣宣就是通過它感應到林威的能量的……聽到玉蓮的腳步聲她忙把手收回。
“謝謝!”宣宣接過茶喝了一小口,差一點沒吐出來,老天!這什麼茶啊?普通的礦泉水不說,水溫也不夠,泡的時間又過長,顯然沒有將第一道給倒去,苦澀不已。宣宣苦笑着把杯子放下,決計不再去碰它。
一旁的玉蓮自是不知道這些,還沾沾自喜的喝着手中的茶邊問道:“這些魚怎麼樣了?”
宣宣搖了搖頭。“沒救了。”
“什麼?”玉蓮一驚,手中的茶潑灑了一些出來,幸好不太燙,不然她白嫩的大腿就要遭殃了。
“這種魚的壽命本來就不太長,活個半個月一個月的也就差不多了。”宣宣騙她道,她總不能告訴她,這些魚因爲長期被作爲能量中轉站使用,加速了它們壽命的流逝,會死去是很正常的事吧?
“可是,我怎麼向林威交代啊?他可寶貝這些魚了,要是讓他知道……我……”玉蓮急得六神無主,宣宣只能在心裡嘆息,卻一時找不到話給她安撫。
雖然她很想告訴她,沒有必要去擔心林威的想法了,他早就死了,能量被這些魚都吸乾讓人抽走,不死纔怪。現在控制他身體的恐怕已經是另一個靈魂了,一切都是那東西搞出來的,它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魚是怎麼死的呢?白操心。
不過說來也奇怪,如果說張偉在不斷的換屍的話,他目地何在?他又爲什麼不再換到年輕又新鮮的劉年身上去?這不是他一慣的作風嗎?這次爲什麼會跑這麼大老遠,而且還是找了一個與倪沙毫無關係的男人呢?再有,它接近倪沙的目的到底是爲什麼?
“宣宣!宣宣!你說我該怎麼辦?”玉蓮已經習慣了凡事找宣宣,死勁推她,總算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你啊!現在也別想太多了,我看你還是在倪沙姐沒炒你之前自己先辭職吧!”宣宣乘機想把她先解救出來。
“啊?什麼?”
“我拜託你好好用腦想一想,你跟她現在的情人有過一腿,難道她能容忍你這個眼中釘留在那裡嗎?再加上你之前又跟DIFEI有染,罪加一等,她怎麼可能放過你?”宣宣說得頭頭是道,由不得她不聽。
“那我該怎麼辦?”可憐的無知少女都快哭出來了。
“你這段時間也掙了不少錢了吧?”宣宣嘆口氣,突然覺得自己無聊,以後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一定要少做。
“嗯!”
“那你就拿出點錢來先去學些東西,能學會打字也是好的,到時候我介紹份工作給你,這樣至少你就能堂堂正正的跟都市女孩一樣,坐在辦公室裡舒舒服服啦?”
“真的嗎?”雖然聽起來很誘人,但玉蓮還是半信半疑,本來嘛,她宣宣前一個小時還是個打工妹,何德何能說這話?
“你不相信我?”宣宣沉穩的望着她,不出幾秒鐘就將她搞掂。
“相信!除了你,我都不知道還能信誰了。”玉蓮聽她這麼一說連忙表態,又想起那隻水晶杯,只能選擇相信她了。
其實宣宣早就幫她打算好了後路,安排她進跟自己有生意往來的小網絡公司做文員就好了,如果能力不錯的話公關也行。之前是怕她沒有過經過一定的磨練會不定性,現在好了,經歷了這麼許多,應該也看開看破了,只有這樣,她接下來的人生纔會走得踏實。
玉蓮堅持留下宣宣吃飯,宣宣也沒異議,反正現在也沒地方去了,不如就呆在這裡再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線索?
其它地方都還挺正常的,就是在電話錄音中發現了一段不同尋常的波段。其實在正常人聽起來,它就是一頓無聲的錄音,長達兩分多鐘,但宣宣卻從這裡感應到一種猶如聲波之類的東西,那是意識干擾,也就是說,有能量通過電話錄音給林威暗示,加深他的恐懼意識,讓他神經脆弱,得以讓“帶齶魚”更輕易的吸收能量。
這麼說來,它很有可能在林威還未被吸食完能量之時控制了他的意識,讓他去做了些什麼事了?宣宣不太確定的推想着。
突然,她眼睛一亮,在客廳古典風味的木製櫥櫃上看見一樣似曾相識的東西。
自**。
她忍不住把它拿在手上仔細打量起來。
“是不是看着很眼熟啊?”玉蓮此時已經把飯菜都弄好了,出來叫宣宣,正巧見她在打玩那尊佛像笑道。
“是啊!很別緻的手工藝品,而且還是渡了真金的,哪裡來的?”
“別緻?我到看不出來,是我陪林威到瞳瞳精品屋買的。當時我就覺着奇怪,他怎麼跑過去就點名要買這個奇奇怪怪的東西呢?看着都可怕,古古怪怪的。而且他以前從來沒有進過精品屋,也不知道是聽誰說有這東西的?”
“什麼時候的事?”宣宣眉頭深鎖,心事重重的樣子。
“就在店裡出事,莉莉死的第二天。我還清楚的記得,因爲那天亂烘烘的,本來一樓不讓開業,後來他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死活讓人把店給開了,買了這樣東西就走,弄得我也跟着擔驚受怕。”玉蓮心有餘悸的樣子,望着佛像的眼神也是怕怕的。
“那你知道這佛叫什麼佛嗎?”宣宣問她。
“不知道,他不肯說,還惡狠狠的叫我別多問,這還是他第一次對我兇呢!對這東西寶貝得不得了。對了!有一天晚上,我見身邊沒人,爬起來找,結果你猜怎麼着?”玉蓮眼睛瞪得老大的望着宣宣。“我看見他一個人站在黑漆漆的客廳裡,手裡就拿着這尊佛像那,怪嚇人的。”
“後來呢?”宣宣問道。
“後來?後來我沒敢出聲叫他,可他自己卻望向我這邊來的,那雙眼睛好嚇人的。”
“喔!他沒怎麼樣對你吧?”
“沒有,他把佛像放了回去,再沒望我一眼,就朝房裡去了。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沒再碰過我一下呢。”
宣宣知道她又在不開心了,腦袋瓜子東想西想的不知在想些什麼,最後摸了摸佛像把它放回原位,走過去安撫她……
吃完晚飯,宣宣就藉故離開林威的家,不過她沒回家,而是直接往瞳瞳會所的方向去。
她離開不到一個小時,林威就回來了,玉蓮欣喜萬分的上前想去擁抱他,卻被他輕柔的推開,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臉,然後走到櫥櫃前把自**拿了出來。
玉蓮看見他好像馬上就要離去的樣子慌了手腳,急忙又衝上去緊緊的抱着他的腰,整個人粘在他身上,又說不出話來,只能以這種方式捉住他。
“玉蓮,別這樣。”林威嘆了口氣,輕拍她的肩膀按撫着。玉蓮一頓,這樣的語氣,這樣的動作,怎麼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以前,好像有個人也對她說過同樣的話?
“你還是離開瞳瞳會所吧!這裡不適合你,回到你原來的地方去。”聽到林威接下來說的話,玉蓮一下子想起來了,那晚她去找DIFEI時,他也曾說過同樣的話來拒絕她,一模一樣……她猛的一下擡起頭,驚訝的望着他。
“你。”
林威的眼中滿是滄桑、痛苦、回憶還有憐愛,太複雜,她讀不懂。
林威走了,抱着那尊佛像中了,留下玉蓮一人站在孤冷的夜裡,陣陣寒意襲來,感覺身子冷冷的,找不到一絲溫暖……
此時窩在瞳瞳音像店的宣宣,正嚼着零食跟芳芳坐在那裡看片子閒聊,時間不知不覺走到11點鐘,早過了打烊的時間,芳芳想回去了,宣宣又死纏着她把一部片子看完,於是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快一點鐘才關門。
看了看時間,街上冷冷清清,而二樓也開始安靜下來,再過一個多小時就要打烊了,等員工走完恐怕也要鬧到三點鐘,完了,還有這麼長時間怎麼打發呢?
回想起之前玉蓮給她打的電話,還真是意外收穫,今天跑來原本是打算仔細的看看精品屋的,果真找到了她所要找的東西。接着又接到玉蓮的消息,算算時間,他要有所行動應該就在今晚了,只要守株待兔就好。
好不容易等到人都散去,時間已經走到凌晨三點多鐘,宣宣腦袋像小雞啄米似的,一不小心就會有扭斷的危險。還好,睡覺條件比較差,一點動靜就能把她吵醒。
宣宣聽到響動聲連忙藏在轉角處,探半個頭出去,緊張又期待的望着酒吧的出入口,很是很輕微的腳步聲,還有重物敲在厚重布料上的聲音,很有節奏,但不認真聽是聽不到的。
果然,沒過多久,門輕輕的打開了,一個頭顱伸了出來,四下張望……宣宣連忙閃了回去,留心動靜……過了一會兒她又探出去,冷冷的注視着……
一個健壯的背影探了出來,他似乎在拖什麼重物出來,漸漸的,那東西出來了,先是一雙光滑滑的腳,接着是小小的身子,一個男孩子的頭顯出來了,緊閉着眼睛,安詳的如睡着了一般。緊接着,另一身子也出來了,看那長長的頭髮,應該是個女孩子。
宣宣手緊帖子心臟的位置,感覺隱隱作痛,爲這殘忍的一幕痛心。她依然保持靜默的看着那個男人轉過身來——是林威。他一手拖着一具屍體向精品屋走去,地上劃出兩道長長的痕跡,兩具光滑滑的身體就像抹布般,被人拖着走……
他剛站定在精品屋前,那玻璃門就自己打開了,他面無表情僵直着將屍體又推了進去,眼看着他們都消失在自己的眼線內,宣宣連忙快步跟上,在暈暗的路燈下,偷偷的將面帖在玻璃上窺視着裡面的一切。
那男人把屍體扔在冰冷的地上,轉過身去推立在牆邊那座幾乎一人高的佛像,接着見他稍稍使力,那堵牆居然就開出了個洞。看來那就是精品屋的暗室了,宣宣思量着。
這時,林威又轉過身來拉那兩具屍體,宣宣大驚死色,她現在整個人都貼在玻璃上,只要那傢伙稍稍留意就會發現自己,她連忙想側閃到一邊去,不想嘴突然被人用手捂住,使勁的拖她往一邊閃去。
是誰?宣宣驚訝的暗叫該死,如果剛纔不是太專注的話一定不會這麼大意,不過很快她就放下心來,身後轉來那特殊的香味讓她識別出此人的身份來。她們沒有留意到,店內的那個男人眼睛掃了她們離去的身影一眼……
兩人退到酒吧的樓道上,那人才把手放了下來,眼睛不安的飄着門外。宣宣冷眼看着倪沙捂着胸口在緩氣。
“你想找死是不是?我好不容易救了你一命,你又跑回來幹什麼?”倪沙低聲衝她嚷道。
“你都知道還問我跑回來幹什麼?你就眼睜睜看着他不斷的利用你害人?你這女人還真是自私,你的孩子就寶貝,別人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宣宣氣壞了,顧不了許多,聲音也不自然的放大了,倪沙驚恐的再次捂住她的嘴,拽着她往上走去。
她們來到倪沙的房中,那孩子正在牀上自己玩,宣宣清楚的看見地上擺放着的東西,蠟燭、碗,還有擺放在梳妝檯上的“自**”。
倪沙剛進房一下子就癱在地上,那孩子看見她連忙爬下牀,四肢靈活的爬到她身上,胖胖的小手撫着她的臉,然後又用手纏着她的頭髮玩,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倪沙對他不似從前那麼親暱,眼中反到有幾分害怕的樣子。
這也不能怪她,宣宣想到,任誰看見這孩子現在的模樣都會有幾分害怕的,它的皮膚斑斑點點,全是黃褐色的斑點,麪皮鬆馳變了形,那雙眼睛裡面的眼瞳像兩顆玻璃球一般,毫無光澤,空洞洞的在裡面。
“你是怎麼辦到的?這麼長時間保持他身體的完好?而且,還有溫度來混亂我的知覺?”宣宣盯着那孩子,奇怪道。
倪沙呆滯的望了那孩子一眼,輕聲道:“在他的衣服上貼着保溫貼,長期保持身體的長溫。”宣宣知道,這是日本的一種產品,通常都是那些愛美的女孩子在冬季,爲了穿上漂亮的衣服不顯臃腫,就用這種東西來保溫,怪不得她毫無所覺了,那東西似紙一般薄薄一張,貼在布料上。
“每天保證十二個小時以上讓它的身體凍在冰箱裡,只有晚上才放出來,反正到處都有冷氣,身體保持得比較好。”倪沙繼續說道,宣宣心裡暗歎,真是難爲這個做母親的了。
“那天……”宣宣很好奇那天在這房裡自己怎麼會沒有出事?
“他本來是想要殺你的,不過沒成功,他說他的力量動不了你,正想招喚出更厲害的東西出來時……我把他勸住了。”
“爲什麼?”宣宣沒想到會是這樣。
“因爲……我想爲自己留條後路,既然你真有這麼厲害的話,也許有一天,你能幫我解脫。”
“解脫?你的雙手早就沾滿血腥,現在纔來說解脫?”宣宣冷哼一聲。
“這一切都不是我自願的,我也不想那些人死,可我也阻止不了他,更何況,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做,我也很痛苦啊!”
“爲什麼?哼!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就是你的初戀情人……張……偉……”宣宣一字一頓的吐出來。
“什麼?”如果倪沙不是很會作戲的話,那她就一定是真的很意外,不知道爲什麼,宣宣相信自己的感覺,她的確什麼都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
“怎麼可能?不!不可能的,怎麼會是他,不!不會的,絕對不會是他……”
“你冷靜一點!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你希望我幫你的話?”宣宣雖然已經知道大半,但還是希望能親口聽到當事人的再說一遍,看看還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果然如宣宣所料,張偉是在半年前,瞳瞳中毒入醫院的時候,以金元慶的身份出現的。他聲稱可以救活瞳瞳,但要倪沙幫他做一些事。當時倪沙一心只想着要救活自己的孩子,萬一孩子沒了,她很有可能連個容身之所都沒有,於是,她只好答應下來。
果然沒過多久,瞳瞳就可以活動自如了,但那男人告訴她,這孩子現在只是像個空殼裡裝了芯片一樣,也可以說,他只是一個無意識的鬼魂。爲了保證他的存在,必須按照他所交代的辦法去做。
倪沙六神無主,她什麼也不知道,只能按着他的指示去做。他弄回了一些魚,讓她養在店裡,並且告訴她不要去盯着這些魚看,它們叫“帶齶魚”可以幫瞳瞳加強能量,不過,店裡人氣不太旺,最好能把它們送到一些人家裡去。
倪沙是個身心健全的女人,她同樣也會有身理上的需要,特別是,有些時候,她甚至可以從金元慶的身上找到初戀情人的影子。於是,她就跟這個男人發生了關係,可是,漸漸的,她開始對他失去興趣,這男人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奇怪,甚至有時候還會有股很難聞的味道,往往需要用上很多的香水才能蓋過去。
於是,她很快的又從另一個年青的男人身上找到安慰,她在服務生曾志良的身上找到初戀的影子,他的聲音實在太像了。有時候她會想,也許她並不愛他們,她僅僅是想從他們身上找回愛的感覺,當她閉上眼睛時,當她與他們**時,她要的,僅僅是生理上的滿足及感覺。
“可是金元慶失蹤了,曾志良也失蹤了,跟你發生過關係的男人都因爲你而消失了,他們到底去了哪裡?”宣宣打斷她的思緒厲聲追問道。
“不!”倪沙似啵啷鼓搖着頭,那孩子瞳瞳正在扭着她的耳朵玩,被她這麼一搖就從她身上滑落下來,她的那隻耳朵紅得像要滴出血一般,看樣子是被扭得不輕,一個沒有理性的靈偶,做任何事都會略顯殘忍,傷害人而不自知,這就是人與靈魂的不同。
倪沙好似完全感覺不到痛疼一般道:“他們還在,他們沒有消失,他們都好好的在那裡。只是,他借用了他們的身體,他告訴我,他的身體不能完好,皮膚會腐朽,血液會凝固,他必須這麼做。”
“所以,你就允許他一次又一次的將所有與你有關聯的男人都殺掉?”
“我也不想這樣,可是,可是我不能沒有他,他可以幫我保住瞳瞳啊!”
“所以,秦漢,吳長青、DIFEI、劉年他們都一個個的初犧牲,而你就無動於衷的看着他們被他殺害,因爲你對他們沒有感情,所以你無所謂!可是,爲什麼,他沒有去用劉年的身體呢?”
“我,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他一離開,瞳瞳也漸漸的沒有了精神,然後,然後就……”
“然後就變成了一具軀殼,當我趕回來時,他差一點就要消失了!”一個男聲無聲無息的突然插入。兩個女人驚訝的看着他把地上的瞳瞳抱起,最害怕的是倪沙,她瑟縮的在林威懷裡,被他半強迫式的送到牀邊靠坐着。
“你還想知道些什麼,可以親自來問我,何必把她嚇着呢?”男人平靜的轉過臉來與宣宣對視.
宣宣知道自己今天一定凶多吉少,她試着想招喚塔桑尼亞卻發現居然無法將感應發送出去,看起來像是瞳瞳會所被佈下了結界,誰也別想能逃出去。這個男人肯現身在自己的面前,就預備好了要解決自己。
管它呢,大不了一死嘛!宣宣想到,正好能挫挫塔桑妮亞的銳氣,誰讓她當初說自己會成老不死的來着。現在,就讓她以死來證明她的錯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