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了漫長的五個小時後,玉蓮總算撿回了一條命。由於有過前例,這一次醫生搶救及時手術很成功,再加上她沒有氣喘病,所以說她是幸運的。
手術過後,她被轉往加護病房,還在昏迷中,醫生說只有等她完全清醒了纔算脫離危險期。於是宣宣要留守在醫院中。
宣宣不喜歡醫院,從小到大都不喜歡,通常小毛病都是讓家庭醫生解決就完事了。她不喜歡醫院的原因是因爲總會有許多的東西出現在她的眼前,那都是些常人所看不見的,這讓她很容易思維錯亂,弄不清身處何處。
試想一下,當你走在醫院裡,看見很多的身影,可你卻要去分辨他們哪些是人哪些是能量,那真不是十分愉快的事情,特別是像她這種從小就知道人死之後奧秘的人。
奶奶離開的時候,塔桑妮亞曾經告訴過她,奶奶是很愉快的離開,她滿足的離去,不會痛苦的存在於人世間這個混濁的大磁場中。然而有一些不幸的靈魂,他們生的時候在肉身中承受着身體與精神上的折磨,死後怨恨及牽掛使他們的意識不肯鬆懈,脫離肉身變成能量,遊離在人世間,等待着一個可以介入的滋場,潛入活人的意識中,伺機完成自己的心願。
而很不幸的,宣宣是那種天生與能量有緣的人,誰讓她是至陰之人呢?磁場的頻率很輕易的就容易與能量搭上線,所以她可以看見那些靈魂脫離自己的肉身,似薄薄的雲煙般停留纏綿後漸漸消散,消失於這個塵世間。
同樣她也會看見那些爲了了卻心願停留在塵世的能量,當他們遇上她,就會如洪水猛獸般搶着進入她的思維中,顯現自己的冤屈或牽掛,甚至有一些還想要侵佔她的肉身去報復。最初的時候把她嚇壞了,腦中不斷閃現那些恐怖的畫面,後來漸漸的,她已經習慣,知道該如何去屏蔽它們,還自己安寧。
時間走到了凌晨一點多,宣宣不自不覺在椅子上睡過去,雖然她一再想克服這種睏倦,因爲當她無法掌控自己的意識時,很容易被能量潛入。
“宣宣……宣宣……”在所有紛亂恐怖的夢境中,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招喚聲,不太強烈,但足以讓她捕捉。宣宣一下子醒過來,老天!是玉蓮。
她連忙望向牀上,再看看儀器,心跳的頻率不太穩定,似有危險。
難道?玉蓮的靈魂已經脫離了肉體?她有危險?宣宣連忙打開封死自己磁場的結界,從那些血肉模糊或青澀蒼白的面孔中搜尋……
當她再次睜開睛時,準備無誤的在牆角找到那個站着無措的能量。當然,她能看見她,也只有她宣宣才能看見她,當一個能量與正常人的磁場頻率完全一致時,人的腦意識會干擾肉身的感觀,直接將色覺假像或觸覺待所有感覺輸入到大腦,產生與真實無異的幻覺。
“玉蓮,你不該出來的,回去吧!”宣宣用意識與她交談,她經常這樣與能量交流以得知自己所想知道的一切。因爲,當能量脫離了肉身的侷限之後,它們幾乎無所不知,特別是那些人世間正在發生的醜惡及災難。
“我不知道。”玉蓮披頭青面怯怯的看着她,“我只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我會躺在這裡,所以,所以我就出來了。”她隨之驚恐的望着牀上那個躺着的自己,宣宣猜想她一定是在懷疑自己是否已經死去?
“不!你還沒有死,你只是暫時的靈魂出竅,聽着,我會幫助呢,你必須回去,回到你身體裡去,不然,你就會永遠也回不去了。明白嗎?”宣宣第一次在玉蓮的面前表現出如此成熟理智的一面,顯然對方十分驚訝,不解她爲什麼會這麼說。
“可是,可是,如果我活過來的話,就沒有人知道害我的人是誰了。”玉蓮似乎很害怕,但又不甘心的樣子。
宣宣驚訝的望着她。“你知道是誰要害你了?”其實她早在送玉蓮入醫院時就早有察覺,一個可以說食物中毒是偶然,然後第二個就是必然了。
“是!我知道了,她不允許我跟DIFEI在一起,不對!她是不允許任何一個女人與DIFEI在一起,嫉妒,宣宣,是女人瘋狂的嫉妒。任何一個與DIFEI有染的女人都要出事,先是XIXI,然後是我……”玉蓮還沒把話說完,宣宣突然聽到了腳步聲……還有……還有其它東西的靠近。
“玉蓮,快!快回去,快!”宣宣來不及多做解釋,用意念使勁的將她塞進去。
惡靈爲了壯大自己的能量而得於繼續存在這世間,它們會不斷去吞噬其它能力弱小的能量,甚至有一些惡靈會不惜殺人,得以更快的收集怨靈,當這些能量被惡靈吞噬後,它們就與消失沒有兩樣了。
一般的惡靈宣宣並不擔心,她有能力去解決它。可現在讓她沒底的是,在瞳瞳會所裡呆了這麼久,她卻對那個隱藏着的東西一無所知,萬一,那東西不是一般的惡靈能量,而真的是塔桑妮亞同伴的話,她可是一點把握都沒有,恐怕就連塔桑妮亞及時趕到也沒用。
這就是她遲遲沒有輕舉妄動的原因,在沒有確實的把握對方的底細時,最好還是讓一切都處在暗處,誰也別見光。顯然對方的意圖也是如此,所以纔沒有加害她。
“咔嚓!”
在最後一刻門打開了,幾乎同一時間,玉蓮的眼睛也睜開,迷茫的望着自己所處的環境。宣宣偷偷的呼了口氣。
進來的人是倪沙,手中拿着一籃水果,她的身後跟着推嬰兒車的DIFEI,他望着玉蓮的表情有些閃躲。
玉蓮的嘴脣在蠕動,宣宣俯下身去想聽她在說些什麼?
“這是哪兒?”聲間很輕,是用吐出來的氣發音,宣宣知道醒過來的她一無所知。
“這是醫院,你生病了,口渴嗎?要不要喝水?”宣宣問她,接着又轉過身道:“DIFEI,可以麻煩你去叫醫生過來嗎?”
這時倪沙也湊到牀前,輕聲慰問玉蓮。宣宣退到一旁插花,眼睛卻不閒着。她特別留意倪沙的表情變化,吃不準玉蓮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她?但就她現在關心急切的神情來看,似乎沒有什麼會令人生疑的地方,不像是裝出來的。
宣宣來到嬰兒車旁,望着裡邊的孩子,他緊閉着眼睛,睡得很安穩。
宣宣沒有發現,病房的門不知何時已經悄悄的開啓,一個高大的身影躲在門後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眼中透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