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困頓不已,微風撫面吹過,如父親的愛撫,淚順着眼角滑落……
眼睛好累!睡吧!也許這不過是一場夢?醒來時,母親已經爲她作好了早飯,易天的車子也經在等待。
“丁子,丁子,醒醒……醒醒……不能睡,不要睡過去。”丁子掙扎的睜開睛眼,好微弱的聲音,是誰?是誰在叫她?
“不要睡,不能睡!”那聲音還在重複,似乎,像是小云的聲音?她欣喜萬分。
“你在哪裡?在哪裡?”丁子的聲音也很弱,如蟲叫般,一隻小鳥飛過,叫聲甚至掩蓋過她的。
“不要睡啊!睡着了你就消失了,醒醒,不能睡……”那聲音仍在無意識的重複着,但丁子已經安下心裡,她找到了,她就在自己的體內,同樣疲憊不堪,意識微弱。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丁子問她。
“我也不知道,當我有意識時,我只知道,只知道你的能量很弱,就要消失,你要醒着,一定要。”丁子知道嚴小云也在強打精神,必須要挺過去才行。
“丁子!”一聲驚呼後一個女人衝了過來,是陳姐,她的身後跟着楊婆。
丁子牽扯出微弱的笑容,試圖安慰不安的她們。
“還好吧?”楊婆一邊着急的尋問,眼睛不忘四處打量。
“嗯!”
“回去吧!”兩人合力把丁子扶了起來,顫顫的下山去了。
丁子回過頭來,最後看了一眼這廟宇,那尊佛像帶着和善的笑容,望着她,山風在吹,一切都已經淡去。
一切安頓下來後,楊婆纔將事情的原委告訴她。
宣宣讓楊婆幫她去找那個孩子的骨灰,只是現雜草叢生的空地,想要回憶起幾十年前的事情談何容易?虧得陳姐對植物有一定的研究,於是她們一株株的去尋那棵玫瑰.
宣宣的猜測沒有錯,那株玫瑰還在,雖然沒有開花並且奄奄將死去的樣子,但至少還有根在那裡.她們小心翼翼的挖出那裝骨灰的罐子,幾十年的東西了,還依舊如新.
宣宣的下一步動作讓楊婆大驚失色,連忙要阻止,她居然要揭那蓋子.來不及了,蓋子被揭開,而宣宣想也沒想就伸手進去,沒過多久,一樣東西出現在她手中.
“這是什麼?”楊婆奇怪的看着那一小撮頭髮.
“果然如此,何斌當初瞞着你們把自己的怨念埋了下去,事實上,她從來就沒有放下過.這惡靈也是因爲她的放不下而存在.”宣宣若有所思的對他們解釋.
“那現在該怎麼辦?”陳姐對這種事一竅不通,她只覺非常害怕.
“燒了它,那骨灰也不能再留了,它沾了太多的怨念,如果不把它們都徹底的毀掉,它的執意還在,還要害人的.”
“那丁子她們?”陳姐顫聲道.
“但願還來得及.”宣宣此時的表情神態跟她的真實年齡完全不符,卻給人可以信服的感覺.
“這樣真有用嗎?”陳姐不太確定的望着她.
“不知道,如果運氣好的話,它會消失,不好的話……”後面的話她沒有再說下去,可見也不太有把握。
聽完楊婆的話,丁子發現嚴小云若有所思的樣子,就在心裡問她,又想起直到現在都沒見着宣宣的人影,剛想開口尋問,楊婆卻先一步道。
“這是那娃子留給你們的信,她說她有事,要馬上走人了,說你看了信就會明白了。”楊婆遞了張紙給她,丁子迫不及待的打開來看,短短几行字,字跡潦草,想來很匆忙。
丁子:
我先走了,不用擔心,它已經消失了。小云的孩子還沒有死,惡靈的本性不壞,只是喜怒無常,如果不是有人給予了它更大的力量,她也不至於這般自傲。我懷疑她的某些所作所爲是有人在幕後操縱的,也許與塔桑妮亞調查的事情有關。惡靈會這麼輕易消失也許是它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被放棄了。
快回去吧!你母親他們還在醫院裡等着你的消息,再聯繫。
宣宣
“跟我想的一樣。”嚴小云對丁子道:“事情沒這麼簡單。”
丁子匆忙告別楊婆她們,坐上回A市的車子,一路上憂心不已。回憶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感覺就像是一場惡夢,這場惡夢的代價太大了,她的生命中,有許多人在離去,對與錯,似乎已經不這麼單純。
這事間有許多的未知,生命的來去猶如陣風般,不留任何痕跡。
嚴小云與丁曉強的葬禮是一起辦的,丁母與奶奶都沒有到,據說白髮人送黑髮人很不詳,她們只能在家候着,哭聲一片。
丁子把他們葬在山的最高處,在那裡可以登高遠望,風景也很好,私心裡是希望他們可以安詳的離去。
“走吧!”沈易天攬着丁子輕聲道。
“姐姐還在看。”丁子兩眼無神的望着墓碑上的相片,兩個優秀的男女。而此時,嚴小云就在她的體內,靜靜的看着自己最後的歸宿,最終,不過是一堆塵土。
山風在吹,丁子想起宣宣告訴她們的事,丁曉強的能量並沒有消失,他在存在於這個世界中,也許,他就呆在他的孩子身邊。丁子不知道宣宣爲什麼要對她們說這一些?但她知道,這對嚴小云而言就是希望。
“我要找到他!”嚴小云對丁子道。
丁子知道她指的是寶寶,早上,沈易天收到一封何斌死前寄來的信,裡面安放了一張名片。是嚴小云主治大夫王醫生的名片。
衆人都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去找他吧!也許……”沈易天徵求她們的意見。
“不會有危險嗎?”丁子不太放心。
“不知道。”沈易天聳聳肩。“但他很有可能是唯一知道孩子下落的人。”
於是他們離開公墓,直接去找王醫生。結果卻被告知,王醫生退休了,很久沒有來醫院。尋問了他的住所地址,他們連忙趕往。
在門口摁了半天門鈴也沒有人打門,他們正要失望的離開,對面的一個老人遲疑的將門打開,狐疑的望着他們問道:“你們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