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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父母

第63章 父母

心裡有個聲音在催促我打開那扇木門,我正緩緩的朝它靠近,手摸上了門把……

“沁?你在幹什麼?”就在我正要扭動門把時,單倪的聲音突然傳來,讓我一下子清醒過來。果然,這扇門是打不開的,從我懂事開始,它就從未打開過,我沒有它的鑰匙。

“你沒事吧?”單倪緩緩的蹲下身子來,注視着我的眼睛,我默默的搖搖頭,讓她推着我往臥室走去。

第二天中午,依然是我一個人在家,我將房子裡所有能找到的鑰匙都翻了出來,一把一把對着那扇門上的鎖孔去試。我爲能有些事做而感到微微緊張,手心一直在冒汗,在試了十幾把之後,我依然找不到打開它的鑰匙,越是如此,我就越感到它的神秘,這裡面,到底收藏着什麼樣的秘密?

汪……汪……汪汪……

一直在我身邊打轉的莉莉突然狂吠起來,我聽見樓下似乎傳來奇怪的金屬碰撞聲,很細小,但在這棟靜寂得連根針掉地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的老房子裡,這聲音已經顯得足夠剌耳。

我就像被點了麻穴一般,僵立在那裡,手中的鑰匙掉落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尖銳的響聲,幾乎同時,大門發出咯吱的聲音,門被從外面打開了,有腳步聲,外面的風直灌進來,吹動窗簾發出沙沙聲。

愣愣的聽着那個沉重的腳步聲越漸清晰,它正一步一步的走上木梯……

一張男人的臉出現在我面前,還沒來得及尖叫,一種又甜又澀的感覺充斥着我的心,望着那張剛毅的臉,莫名的,我的眼淚直往下淌。

“小沁。”那個狼狽至極的闖入者輕聲喚道,他的頭髮亂如枯草,眼窩黝黑,衣服又破又髒,身上還發出一股惡臭。但奇怪的,我對他絲毫不感到厭惡,他是誰呢?

“小沁,我是墨年啊!你怎麼……”他大步流星來到我的面前,搖晃着我的身體,似乎很着急的樣子。

“墨……年……”重複着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在看看莉莉對他的反應,我想他應該不是壞人,可是單倪不在啊!我還是想不起他是誰。

“不行!你這樣子下去非出事不可,我們必須離開。”他匆忙道,隨手抓起我腿上的幾把未曾試過的鑰匙,“這是你現在住的房間嗎?我去幫你收拾起東西,單倪很危險,我們動作必須快一些。”說完他就插了把鑰匙進鎖孔中,輕輕一扭,居然就把門打開了。

我不解的歪頭,注視着他的舉動,他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但卻有可以信賴的感覺。

“這是?”當他踏入房間時,眼前的一切讓他愣在門邊,透過縫隙我朝裡望去,裡面白茫茫的一片,許多東西都被覆上了一層白布。

我慢慢的推動輪子進去,站在門邊的那個男人給我讓了道,可我的注意力已經不在他身上,我所好奇的是,那兩個人在哪裡?於是我動手去掀開那層層白布,古樸的梳妝檯、老舊的大皮箱、一些書籍……許多東西躍入我的眼中。

“小沁,這是誰的房間?”男人問道,這時,我正好扯下一塊白布,一幅鑲着相框的舊照片出現在我眼前。

是他們……

望着相框裡的那對笑容羞澀的男女,我鬆了口氣,找到了,我找到他們了,雖然他們身上穿着嶄新的軍裝,雖然他們看上去比想象中的要年輕許多,但我依然可以確定,就是他們。

“他們,是你的父母嗎?”男人不知什麼時候來到我身旁,在我耳邊問道,他的話讓我猶如被雷擊中一般,全身發麻。父母?多麼陌生的詞啊!想着,想着,我搖了搖頭,算是回答。

“不是嗎?可我是怎麼覺着那男人跟你有點兒像?”

“是嗎?”我聽到自己輕輕的,如薄煙一般的聲音在空氣中盪開。

這時,窗外傳來的一陣喇叭聲突然驚醒了我,驚恐的盯着那個男人,雙手防備的擋在胸前,“你是誰?怎麼進來的?你想要幹什麼?”

“不是吧?你又把我忘光了?算了,現在管不了這麼多,我們還是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他一邊說着話,一邊朝我走來。

連呼救聲都還沒喊出來的我,突然感覺後腦一陣發麻,墜入無底黑暗的深淵裡,失去了知覺。

墨年輕嘆了口氣,找到了我的房間,草草收拾了些東西后,抱着昏迷中的我,離開了我居住了二十幾年的老宅。

對於剛剛在他身上所發生的一切瘋狂之事,我一無所知,就現如今回想起來,依然會感到有些內疚。這個被我遺忘的男人,正當他的生活一團糟之時,依然沒有放棄對我的信任,就像解救高塔中的公主般,他帶我逃離了魔窟。

墨年把我抱上了他好友的車中,車子毫不遲疑的飛馳而去,正是這輛車,在昨天深夜,幫助他逃離了精神病專科醫院。

沒錯,正如大家所想的那樣,墨年就像越獄般從精神病院裡逃了出來,幫助他的當然不是好友許昌寧,而是另一個童年夥伴,曾志。

那天早晨,許昌寧應邀來探望墨年時,幫他送了封信給曾志,而這封信裡的內容就是希望這位靠得住的好友能在深夜獨自駕車上山,再弄根繩子給他翻牆而出。關於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墨年給我說的不多,但從他身上那狼狽的樣子可以想像得出,這一路上並不輕鬆。

墨年順利逃回市區的第一件事是想辦法聯繫丁潔醫生,只可惜無論是手機還是辦公室電話都無人接聽。無奈下,他只好跟朋友先找了家小旅館住下,第二天一早趕往夏彤玲醫生所在的酒店,因爲他打聽到,苗氏夫婦遇害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就是她。

當聽到敲門聲時,夏彤玲正在梳理自己的頭髮,準備出門。

“你找誰?”這位成熟的女性頗爲意外的望着站在門口的陌生男人,危機意識一下子冒上心頭。

“您好,夏醫生,很抱歉這麼早來打擾您,我們可以進去談談嗎?”墨年幾乎是半強迫式的推開半掩的房門,走了進去。

“你到底是什麼人?”憑藉職業本能,夏彤玲知道自己是安全的,從這個陌生闖入者的眼中,她沒有看見陰狠之色,這說明對方是坦蕩的,這至少讓她稍稍安下心來。

墨年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單刀直入尋問道:“夏醫生,請相信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了解一下苗氏夫婦死前來找你的原因?可否告訴我,你們都談了些什麼內容?”

“你是什麼人?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我姓墨,是一名警官,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墨年警官?”對方不客氣的打斷他直呼其名道。

墨年駭然,愣愣的看着她。“是我,您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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