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茶裡下了毒。”
頓,揚脣:“你真愛說笑。”
“我親手配的藥,一柱香內,必會身亡。”
怔愣。良久——“爲什麼要害我?”
“你不是她。”
“可他不知道,你也不會告訴他。”
笑:“你怎麼敢肯定?”
“你不會做讓他痛苦的事,又何苦要多此一舉,我活着,與你何干?”
“讓我在欺騙他和殺了你之間選一個,我選後者。更何況,你是異端。”
“那如果……是她呢?”
沉默。
“呵……”一滴清水落入茶杯,漾起一絲波紋,“我只是喜歡一個人而已。”
“你不該喜歡他。”
“你怎麼會懂,”譏諷的目光冰涼,“你這無情的人怎麼可能會懂。”
“我不懂。”他承認道。這種情,他也不想懂。
“那你這輩子都別再懂了,我詛咒你……”鮮紅順着紅脣淌下,她壓抑着劇痛:“我詛咒你……這輩子都找不到你愛…的人……”
他看着她,那張柔美的臉在他眼裡,一點點地失去生機。
…………
“我讓你照顧好她的!”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她才十八啊……”
“該死的,我不會放過那個人,他要付出代價!”
他看着那人悲痛的身影,只是站在院子門口,低低的說了聲:“抱歉……”
…………
三月初三,月老殿——
“如何?”
“姻緣未到。”
…………
仲夏的夜——
“你怎麼還不娶?”
“等你,我們倆一起。”
一怔:“爲……什麼……”
“人多熱鬧。雙喜臨門,多好。”
他皺眉。
“怎麼,不願意?”
只怕你這輩子都等不到。然而他卻是什麼都沒說,只是搖搖頭,起身從草坡上離開。
他在他身後笑,他沒說出來,他去月老殿的那一日,他也去了。
…………
數年後——
“這一去凶多吉少,我陪你。”
“不用。”
他按住他擦劍的手:“你這把文劍若是斷了,天下可就少了一位書仙。”
他擡眼,手中劍光一轉,身前桌上的茶杯應聲碎裂,裂口光滑平整:“說得這劍只能舞文弄墨似的。”
“一把劍多寂寞,你是不是考慮考慮把司武也帶上?”他將自己的劍放到桌上。
“你要是捨得的話。”他看了眼那柄烈光四射的劍。
“那你司武都帶了,就順便把我也給捎上唄。”
他擡頭看向他,淡淡笑了下:“這一去可是生死未卜。”
“合該我們倆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現在既然錯開了,那這最後的日子,我可不想再錯過。”他笑,翻過桌上尚完好的茶杯,沏滿一杯……
睜眼,窗簾的空隙裡放進屋外的花草映入空白的天花板。蘇包轉頭看了眼睡熟的唐九陽,起身披了件衣服出了房門。
二樓的小陽臺上,肥貓正臥在臺子上吹夜風。蘇包走過去,擡手揉了揉它的腦袋。
“喵?”
“我今天遇到司文了。”
肥貓一下子興奮起來:“喵!”快說說,司文那東西變成了什麼動物?
蘇包低頭看了它一眼,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司文現在是人。”
“喵?”肥貓愕然,“喵——!”憑啥!憑啥一把劍都變成了人,它堂堂一龍子居然是隻貓?
“你說都這麼多世過去了,九陽他會不會還記得她?”
肥貓聞言,反應了一會兒,忽然明白過來,鄙夷地看着蘇包。那麼多世過去,你記得哪世?還不是隻記得最初的一世。那可是初戀啊初戀,怎麼可能不記得?
“唉……”蘇包嘆了口氣,有一下沒一下地揉着肥貓的脖頸。
肥貓眯着眼享受的同時,突然驚奇地發現它居然可以和蘇包交流。那三盛那傢伙怎麼聽不懂它的話?果然是蠢貨!這智商和蘇包沒法兒比。
在陽臺上站了一會兒,下半夜,蘇包罕見地失眠了。從來沒有半夜在街上走過的蘇包決定出去逛一逛。
才一點多,街上幾乎沒有人聲。暖黃的路燈下空蕩蕩的,地上有些溼,似乎之前下了點雨。雖說是大夏天,可夜晚的風還是挺涼。蘇包雙手插在口袋裡漫無目的地沿着街邊走,肥貓邁着小步跟在他身旁,斜旁邊是一人一貓被拉長的黑影。
“大黑,睚眥你給放哪兒了?”蘇包忽然想起了這件事,問道。
“喵。”肥貓懶懶地應了一聲。
蘇包低眼看了看他,再次看向前方,自言自語了一聲:“對啊,我又聽不懂貓語。”肥貓歪頭鼓勵地看了他一眼:沒事沒事,比起三盛那個蠢貨,你已經很不錯了。
“我也不知道你打算把那塊玉怎麼樣,你又不肯帶我去看……”蘇包見肥貓依舊跟在他身邊,沒有要領路的意思,於是想和它說說,然而話到一半,卻突然站住了腳:“你在等誰?”
繼續往前走了一兩步的肥貓回過頭來:“喵?”
“你在等人吧,現在司文也出現了,三盛應該和小狐狸見過面,還差司武,可九陽還沒有覺醒,司武一時半會兒估計出現不了。”蘇包蹲下來,撓了撓肥貓的下巴。
“喵~”肥貓舒服地昂起腦袋,這個嘛,自然要物歸原主才行,但是原主還沒出現,而且玉也沒找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