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趕上下班晚高峰，又沒有後臺開路，喬薇兒一直被堵到了晚上。這讓她非常惱火，而與此同時幾人正悠閒自在地逛着小吃街，一路說說笑笑走走停停，手裡拿滿了食物，身後還跟着四隻蹭吃的狐狸。
“九陽，跟你說個事兒。”坐在石凳上休息的時候，蘇包忽然說道。
“啥事兒？”唐九陽嘴裡還塞着酒釀圓子，來不及吞下便擡頭。
“我之前答應了金鈴，找個人陪她玩。田青青和你簽了契約，你就把她叫過來吧。”
“行。誒，不對，”唐九陽點完頭之後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我和她定契約的？”
蘇包沒回答，低下頭吃東西。唐九陽隔了幾秒才猛然想起來，對面坐的不是單純的包子啊！是塞了斗篷男的包子啊！包子現在有餡兒了啊，那個一看就很厲害的不知是哪方神聖的傢伙，自己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唐九陽頗爲糾結，看了一眼蘇包，猶豫半天，還是開了口：“包子，你……”
“怎麼了？”蘇包擡頭。
“我想問，那個……你現在會不會讀心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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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想說的是，你……那啥，斗篷男的記憶你是不是全都有？”
“……”
看着一臉納悶的蘇包，唐九陽忽然有種眼前的人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感覺。可是……果然還是不一樣吧，餡兒都不同了。不對，不應該說不同了，怎麼說呢，就像吃豆沙餡的時候甜味突然就變成了鹹的。
一輛黑色的轎車從路中間駛過，由於人多的緣故，開得比較慢。像是感覺到了什麼，蘇包擡眼，越過唐九陽看過去，目光會聚在後座。
那兒坐着一個女人，眼睛微閉似乎實在休息的模樣。
“包子你看什麼呢？”唐九陽見蘇包忽然愣住覺得奇怪，不由想轉身往後看，卻被回過神來的蘇包一把拉住。
幾秒的功夫，汽車開了過去。蘇包鬆了手，唐九陽再轉身時只能看見嘈雜的人羣。
“你搞什麼鬼？”沒看見什麼特別的，回過頭來的唐九陽很納悶。
“沒什麼。”蘇包繼續低頭吃東西。
唐九陽皺了下眉，想開口卻又把話嚥了下去，他感覺他現在和包子沒法交流。轉頭，看見另一桌的柳青和汪東相聊甚歡，於是心裡更憋悶了。
“那什麼，明天回常州。”嚼了幾個圓子，耐不住寂寞的唐九陽又出了聲。
“嗯。”蘇包只是應了一聲，盯着自己的碗裡不知在想什麼。
“……”唐九陽四處張望了一下，周圍都很熱鬧，只有他們這一桌保持着詭異的安靜。再次看了眼沉浸的自己世界中的蘇包，憋屈的唐九陽只好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食物上，一碗軟軟的酒釀圓子硬是被他嚼得吧唧吧唧響。
半個小時後，喬薇兒終於趕到。
“我在路上堵得結結巴巴，你們吃得倒是起勁。”一身張揚的紅映入衆人眼底，喬薇兒撩了下長髮，走近，對柳青露出一個百媚衆生的笑：“柳姐，這次麻煩你了。”
狐羽跟在她身後，看着四隻吃得正歡的同行，又想想自己一路被悶在車裡，委屈了。
“哎呀小羽快過來，這個好吃呢。”狐宮連忙把它招過來，隨後另外三隻也圍上來，把好吃的都往他面前送。
於是狐羽剛生出來的一點小情緒頓時無影無蹤，很歡快地加入的吃貨的行列。唐九陽看着，又看了一眼仍是一聲不吭的蘇包，繼續憋悶。
“你倆怎麼了？”在汪東一桌打完招呼的喬薇兒又湊到這一桌來，然後很敏感地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
“我哪知道？”唐九陽無奈。
喬薇兒看向蘇包，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略帶清冷的目光，一怔，隨後拍了拍唐九陽的肩：“你先去那桌吧，我和他說說話。”
唐九陽看了看他倆，搖搖頭，端着碗走了：“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來。”
喬薇兒在他的凳子上坐下來，剛想開口，蘇包卻先一步出了聲：“叫我現在的名字。”抿了抿脣，喬薇兒照辦了：“小包子。”
“紅芍要出現了。”
喬薇兒一頓。
“你說她會不會也出現？”蘇包攪着碗裡的圓子，眼底隱隱有憂色。
“怎麼可能，”喬薇兒笑道，“之前那麼多世，她不也沒有出現嗎。”
“那是因爲之前沒有紅芍。”蘇包說着，嘆了口氣，“她們也是孽緣，之前欠的債，紅芍還沒還。”話畢，他停了停，緊接着的聲音在這嘈雜的人街市裡有些模糊，而在喬薇兒聽來，卻是清晰得有如刀刻：
“我欠她的債，也還沒還。”
“那不關你的事。”喬薇兒皺眉，字句擲地有聲。
“那不僅是我欠她的，還有我欠九陽的。”
“那真的不關你的事，你不要……”喬薇兒看着靜靜的蘇包，忽然很不忍心。明明就不關他的事……
“你說我那世一共也就幹了那麼件違心的事，結果卻牽了這麼多輩子。”蘇包不由苦笑，“你說九陽他會不會原諒我？”
喬薇兒柳眉一蹙：“你沒有做錯。如果我是他，我也會支持你。”
“可你不是他。”蘇包斂眸，搖頭。
“我……”
“不過算了，”蘇包仰頭，看罷漆黑一片又被燈光絢爛了的夜空，低頭對喬薇兒笑了笑：“走一步看一步吧，船到橋頭自然直。九陽他……大不了我讓他揍一頓。”
“他敢！”喬薇兒急了，“好歹這一世我也是他姐，他要是敢揍你我就先把他揍一頓！”
“呵呵……”沉沉的聲音笑起來，聽在喬薇兒的耳裡溫柔如秋水，涼涼的，卻透亮。
唐九陽端着吃的回來的時候，便看見蘇包衝喬薇兒笑得開心，不由一陣鬱悶。難道他最近的魅力下降了？連他姐都比不上了？怎麼包子對着他就一副木瓜臉對着他姐就笑得這麼開心？
一邊想一邊走過去，唐九陽琢磨着，始終不肯相信自己的魅力下降。那麼他和他姐的區別……一男一女，性別不一樣，莫非包子……
唐九陽猛然站住腳，一個驚人的想法猛衝頭頂：包子他難道到了那什麼……那什麼時候，喜歡和異性呆一塊兒？！
………
一個想法導致整個人都凌亂的，此時的唐九陽只想仰天大吼一句：我、的、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