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唐九陽和蘇包打着哈欠走進事務所。
“你們又被歷史老師整了？”蕭冬晴的聲音從沙發處傳來。
“沒。”唐九陽把書包一丟，整個人癱了下來。腦力勞動真心累，不過託今天的福，今晚的作業包括明晚和後晚的作業都已經做完了。
“那歷史老師到底怎麼回事？”喬薇兒端了四杯黑色的液體過來，不滿地問。
“他是我師兄。”蘇包坐了下來，端起一杯直接往嘴裡灌，轉眼杯子就見了底。
唐九陽一驚，猛地坐起：“包子你居然喝了薇薇姐端的東西！”
蘇包轉頭：“怎麼了？”
“如此詭異的顏色，而且還是薇薇姐端過來的，你居然喝了！”
喬薇兒柳眉一挑：“你什麼意思？”
“因爲……”唐九陽看向那杯黑乎乎的汁液，最底下似乎還有沉澱，怎麼看怎麼無法下口。
“這是桑葚汁。”蘇包淡淡地開了口，拿起那一杯，微微傾斜，燈光下黑色液體的邊緣晃出一層紫紅的光暈。
“就是，還是小包子有文化。”喬薇兒點點頭，瞪了唐九陽一眼：“你個俗人。”
“……”唐九陽默默地瞥了眼蘇包，好像包子來了之後，他就越來越沒有地位了，如此殘酷的事實……
接過杯子，唐九陽抿了一口，發現味道還不錯，酸酸甜甜的，於是喝了一大口：“這種東西你從哪兒弄來的？”好像現在還沒到桑葚的成熟期吧？
“唐安他媽寄來的，是熬製過的桑葚膏。”喬薇兒很滿意地看着他把一杯喝完。
“那個，蘇包。”蕭冬晴忽然出了聲，一臉扭捏。
蘇包看着她忽然展露出的嬌羞的模樣，略感奇怪：“有事？”
“那那那什麼……”
“你有事兒快說，別結巴，不知道的以爲你要告白呢。”唐九陽催促道，心中也覺得很奇怪，這丫頭一年能露出這種表情的機率是三百六十五分之三，今天這是玩的哪一齣？
“那個……對不起。”蕭冬晴瞪了唐九陽一眼，然後滿臉歉意地看向蘇包。
蘇包：“……？”
蕭冬晴接着拿出了一個塑料袋，從裡頭掏出了一件沾滿了血的校服。
蘇包：“……！”
“丫頭，你昨晚去殺人了？！”唐九陽拿着那件校服左翻右翻，這衣服幾乎就是放血裡泡過的好麼！
“呃……沒殺人，殺妖了。”蕭冬晴撓撓臉，把昨晚的事兒仔細說了一遍。“爺爺說，這血以後可能有用，所以不能洗。所以……”
蘇包：“……”
“我不是故意的。”蕭冬晴看着蘇包一臉面無表情地盯着校服，有點着急：“要不我回頭去幫你買一件？學校裡校服應該還有剩。”
“……”蘇包反應了好久，然後從自己的校服被一隻山魈噴了一身血的故事中回過神來，擡眼看向蕭冬晴，搖搖頭：“不用了。”總共還有倆個月畢業，他那件貓爪子洞的校服還可以穿。
“怪不得你今天沒去學校。”唐九陽也緩緩回過神，他還從來沒碰到過妖怪。
“爺爺說山魈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城市，背後應該還有主謀，讓我先在事務所呆一天。”
“所以我莫名其妙的又多幹了一天活。”汪東拖着身從書房裡走了出來，手上拿着厚厚一疊符，眼底一圈青色，看起來相當頹廢。
“麻煩東哥了。”蕭冬晴接過符，道了聲謝。
汪東一屁股坐下來，拿起桌上的桑葚汁狠狠灌了一口，然後一抹嘴：“七爺也真是，那麼厲害的仰天你都有了，山魈什麼的隨便砍，還要符來防身幹嘛。”
蕭冬晴抱歉地笑笑：“爺爺愛操心，辛苦你了東哥。”
“話說回來，冬晴，你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學校，怎麼會惹上那東西？”喬薇兒問。
蕭冬晴搖搖頭。蘇包沉默了。
唐九陽看了眼帶血的校服，轉頭，突然一下拍在蘇包肩上，把蘇包嚇了一跳。
“幹什麼？”
“包子，”唐九陽湊近，忽然露出一個笑，“你是不是在想，那隻山魈其實是衝着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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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包扭過頭，這種被一語道破心思的感覺不太好。
蕭冬晴詫異：“你說什麼？”
“那隻山魈之前闖進學校從你的抽屜偷走包子的筆記本，而昨天，你穿着包子的衣服，結果就出事了，這難道不說明點問題？”唐九陽反問。
蕭冬晴點點頭，聽着好有道理的樣子！
“我之前見過他。”蘇包說道。
幾人均是一愣。
“你什麼時候見過他？我怎麼不知道？”唐九陽看着蘇包直皺眉，他和包子二十四小時呆在一塊兒，還能有什麼事兒是他不知道的？
“就那次，我倆校服被大黑抓破的那次，你去買東西了。”
唐九陽望着天花板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這回事。
“那次他從馬路另一頭朝我走過來，好像找我有事，不過沒等他靠近大黑就衝過來了，然後他掉頭就走。”
“不對！”唐九陽想起了一個問題，“那次我倆沒帶大黑！”
“是沒帶，”蘇包看了他一眼，“我也不知道大黑從哪兒冒出來的。”
唐九陽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包子，你有沒有覺得大黑是一隻通人性的貓？”
喬薇兒、汪東和蕭冬晴均看向他，這是打算把大黑殺人奪玉的事兒全盤托出了？
“你想說什麼？”蘇包淡淡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咳……我想說，有些動物懂得護主的嘛，再說貓本身就通陰，你看它從先前在門口撒尿，在桌上撒尿，而且有次我回來的比較晚看見它虎視眈眈地蹲在門口，所以說，那隻山魈應該老早就盯上你了，大黑是在用它的氣息掩蓋你的氣息，好讓你不被山魈發現。”唐九陽說着，掃了三人一眼，看啥看，有啥好看的？
三人惋惜地搖搖頭，還以爲能看到一場好戲呢，話說這樣瞞要瞞到什麼時候？
蘇包點點頭，看了眼有些怪異的三人，沒去多想：“所以就像七爺說的，山魈的背後肯定有主謀，可我覺得，我應該沒惹到什麼人。”
“你忘了上次那個小女孩了？”唐九陽提醒道，“那小女孩故意把你手劃破，害的你大晚上發飆，幕後黑手肯定和那小女孩有關係！”
“就是！還無緣無故花了我好多符！”汪東也憤憤不平，那是他積攢了好久的勞動力啊！
蘇包奇怪地看了看他們，隨後陷入了沉思。發飆？他不記得……
喬薇兒碰了碰兩人，用眼神示意他們住口。唐九陽這纔想起來，包子好像對那晚的事情沒有記憶。
蘇包盯着茶几出神。一直以來，他似乎都在有意地忽視一些事情，對於幾次丟魂的事兒他完全不想去追問原因，但是現在，好像不追問不行了，不然所有的事情都斷了。話說，他真不記得有惹到過什麼厲害的東西，爲什麼會來針對他？
不過，等等，可能是九陽惹了東西……
蘇包懷疑的眼神射向唐九陽，後者莫名背後一寒。
“你你……你幹嘛這麼看我？”唐九陽一臉無辜。
“是不是你惹東西了？”
“關我什麼事？”
“大黑在你的桌上也撒了尿。”
“那肯定是順帶的，你看發生這麼多事兒，哪件矛頭指着我？”
“說不定是你惹了事兒，對方忌憚你身上陽氣重，拿我開刀呢？”
“……包子你想多了。”
“你有事情瞞着我。”蘇包看着他的眼，冷哼一聲。
唐九陽一驚，三人的神情再次戲劇起來。